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鳶這一覺睡得有點沉,第二天被簡風叫醒的時候人還有點不清醒,茫然的跟他對視了半天,沒反應(yīng)過來今夕何夕。
簡風輕咳一聲,“新年快樂,再長一歲。”
啊,對,已經(jīng)是新的一年了。
宋鳶晃了晃,終于反應(yīng)過來自己是在醫(yī)院,她伸出手碰了碰簡風的臉頰,簡風就乖乖的在她面前由她動作。
“怎么了?”簡風問。
宋鳶只是想確認一下自己面前的到底是不是真人,收到這樣的回復讓她心里一驚。
“沒事!以為自己在還做夢?!?
“啊?”
“你值班完了嗎?”宋鳶抓緊時間收回了手,裝作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簡風點頭:“可以回去了。”
宋鳶跟著簡風一起離開了辦公室,然后突然好奇道:“你說的那位老先生需要有醫(yī)生二十四小時輪班照顧,可是現(xiàn)在你們科室只有你能來值班……那今天是誰來跟你輪班?”
簡風拉著宋鳶在原地站了一會,宋鳶不明所以。
“來了?!焙嗭L說道。
急匆匆趕著打卡的紀嵐宇從樓梯口沖了上來,一路疾走狂奔。
“紀醫(yī)生,早?!焙嗭L跟他打招呼。
“早早早。”紀嵐宇昨天晚上熬太晚,今早上睡過頭了,差點趕不及過來值班,一時之間沒看清剛剛跟他問候的人到底是哪一個,等到了辦公室門口才回過神來,轉(zhuǎn)頭看到簡風,過年第一天活見鬼了!
“嘶……”紀嵐宇覺得自己開始牙疼了。
“怎么?”簡風輕輕挑眉,“還需要我跟你做溫先生的病情交接嗎?”
“不需要。”溫先生本就是他們心外科的病人,因為年紀大了不方便做手術(shù),所以才轉(zhuǎn)到心內(nèi)科接受保守治療的,紀嵐宇就是之前心外科負責溫老先生病情的責任醫(yī)師。
“紀醫(yī)生,新年快樂?!彼硒S笑著跟他問好。
“啊,宋小姐,新年好?!奔o嵐宇終于打上卡了,有心情觀察自己面前這兩個人,然后驚訝的發(fā)現(xiàn)……簡風身邊跟著宋鳶的感覺居然毫不違和。
紀嵐宇忍不住輕輕皺眉,畢竟他對簡風的印象一向不怎么好,而且簡風在醫(yī)院跟他分屬兩派……兩個人雖然算不上死對頭,但是利益沖突還是有的。
而宋鳶……
恕紀嵐宇直言,他覺得任何女人跟在簡風身邊都是在往火坑里跳。
“宋小姐是來找簡醫(yī)生的?”紀嵐宇問道。
“是的,她昨天陪我值了會班,現(xiàn)在正準備回家。”簡風沒等宋鳶回答,率先跟紀嵐宇說道,然后不管紀嵐宇那副目瞪口呆的樣子,牽著宋鳶的手離開了醫(yī)院。
宋鳶覺得自己被簡風的一系列操作搞得暈乎乎的,她很想問簡風為什么要這么跟紀嵐宇說,但是可能不用簡風回答她,她自己也能夠給簡風找到理由:紀嵐宇是他現(xiàn)在的對手,讓對手不開心是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做的事情。畢竟不是所有人在新年假期值班的時候,都有人陪的。
想到這里,宋鳶忍不住長嘆一口氣。
“怎么了?”簡風發(fā)現(xiàn)宋鳶今天嘆氣的次數(shù)明顯有些多。
“沒怎么……突然想到一點很糾結(jié)的事情?!彼硒S揉揉太陽穴。
“昨天沒睡好嗎?”簡風問她。
“還好吧……”
“休息室是不容易睡好,我們先去吃點早飯,然后回家補覺。”
簡風這個人剛睡醒或者熬夜結(jié)束的時候都是倦倦的,說話語氣也懶洋洋的,莫名的透著一股子曖昧。宋鳶是知道直男簡醫(yī)生口中的回家補覺就是單純的各睡各的,但是從他那個不再冰冷的音調(diào)里傳出的聲音活像是邀請她回去一起睡……
不行,宋鳶覺得自己太齷齪了,抓緊時間停止了自己不切實際的瞎想。
“你想吃什么?”簡風的車子一掉頭,轉(zhuǎn)去了美食街。
“大年初一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早餐鋪開門吧?”宋鳶打了個哈欠,“找不到的話就回去吃吧,我昨天準備了吃的還在冰箱里,放到微波爐里叮一下就可以吃了?!?
