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世玉和陸瑤一前一后地走出靜心閣,兩人像沒事兒人一般。陸瑤一如既往,白衣飄飄,氣質(zhì)如蘭似馨,只是眉宇間舒展了幾分,步伐有些凌亂罷了。
都怪方世玉,哪怕是修行中人,但是畢竟是第一次,在廟音庵秘藥的裹挾下,兩人絲毫不知節(jié)制。
而此時的方世玉卻看到了大丫和大牛。
“他們兩個不是該在校場練武嗎?怎么會來此內(nèi)院?”
方世玉扭頭向陸瑤看去,兩人四目相對,陸瑤目光有些躲閃。
但方世玉卻眼神一凝,方大牛來此或許是有事兒找他,但是大丫來此就有些耐人尋味兒了。
“方大牛你跑這里來做甚?不是讓你監(jiān)督她們練武嗎?”方世玉佯怒道。
方大牛雖然自覺得做了成人之美的好事,但是他有些心虛?。‘吘故巧贍?,方大牛維諾諾諾,眼神躲閃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你呢?”方世玉眼神犀利地看向大丫,陸瑤說得對,這院子中說不定還有不少這樣的人,以前方世玉雖然知道有人要?dú)⑺?,但是他只是以為那源于仇恨,源于忌憚,但是如今方世玉卻漸漸發(fā)現(xiàn)不只是如此,有人還想利用他!
瞇瞇眼老頭兒算一個,或許他祝大爺也算一個,火焚那糟老頭子說不定也有份兒,至于暗中隱藏的可能更多,他想一一將其挖出來,但又發(fā)現(xiàn)自己對青云門,對此方世界了解太少。不知不覺中,方世玉起了下山的念頭,他有“磕頭系統(tǒng)”在手,如今他缺少的是時間,以及給他磕頭的人。
這世間終究是凡人居多,若是去江湖上拉一票人,很快他的磕頭值就有了,有了磕頭值,那自然修煉速度就能加快,甚至方大牛也能練出氣血飛劍,到那時候自己也算有班底。
方世玉沒有那么大的野心,他只想過自己的小日子,閑看花開花落,靜待月落日升,美人在懷,兄弟在伴,什么狗屁長生,他不在乎!
或許是前世生與死的掙扎,讓他十分期待那樣的生活,又或許是和陸瑤之間的羈絆,也或許是他答應(yīng)過小美的話:“好好的,平凡的活下去!”
方世玉在感嘆,也在暗自咒罵著坑爹,不,坑兒子的世道。他看向大丫,“這個丫鬟也是某些人的棋子嗎?”
就在方世玉想東想西時,突然青云峰上傳來了三聲鐘鳴,此鐘聲如精衛(wèi)啼鳴,大悲大哀。
外門有白發(fā)斑駁地老人啼哭:“師傅,再等等,再堅持一下,我們就要成功了...”
老人哭得稀里嘩啦,這老人正是白鶴,而青云峰上傳來的三聲鐘鳴乃是當(dāng)日被震天鼓引出秘境的三位耄老化道的喪鐘。
這樣的喪鐘一般幾十年出現(xiàn)一次,但是很久都沒有一連三聲了,三位耄老身份地位很高,他們也許是某峰峰主的師傅,也許是某個內(nèi)門實權(quán)長老的師祖,他們的化道,對于坐下的徒子徒孫來說是一種莫大的悲傷,也是一種對修煉道路的強(qiáng)烈懷疑。
“連師傅師祖都無法越過金丹門檻,攀登長生道途,我等又有機(jī)會嗎?”
三千年了,整整三千年了,除開歷代掌門用特殊之法成就偽金丹,青云門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其他的金丹境。
筑基壽三百,縱然有延長壽命的寶藥,但是總歸有個限度,掌門雖然是金丹,但是有時候年歲反而還比不得筑基。
今日的青云門上籠罩了一層陰霾,而這層陰霾究竟是有誰而起?
