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世間在輪回
那一劍,翩若驚鴻,正是白君的一劍,這一劍直取方睿后心。
與此同時,那金甲神人,方行從側(cè)面夾擊而來。
歸墟之主唯一能動的手,準(zhǔn)備出手幫忙,但卻被一道黑影說阻,此黑影本是一尊低調(diào)至極的半步超脫,但現(xiàn)在看來此人終究是動手。
當(dāng)了叛徒,歸墟之主接二連三受創(chuàng),如今卻是連一尊半步超脫都無法輕易打發(fā)。
而此刻,方睿已然來不及回到武神戰(zhàn)甲中。
而失去武神戰(zhàn)甲的加持,被關(guān)押無數(shù)年的方睿,此刻卻是連普通道境都不如。
白君這一劍,正中方睿背心,一劍致命。
那金甲神人還欲補(bǔ)刀,卻被白君所阻攔,她打發(fā)方行去幫那神秘半步超脫。
方睿凝神道:“終于得償所愿了吧!殺了我,能死在你手里面也算是一種解脫。”
白君冷聲道:“你就沒有想對我說的嗎?方睿,我是白君不假,但也是慕驚鴻是那個守了你無盡歲月的慕驚鴻!”
方睿搖了搖頭:“你是慕驚鴻也罷,是白君也罷,你我終究已是路人。天下雖大,我方睿不想茍活,殺了我!”
白君笑道:“殺你?你可是這仙神兩道的氣運(yùn),為何要?dú)⒛恪!?
說完卻是一點(diǎn)方睿眉心,方睿瞬時倒了下去,白君將人抱在懷中,卻是看向那碩大的武神戰(zhàn)甲。
沒了方睿啟動,渾球也只能干看著,它不得不遠(yuǎn)程呼叫。
“救命,方世玉趕緊來救你家老祖宗!”
此時,淺圣島之地,方世玉正準(zhǔn)備打掃戰(zhàn)場,順便幫助東華帝君收拾剩下的一干惡鬼。
但渾球的狂呼,卻讓方世玉皺起了眉頭。
“誰家祖宗,干我屁事!你們跑去歸墟之主那兒,可遇到了厲害的敵人。”
渾球恨鐵不成鋼的說道:“那是什么厲害之人,是白君和方行。方睿這人腦子突然秀逗了,我就說嘛,心中無女人拔刀自然神!你趕緊來,他們聯(lián)合一尊神秘的半步超脫,看情況是要對歸墟之主不利,而且想要帶走武神戰(zhàn)甲。”
方世玉一聽,卻是招呼了一聲東華帝君,御劍化虹而去。
他破滅空間,百個呼吸卻是趕到了歸墟之主的封印之地。
此刻,歸墟之主正在和一金甲神人和一黑影大戰(zhàn),當(dāng)然說起來是大戰(zhàn),不過是他一只手在招呼二人。
而渾球說的白君以及那武神戰(zhàn)甲早已不知所蹤,方世玉幾番聯(lián)系渾球也是未果。
此時,方世玉不管那些,卻是一劍向那看起來弱一些的金甲神人劈去。
金甲神人回身格擋,方世玉一愣:“是你,方行!”
此時的方行,眼神通紅好似不認(rèn)識方世玉一樣。
與此同時,那黑影見方世玉趕來卻是腳下抹油瞬間開溜,好似怕被方世玉知道他的身份一般。
方世玉并未緊追不舍,一招制服方行。
幾番捶打后,方行醒來,第一句卻是:“救她,求求你救救白君!”
話畢,方行卒。
方世玉無悲無喜,這一個與他有著千絲萬縷聯(lián)系的方家人就這樣死在了他的面前,不過他最后那句救白君讓他感覺很是意外。
“白君不是去追尋超脫之路嗎?救她?怎么救?還有,方睿那家伙和白君去哪兒了?”