“有店開著?!焙嗭L的語氣透著一股莫名的自豪。
“?。俊彼硒S第二個哈欠沒來得及打出來,好奇簡風在這方面有什么值得驕傲的。
簡風口中大年初一也開業(yè)的店,就是他過去七年間經(jīng)常吃的一家中餐館,老板是個孤家寡人,所以會在大年初一照顧跟他一樣孤家寡人沒地方吃飯的人。
然而今天,中餐館老板駱先生慣例等來了每年都會來自己店鋪里吃飯的英俊帥哥,卻沒想到對方這次帶了人一起過來。
駱先生沒什么好氣的把粥和包子放在他們的桌上。
“我怎么覺得老板的脾氣不太好,是因為年初一也要開業(yè)嗎?”宋鳶小心翼翼的問。
簡風搖搖頭:“他平常就這個樣子,世界上所有人都欠了他八百萬,跟我們無關(guān)?!?
宋鳶想:如果世界上所有人都欠了老板八百萬的話,那我們也是那欠了老板錢的人,稱不上無關(guān)啊……
“這么多年過去了……連你身邊也有人了。”簡風去結(jié)賬的時候,駱先生喟嘆道。
“我們是朋友。”簡風說道,“只是住在一起的朋友?!?
“哦,同居人?!瘪樝壬姸嘧R廣,但是眼里還是感慨,“是個好姑娘,別辜負人家?!?
“我們沒有在一起?!焙嗭L往駱先生的賬號里賺錢。
“多給我不要。”駱先生冷笑,“你口中的在一起跟現(xiàn)在和人家住一起有什么本質(zhì)的差別嗎?”
好像是沒什么差別的,但好像差別又很大……簡風一時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解釋,這種感情相關(guān)的東西他一向是描述不清的。
“我來問你一個很實際的問題吧,如果她對你而言沒有任何意義,你為什么要帶她來見我呢?”駱先生拍了拍自己的手,“畢竟從小到大,你都沒有帶過哪個女孩子來我面前給我看。你現(xiàn)在帶她來見我,是什么意思呢?”
簡風張口:“只是碰巧,她昨天陪我一起值班,今天帶她來這里吃早飯?!?
“你心里也是這么想的嗎?”駱先生輕輕瞥他,“如果她跟過去你交往過的那些女孩子一樣的話,你為什么同意她來陪你值班,還順理成章的帶她來吃早飯呢?她對你而言就沒有一點特殊而言?”
“她是特殊的,但不是那種特殊關(guān)系?!焙嗭L堅定這一點,“沒別的事情我先走了。”
駱先生眉頭緊緊皺在一起:“簡風,你姑且還得叫我一聲舅舅?!?
簡風聽都不聽他叨叨,轉(zhuǎn)身離開準備去找宋鳶了。
駱子琦一個人在收銀臺生悶氣:簡風這個不開竅的悶葫蘆!
宋鳶在店門口站了有幾分鐘了,不知道為什么簡醫(yī)生結(jié)賬結(jié)了這么久,但是看到人來了,還是很開心的。
“你終于出來了,我還以為你沒帶夠錢被老板扣下了?!彼硒S笑著。
“沒有?!焙嗭L搖頭,十分自然的拉起宋鳶的手去停車點開車。
宋鳶覺得耳朵有點紅,臉頰也有點熱,口中那句其實我可以自己走死活沒有說出口……宋鳶不知道簡風出門拉人手的習慣是怎么養(yǎng)出來的,但是被他這樣牽著手,并不覺得尷尬,甚至有點暖洋洋的。
色迷心竅吧,或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