所有人不知不覺都會想到一個家族,那就是方家。
成也方行,敗也方行,如今方行的后人又間接讓三位耄老提前坐化,青云門中響起了一種聲音,要將方世玉趕出去。
甚至有不少平日里閉關(guān)不出的筑基長老,都前往青云大殿面見掌門,這一日,青云門上空上百道飛劍流光閃現(xiàn)。
當(dāng)然方世玉并不知道這些,他甚至連鐘聲的意義都不太明白。
陸瑤走了,說要回去完成任務(wù),方世玉也沒有將大丫怎么樣,他知道弄走了一個探子,對方也會想盡辦法再塞進(jìn)來一個。方世玉知道,此世間,如今唯有方大牛可以信任。
方世玉在靜心閣外的草從中發(fā)現(xiàn)了一些碎末,他聞道了一股香甜之氣,與靜心閣中荒唐時聞到的東西一模一樣。
“說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下藥的大概率只會是兩個人,一個是大丫,一個是方大牛。
此時的方大牛慫拉這耳朵,他有些忸怩地說道:“少爺,俺這是為了你好,為了方家好!老爺說過,喜歡就要干,最好將生米煮成熟飯...”
“我靠!還真是你?方大牛....好吧,我爹啥時候給你說過!”
“少爺難道忘了,那時候我們還在山下武侯府中,老爺在花園中與你我說的...”
方大牛很是認(rèn)真的說道。
一說起方烈,方大牛總是肅然起敬,老爺說過的什么話他始終記得。
“我那便宜老爹到底是個什么人???這種事兒也給小孩子說...不對,我怎么什么印象也沒有???”
方世玉努力回想,發(fā)現(xiàn)七歲以前的記憶就宛如被蒙上了一層霧,他不知道,縱然他那前身的殘念也不知道。
既然知道是方大牛做的,方世玉也不再追究,畢竟他得了實惠,如此再苛責(zé)方大牛終究是不太好,但是藥是怎么來的,方大牛得說清楚來路,方世玉感覺那藥還是很好用的。
當(dāng)然方世玉并非是用來做壞事的,他在想,既然這藥能夠讓一個練氣十一層的修真者以及他這個不知道怎么界定修為的武道修士著道兒,那么自然也能用來對敵。
方世玉發(fā)誓,他絕對只有這個想法....
“少爺,那東西是俺在黑市中給人干活兒,別人給的工錢!”
“黑市!我怎么不知道有這玩意兒?”
方世玉一臉懵逼,青云門居然還有黑市?那瞇瞇眼老頭兒不管嗎?畢竟是名門正派。
“少爺如果感興趣,等少爺從劍閣出來,大牛就帶少爺去逛一逛...”
說起劍閣之行,方世玉這才想起,過幾天方大牛就要以內(nèi)門弟子的身份去爭奪劍閣的名額,以前他覺得青云門就那樣兒,但是在與陸瑤的一番深入交流后,他發(fā)現(xiàn)青云門貌似沒有想象中的那么簡單。
毫不客氣地說,如今的青云門就是一個大篩子,早已經(jīng)被人滲透了,有的人表面是青云門的長老或者弟子,事實上卻是某個門派或者某國派來的探子。
其中有藏著多少高手,多少陰貨,誰也不知道。別的不說,就陸瑤一個平日里看起來嬌滴滴的大美妞,居然都有練氣十一層的修為,平日里她也就展現(xiàn)出九層的樣子。若不是水乳.交融時靈力自然的流動,方世玉還不知道呢!
方世玉與林峰一戰(zhàn),自覺也有了一定的實力,他準(zhǔn)備和方大牛好生操練一下,到時候也不至于上臺吃虧。
就這樣方世玉摒退了一眾侍女小廝和方大牛去后院切磋,以前他都會讓這些人觀摩,現(xiàn)在嘛他卻不愿了,誰知道里面有沒有人家的探子,若是將他們的實力摸清楚,對方豈不是能輕松作出針對?
