沐柚妤隨便拿出一本書，看江涼錦，“等下什么課？”
他頓了頓，語氣認真：“不知道，看什么老師來就是什么課。”
他就沒關心過課程表。
沐柚妤覺得，他這說了和沒說一樣，問了也是白問。
白筠似乎聽到了，回頭，“數學數學！成績要出了，我這次肯定134！”
沐柚妤笑著應了聲，順手從桌上一疊書里抽出數學書。
上課鈴聲正好響起。
郁辭、顧星楠順著鈴聲走進教室來。
兩人一個步伐輕快，一個神色淡然，很快便走到了后排的座位。
郁辭把書包往桌上一扔，胳膊肘搭在顧星楠肩上，笑瞇瞇看向兩人，“告訴你們個大消息！安織下周就回國啦！周五到C市機場！”
沐柚妤聽到冷安織名字，意外，“要去接她？”
冷安織是幾人初一認識的好友了，因為身體不好去國外，五月份的時候顧星楠就說了她在他們高二時要回國。
現在兩人很少聯系。
“必須的！”郁辭點頭，語氣斬釘截鐵，“我們幾個多少年沒聚齊了，肯定得去機場堵她！”
他忽然轉頭看向顧星楠，“不過說起來啊，阿楠，你是不是該趁這個機會跟安織說清楚？省得她還以為你真對那已經解除的破婚約上心。”
顧星楠拿書的手一頓，臉上的神色瞬間變得復雜起來。
江涼錦轉頭，見顧星楠垂了垂眼簾，掩去眼底的情緒，沒有立刻回答，只是沉默地翻開了課本，氣氛一時有些微妙。
郁辭看出來了，連忙改口打圓場，語氣試探：“不對不對，阿楠早就和安織說好了吧？”
顧星楠的喉結輕輕滾動了一下，過了好一會，才從喉嚨里擠出兩個字，聲音沙啞：“……睡覺。”
“睡覺？”郁辭沒想到他昨天睡那么早還困，不過還是隨即順著他的話往下說，“哦，昨天晚上沒睡夠嗎？”
“是的。”顧星楠的聲音依舊沒什么起伏。
見發小趴桌子上，明顯不想多談的模樣，郁辭也只好識趣地閉上了嘴，訕訕地笑了笑，也跟著趴在了桌子上，“好吧好吧，那你先補補覺，下課再聊。”
沐柚妤看著顧星楠只露出的腦袋，又看了看一臉悻悻的郁辭，眼底閃過一絲疑惑。
怎么了這是？
婚約的事情不是早解決了，怎么還拿出來說。
她心里打了好幾個問號，張了張嘴，想問問江涼錦知不知道內情，但轉念一想，終究還是沒再多問。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事，既然顧星楠不想說，追問反而不妥。
江涼錦似乎察覺到了她的疑惑，悄悄伸出手，在桌子底下握住了她的手。
沐柚妤轉過頭看他，他回以一個安撫的眼神，輕輕捏了捏她的指尖，“不管他們，讓他們自己解決。”
聞言，她應了一聲，抽回了自己的手，點開自己手機畫畫軟件，“那我繼續畫漫畫了，第二季第二章還差一點就收尾了。”
她那漫畫第二季就發了第一章，主要最近沒什么時間。
而且，要不是自己閨蜜林濘想看，她都懶得畫。
江涼錦看著她專注的側臉，頓了頓，輕聲應道：“好，別太累了。”
話音剛落，數學老師就拿著一疊開學考試卷走進了教室，清了清嗓子，道：“這次開學考，整體情況還不錯，尤其是咱們班，有兩位同學考了滿分，大家掌聲鼓勵一下。”
教室里立刻響起掌聲。
“兩人照舊滿分啊！”
“厲害厲害，我等凡人只能仰望。”
“只能說錦哥妤姐牛，我就算用高科技抄，也不敢抄滿分啊，太扎眼了！”
“你還打算作弊？科技強國也不是這么用的，我鄙視你。”
“我也鄙視你。”
“……我就是隨口說說！
“……”
沐柚妤卻沒怎么在意，依舊低著頭，專注地勾勒著漫畫角色的輪廓，筆尖在畫紙上滑動，線條流暢而細膩，每一筆都恰到好處。
屏幕上，林雨時伸手想接過冊子，身后就傳來夜緣打翻玻璃杯碎裂的聲響……
混著夜緣壓抑的低喘。
她猛地回頭，望見少年僵在原地，濺濕的藍短袖貼在后背，水珠順著他緊攥的指縫往下淌。
而他眼底翻涌的，是比暴雨前夕更濃重的驚惶。
“夜緣？”她下意識邁步，指尖的涼意讓她猛地頓住。
觀測站門口竟飄起了細小的雨絲，正順著她的裙擺輕輕打轉，分明是她方才因他失措而牽動的異能。
她下意識退后一步，想平靜情緒，控制住雨。
老站長慢悠悠收起記錄冊，輕嘆了口氣，“別急著控雨，先看看他。”
林雨時轉頭，正撞見夜緣僵硬的抬了抬手，指尖微微顫抖，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雨……”他喉結滾動，目光鎖住林雨時，“你的手……”
“你的卷子。”江涼錦伸手把試卷遞給沐柚妤。
她看了眼分數，見大大的“150”三字，毫不意外。
畢竟，這是她認真寫的了。
“我真棒。”沐柚妤點頭夸了自己一句，想繼續畫，江涼錦的胳膊就輕輕撞了撞她的手肘。
她側頭，見他把自己的試卷往她這邊推了推，卷首同樣是鮮紅的150分，和她的卷子并排放在桌角。
沐柚妤不意外，補了句：“我們真棒。”
江涼錦顯然被她夸得心情很好，笑了笑，“我也覺得。”
前方的夏朝易聽到兩人的對話，立刻轉過頭來，臉上困惑，“不是，妤姐、錦哥，你們最后一道大題怎么寫對的？我琢磨了半天都沒頭緒，最后直接空著了。”
白筠也不解，“你們兩個數學學到哪里了？？”
她現在學了一半高三內容，最后一題這個題型完全沒有見過。
沐柚妤抬眸看向她，語氣帶著點無辜：“不知道啊？我覺得挺簡單的，順著思路這樣那樣就寫出來了。”
江涼錦在一旁淡淡點頭，附和道：“我也覺得。”
夏朝易、白筠：“……”
才踩優秀線的郁辭：“……”
聽到兩人講話的所有人：“……”比不起比不起。
“兩位年級第一。”
數學老師忽然點了兩人的名字，“最后一道大題，你們可以上來寫一下嗎？”
沐柚妤正低頭畫著漫畫，被老師點名，猛地回神，身旁的江涼錦側頭看了她一眼，輕聲問：“上去嗎？”
她點頭，站起身對著講臺方向露出微笑，“可以的老師。”
江涼錦先她一步上講臺。
沐柚妤跟在他身后，走到講臺右側，拿起另一個觸屏筆剛落在電子屏幕上，就聽見身旁的江涼錦壓低聲音說：“一人寫一種，還是兩種？”
她抬眼時正好撞見他投來的目光，帶著了然的默契。
沐柚妤彎了彎唇角，“當然是一種，我一你二。”
“好。”
手握觸屏筆在屏幕上快速滑動，清晰的解題步驟一字一字浮現出來。
教室里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盯著屏幕上不斷增加的字跡，只見兩人思路清晰，步驟簡潔明了。
不過一分鐘，兩種不同的解題方法就完整地呈現在了屏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