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國王宮,應巧巧隨李飄雪歸來,臉上的紅腫在真元運轉(zhuǎn)之下卻是已經(jīng)消除,入得宮中她又化作了端莊典雅精致的模樣。一襲鳳冠霞帔,長裙拖地,她聽人王于宣殿宴請貴客,曾有王命送來,一回來梳妝一番后卻是邁步向殿中走去。
此時,殿中鐘鼓齊鳴,似有人翩翩起舞,應巧巧步入其中,一見陸馨,神色驟變。
“陸瑤姐怎會再此起舞?”
剎那間,昔日總總盡皆浮現(xiàn)在眼前,彼時她是天真爛漫少女,陸瑤乃是她的知心姐姐,她與陸瑤因為身份相似,卻是無話不談,只是后來因為方世玉之事,她二人已生嫌隙,再后來陸瑤死于師傅劍下,應巧巧心中雖有愧,卻終究是將其埋入心底。
如今再見“陸瑤”,應巧巧有些心虛的看向方世玉。
只是,今日的方世玉一反常態(tài),他主動招呼應巧巧:“愛妃來了,來坐在本王的身邊,且看齊侯馨女獻舞。”
陸馨自然也注意到的應巧巧,她此番入宮,本以為這應巧巧會是大敵,可是一見卻放下心來,應巧巧雖姿容得體,往那胸前一看,本錢終究少了許多。
且不說比自己,就比那四大美人都是遠遠不如,陸馨嘴角上揚,對著方世玉魅然一笑。
方世玉瞇著眼,一副大為陶醉的樣子,這讓四大美人中的蕭美人不禁心中暗襯:“此人鐘情美色,于我禁區(qū)而言不足為慮。可是老祖宗近日態(tài)度曖昧,明明這天下已丹破嬰生,為何執(zhí)意要我守在這王宮之中。”
蕭媚兒環(huán)顧左右見其余三大禁區(qū)之女,卻是皺眉道:“不對,這三人也在宮中潛伏,看來這人王比相信中的還要重要。”
蕭媚兒繼續(xù)看向方世玉,看那癡迷的模樣,蕭媚兒卻又思量了起來:“不對,不對!我入宮已有三月,從未聽過這人寵幸過任何人。此女姿容雖絕佳,但與我也不過是半斤八兩,人王沒道理放著家花不采,去癡迷外人。呸呸....誰是他的家花...總之這其中定有貓膩。”
正如蕭媚兒所料,眼前方世玉癡迷陸馨之舉不過是有意為之。
早在半月前,陳玄就曾來見他,告訴了他一些伐天盟中的事情,特別是近些日子天下丹破嬰生后,各方生亂,就連伐天盟內(nèi)部都有了亂象。
見路馨雖然有些驚訝,畢竟這世間能遇上與陸瑤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終究是多了幾分念想,但是當他將鑒定術(shù)拋向那位陸瑤拉車的人時,再結(jié)合之前陳玄所透露的信息,方世玉知道,無論是這齊侯還是路馨均不懷好意。
那車夫不是別人,正是被人改頭換面的方大牛,雖然面容可換,可是在方世玉的鑒定術(shù)之下,天下無人可藏頭露腳。
【方大牛,道兵,所屬勢力九天城!】
道兵?想到這其中飽含的意義時,方世玉怒火中燒。從青云劍靈那里方世玉得知,這道兵乃是一種仙家煉制護法力士的手段。
如何煉制?自然是以生人煉制,拘拿神魂,勾奪其三魂七魄,去其人魂,靈魄,只余下天地雙魂,人不再是人,渾渾噩噩,是為兵器。
但如此以來修行卻能打不破冥冥之中的桎梏,如今的方大牛雖不為真人,可是在特殊藥物的炮制下已有準無敵的戰(zhàn)力。
這就是他們的殺手锏,之所以要用方大牛煉制道兵,是因為其特質(zhì)特殊,乃是上古大妖后裔,這也就解釋了當初方大牛修為突飛猛進的緣故。
至于那陸馨,雖然長著與陸瑤同一張面孔,但是她最不該作為雙面間諜。方世玉始終記得,小美之禍,他前世親手了結(jié)了小美的性命,無非是因為她不該為雙方做臥底出賣了他以及他的兄弟。
如今異世相處,方世玉當不會再受這般的苦痛。
所以方世玉送齊侯,金,銀,玉三雙鞋,未免沒有讓其知難而退的意思。
他不想殺齊侯,也不想殺這與陸瑤長著一模一樣的路馨,因為那一瞥一笑實在是太像了,既如小美,又像陸瑤!