.....
青云峰大殿,上百名長老聯(lián)袂而至,這些長老平日里多半都是咸魚,沒有宗門職位或者待在閑差上,喪鐘響起的不久后,他們就來到了青云大殿。來到早的長老,看到青云上人正在為三位耄老豎立牌位,上香,有人也跟著拜了拜了。
來得遲一些卻聽到了眾人紛紛擾擾,而議論的主人公卻是近日大出風(fēng)頭的方世玉。有長老說道:“掌門,老夫以為方世玉乃是禍亂之源,如今更是練成了唯有武祖才能掌握的氣血長劍,這天下九門五國,哪怕是青云門中不少也有著小心思吧!老夫覺得,為了方世玉的安全,也為了青云門的清凈,還是提前將他逐出山門。”
“你這老匹夫說是什么?方世玉乃是我青云門的真?zhèn)鞯茏?,怎么能趕走他呢?要趕走,那也得留下氣血長劍的秘法,吐露出青云劍閣中武祖密藏的消息...”
“對,方世玉不能走,青云門養(yǎng)了他十年,庇護(hù)了他十年,怎能就這么一走了之。方世玉下山后,武盟必定更加聲勢浩大,到時候這天下究竟是武者的天下還是我修真者的天下?”
轟,說話之人話語剛落,卻被一個白色殘影轟飛在地,出手的人來自于殿外,此人罡氣著身,頭發(fā)無風(fēng)而動。
他腳踩著那長老的臉,眼神睥睨四周,甚至挑釁般地看向座山的青云上人。
“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什么時候變成修真者的天下?”
他聲音洪亮,絲毫不懼眾人弒人目光。
“秦?zé)o傷,你休得猖狂,速速放了王長老,否者我青云門絕不會放過狼靈谷!”
“笑話,狼靈谷難道不是青云門嗎?掌門,我懷疑這家伙是太上道派來的探子,不如教給我狼靈谷武脈,我等一定好生炮制他,逼問出同黨的下落!”
秦?zé)o傷須發(fā)皆張,白色的武道罡氣散發(fā)出耀眼的光芒。
“先天七重!秦?zé)o傷居然突破到了先天七重,那豈不是筑基之下無敵手.....”
有見多識廣地長老驚呼出聲,真氣成罡,那是先天武師突破七重的標(biāo)志,武師七重,罡氣外放可以做到短暫御空。如此筑基飛天的優(yōu)勢就全無了,而武者身體強(qiáng)悍,空戰(zhàn)時筑基還要分心御劍,而武者卻不管,大不了一起摔下去。
當(dāng)然先天武者或許會受傷,但是筑基境必死!
江湖上有句諺語如是說道:“真氣成罡,先天為王。”
其實筑基境和武師境都是先天之境,人體修煉,從后天反先天,只是一個是練氣,一個是煉體。本無本質(zhì)上區(qū)別,都是化作先天之境,但是卻在道路和側(cè)重上不同,武者的先天真氣更多的源自體內(nèi)的血?dú)廪D(zhuǎn)化,而筑基的筑基靈力,卻是采天地之精。
先天武者爆發(fā)強(qiáng),卻不持久,筑基爆發(fā)弱,但是勝在綿綿不絕,而且手段更多,但是一旦到了真氣成罡,一切就會反過來。罡氣乃是真氣與外界靈氣的結(jié)合,到那時候武者不僅爆發(fā)強(qiáng),而且持久作戰(zhàn)能力也強(qiáng),外加上身體強(qiáng)壯,活脫脫一個打不死的小強(qiáng)。
曾有金丹境強(qiáng)者追殺武道七重,最后不僅沒有殺掉反而把自己累趴了,這就是武者與修真者的區(qū)別。
當(dāng)然先天以下,區(qū)別不大,先天七重以上,武者和修真者開始出現(xiàn)明顯的區(qū)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