方世玉放下方行,任憑他墜落無盡深淵,算是另類的淵葬吧。
他抬頭看向瞎眼歸墟之主:“老東西,你沒事兒吧?”
歸墟之主喘息道:“沒事兒!”
方世玉問道:“你可知襲擊你的是何人?”
歸墟之主道:“看情況,好像是一尊神道超脫?”
方世玉一愣:“你是說,神道超脫?你確定他不是半步超脫,而是真正的超脫者。”
歸墟之主沉吟道:“我確定,是神道超脫,而且他們的目標(biāo)好像并不是我,而是方睿以及那武神戰(zhàn)甲。那武神戰(zhàn)甲,來歷神秘,而且是由一顆超級界源再配合神秘時空母金鍛造而成。武神曾駕馭它穿越過這無盡深淵之下的另一片宇宙。”
方世玉沉吟道:“穿越宇宙?話說,這無盡深淵之下到底是什么?”
歸墟之主搖頭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有一點(diǎn)兒我清楚,除開武神以及那尊超脫惡鬼外,沒人穿越過無盡深淵,因?yàn)榈驳羧肫渲械娜硕急痪薮蟮臅r空壓力給壓死了,甚至連超脫者也不例外。”
方世玉道:“超過惡鬼,方睿的娘?”
歸墟之主點(diǎn)了點(diǎn)頭。
“事情好像變得有意思了起來,神道居然還有超脫者殘留,而且他還藏匿在歸墟之地。話說,歸墟之地還有其他方式去到邊疆?”
歸墟之主搖頭道:“我雖是名義上的歸墟之主,但歸墟之地大無限,我也并不能全知全能,外加上幾位把我拘束在此,我頂多能覆蓋星空萬界的歸墟之地。”
方世玉皺眉道:“你的意思是,歸墟之地?zé)o限大,那有沒有可能從歸墟之地直接去到邊疆甚至混沌?”
歸墟之主道:“理論上是有這個可能的,但實(shí)際上更容易迷失在無限歸墟之中。歸墟不比混沌,混沌有昊日,有混沌之霧,甚至還有混沌生靈。但是歸墟,除開這有無盡吸引力之外的歸墟深淵,其余各處皆無任何痕跡,任何坐標(biāo)可言。”
方世玉皺眉道:“那我再問你,這歸墟之地可能承受得了超脫之力?”
歸墟之主一愣:“可以承受。”
方世玉卻暗中警惕,他思來想去,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歸墟之主,你說這世間是不是不止一個歸墟深淵?”
歸墟之主恍惚少許,最終卻是給出一個不太確定的答案:“此事,我不知道,不過早些年我曾聽聞淺圣說過,當(dāng)年有完成了任務(wù)的秩序一族來訪歸墟深淵,那時候守護(hù)這歸墟深淵的是我的前一任,也是,秩序之主卡塔爾的父親。”
方世玉沉聲道:“你的意思是,卡塔爾是你們一族。可是我不是記得,爾等天生地養(yǎng),只要?dú)w墟深淵牽引一域,爾等就會誕生一尊歸墟之主。”
歸墟之主搖了搖頭:“具體我也不清楚。”
方世玉冷笑道:“好一個不清楚,怪不得歷代神祖以及超脫者會把你拘禁于此,我看那超脫者不是不想殺你,而是殺不了吧!罷了,歸墟之主我知道你有你的訴求,當(dāng)然我也有我的訴求,只希望我們合作愉快。如果你有什么想要告訴我的,我樂意傾聽,你不想說那也罷了,我從此不再踏足歸墟,流浪混沌,這一域沉浮與否干我屁事,不能成為超脫又何妨?總比當(dāng)你們的傀儡強(qiáng)。”
歸墟之主沉吟少許道:“有一件事或許與你息息相關(guān)。”
方世玉笑道:“看來歸墟之主年紀(jì)大了,許是健忘了些許,也罷歸墟之主慢慢想,我先走了!”