方世玉一反常態(tài)的招呼應巧巧過去落座,卻是讓應巧巧一驚,她小心翼翼地坐在方世玉身旁。
“來,王妃,本王為你介紹一下。此人乃是齊侯,與你父親同列四方侯,乃是伐天盟以及武國的大將。”
“此女,名陸馨,是陸瑤的孿生妹妹!本王若是沒記錯,當初你與陸瑤也算是有一番情誼,以后你們倒是可以多親近親近!”
方世玉笑著說道。
可是在應巧巧眼里,方世玉的笑多了幾分冷意,她想或許方世玉終究沒有放下昔日的恩怨。
只是如今的方世玉登臨人王之位后,越發(fā)讓人難以揣測。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應巧巧不由得想到了二娘所說的話,卻是頷首稱是。
這一切均落在了蕭媚兒的眼中,她暗自笑道:“看來,這位人王陛下和王妃之間還有其它故事。也好,等來日我去尋王妃好生說道說道....”
蕭媚兒打定主意,卻是只顧低頭吃菜。
而另一邊,陸馨一舞完畢,方世玉哈哈大笑:“來人,看賞!齊侯之女舞姿曼妙,讓本王看得如癡如醉啊!”
齊侯面露喜色,瞬勢說道:“陛下,不如就讓馨兒留在宮中侍奉,讓她替陸瑤侍奉王上,以補陛下遺憾。”
方世玉一聽,卻是笑道:“馨女美艷,留在宮中,本王自然歡喜,卻是要聽聽她的意見。當日,青云之上,陸瑤幾番感嘆,生在王侯家卻是身不由己。王妃,本王說得對與不對?”
方世玉又把話題引到應巧巧這里,這些時日應巧巧的所作所為,用一個來形容那就是“簡在帝心”,方世玉到底不是無情之人,昔日劍閣一行,應巧巧就已經(jīng)悔悟,只是方世玉有前車之鑒,不能接納她罷了。
而后,成立武國,彼時實力不夠,為了維持穩(wěn)定,不得不讓她坐上這王后之位,方世玉由此發(fā)問,也是給應巧巧一個機會,她既然不喜受到約束,那就放她離去,從此天大地大各自安好。
應巧巧一聽,卻是心中打鼓,她看向方世玉,她并沒有看到恨意,也沒有看到歡喜,她有種感覺,這是給她選擇的機會。只是事到如今,她還能選擇嗎?生母因此而亡,她父應天更是被綁在了戰(zhàn)車之上。
她若退下這后位,那伐天盟以及武國眾人又如何看待應天?
如今她已不是那天真爛漫的自私自利的小女孩兒了,她抿嘴說道:“陛下,既有天命,便安天命,女兒家自然有女孩兒家的命!”
方世玉一愣,卻是哈哈笑道:“也好!也好!”
二人之間的對話在眾人看來卻是云里霧里,事實上此刻方世玉已經(jīng)給了應巧巧選擇的機會,這武國本是泥潭,別說她這個王妃,就是她這個人王隨時都有可能陷落,她不想走,那就不走吧!
方世玉卻是轉(zhuǎn)頭看向陸馨,他也準備給此人一個機會,畢竟是陸瑤的親妹。
“深宮高墻,不比人間繁華,更是有爾虞我詐,本王雖為人王卻是不會參與你們女兒家的事情。你若入宮,卻也只能依照規(guī)矩得一貴妃子稱號,我雖有負于你姐姐,卻未曾負于你,你二人雖長相一樣,但此花非彼花!”
方世玉說得極為陳懇,就差說出“我知道你是臥底,也知道你與伐天盟九天城皆有聯(lián)系,你走吧,我看在你姐姐的份兒上饒你一命。”
可是,陸馨卻極為自信,她不單單自信于自己掌握的關(guān)于方世玉的喜惡,更自信于起舞之際,方世玉看她的眼神,那癡迷和喜愛之意做不得假。
“臣女路馨,愿入宮侍奉王上!”
方世玉一聽,卻是幽幽一嘆,他低語道:“本王已經(jīng)給了你們機會,是去是留全憑自身做主。既然此,那便罷了!”
“王妃,你帶著眾人下去吧,本王有些事要與齊侯與陸馨單獨談談!”
當方世玉摒退眾人,獨留下齊侯以及路馨還有方大牛所化道兵時,齊侯眉頭一皺。
“陛下...”
方世玉沒有理會齊侯,而是走到有些木楞的方大牛旁邊,他拍了拍方大牛的肩膀。
“兄弟,這些日子你受苦了,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覓回人魂補足真靈,讓你恢復成真正的方大牛!”
“方大牛”三個字一出,陸馨最先反應過來,怪不得方世玉要讓他們的所有侍從進入殿中,這根本不是所謂的“恩寵”,而是她們已經(jīng)一步步自己落入了這位人王陛下的陷阱。
可是人王為何會知道?他們精心籌劃數(shù)月,方大牛更是早已改頭換面,方世玉是如何認出來的?
陸馨平靜地注目著方世玉,她本以為這是她最后的希望,可是如今看來,卻成為了失望,再看陸明,反倒是此時的陸明有些懵。
那方大牛之事,他一無所知,可是看到人王的反常之舉,他再笨也知道事情暴露了。
齊侯當即跪倒在地:“陛下,臣該死,臣不該聽從伐天盟的意思,讓小女潛伏進來,臣....”
方世玉抬手阻止了齊侯的話語,他如是說道:“齊侯,你是該死,可是并非因此事該死。你看本王這后宮,何處不是探子,本王還一直納悶兒,你東齊侯為何不送探子來,原來你想玩一把大的,只是你玩一把大的,本王倒是無所謂,但你千不該萬不該用陸瑤來擾我心志。”
“陸瑤死了,天地間也沒有所謂的九轉(zhuǎn)輪回丹,但她活在我心里,不是一個人,一具相同的皮囊可以取代她的地位。”
此時縮在境中世界的渾球正捧著瓜子看著大戲,當然它這瓜子也不是普通的瓜子,而是靈植,這些都是它在大羅仙境中種出來的,畢竟要養(yǎng)小九這尊吃貨,方世玉這段日子也算給了許多方便。
渾球心中嘀咕道:“什么活在心里,她就沒有死好嗎?到時候本球?qū)⑺€給你,不,本球得狠狠地敲詐你一波!這樣才不枉你對本球的‘照顧’...哈哈...”
當然,說過說,戲還是得繼續(xù)看,但不知為何方世玉卻停頓了下來。
方世玉對著齊侯擺了擺手:“你走吧!本王不殺你!”
此時陸馨卻突然崩潰瘋癲道,她一邊哭,一邊不知廉恥地扯著自己的衣衫:“人王,我求你殺了他,殺了他我就是你的,我愿意服侍你...像姐姐一樣..只求你殺了這個畜生不如的東西.....”
方世玉見陸馨不斷走來,那一刻他的心卻是軟了。
只是,原本靜立的方大牛卻動了,他眼中迸發(fā)神光,而陸馨手中的一塊令牌已經(jīng)亮起。
方世玉搖了搖頭有些憐憫地說道:“何必呢?”
他輕輕一揮衣袖,正在往前跌跌撞撞地陸馨卻是繁花凋零,前世方世玉殺了小美,因為兄弟,今生他又為了兄弟殺了一個與陸瑤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至于,齊侯早已嚇得蜷縮在地。
因為只是剎那間方世玉就奪了其金丹,毀了其丹田,此時的齊侯不過是一廢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