方世玉作勢要走。
歸墟之主急道:“方小友留步。”
方世玉回首道:“看來歸墟之主是想起來了!”
歸墟之主沉吟道:“方小友何必相逼,有些事到了時候自然知道。不過,此事讓方小友提前知曉也無妨。”
方世玉:“你說?”
歸墟之主道:“方小友可還記得,第一次墜入歸墟?”
方世玉道:“記得,怎會不記得,我第一次墜入歸墟還用星隕劍術(shù)傷了你。不過,現(xiàn)在看來不過是笑話,歸墟之主怎會被我小小修士所傷。”
歸墟之主道:“我那一次,確實(shí)被你所傷。小友可還記得是怎么來到這歸墟之地的嗎?”
方世玉一愣,他細(xì)細(xì)回想,第一次墜入歸墟,是方睿強(qiáng)行奪舍,他的神魂空間破滅,然后他就莫名其妙的墜入了歸墟深淵,若不是花神伸手拉了一把,恐怕如今哪還有方世玉。
不對,方世玉猛然驚醒。
自己的神魂空間憑什么能夠直通歸墟?
方世玉問道:“真靈,神魂在歸墟之中可是實(shí)體?”
歸墟之主反問道:“小友你覺得呢?”
方世玉暗拍大腿,他早該想到這一茬兒的。
歸墟之地,真靈輪回流轉(zhuǎn)之所。
歸墟之于星空萬界是為陰,星空萬界是為陽。
而真靈從何而來?歸墟而來,往何而去,歸墟而去?
方世玉看向下方的歸墟深淵:“世間萬物之靈,若是墜入歸墟,是否會被那無盡漩渦給磨碎。一部分順流而上來到此域,一部分順流而下流入另一片宇宙空間。我明白了,歸墟的存在其實(shí)就是一處中轉(zhuǎn),一處供世間所有生靈真靈流轉(zhuǎn)的地方。我說得可對?”
歸墟之主點(diǎn)頭道:“小友好悟性!”
方世玉接著說道:“還有,在歸墟之中壯大真靈更為容易,可是因?yàn)檫@歸墟之中擁有無數(shù)真靈碎片,或者粒子,而我們的真靈其實(shí)就是來自于這些粒子不同的排列組合?但這些真靈粒子在極大的量化以及極小的概率下,碰撞就會產(chǎn)生新的真靈?”
“我明白了,宇宙萬物,世間的一切都是在輪回。億萬年以前,也許我的真靈粒子和你的真靈粒子是一樣的,我們都來自同一個真靈。真靈如此,星空萬界的物質(zhì)也是如此,甚至于靈氣,能量皆是如此?”
歸墟之主點(diǎn)了點(diǎn)頭:“小友說得都對,包括這構(gòu)成時間空間的一切物質(zhì),其本質(zhì)都是在輪回。世間在輪回,而彼岸就是輪回的執(zhí)掌者。追尋彼岸,就是追尋輪回,而我等秩序一族本是彼岸的使者.....四圣之靈,彼岸花守護(hù)者....本尊言盡于此.....”
說著說著歸墟之主聲音居然變得冷冽了起來。
方世玉陡然一驚,因?yàn)榫驮趧偛乓还珊拼蟮牧α浚缭綍r間和空間,好似要抹殺掉歸墟之主的意志一般。
不過,卻被鎖住歸墟之主身上的鎖鏈給阻擋。
隔了好久,歸墟之主才回呼過來:“小友,我言盡于此,不管你猜到了什么,想到了什么切記,口不能言,手不書。”
方世玉點(diǎn)了點(diǎn)頭。
他知道,有一股未知的力量在阻撓著歸墟之主說出實(shí)情,他還知道那或許就是彼岸之力。
四圣之靈,彼岸之花。
還有輪回一事,方世玉牢牢鎖在心中,不過他卻對超脫合一又有了新的認(rèn)知。
超脫不一定是合一,但是合一一定是超脫。
因?yàn)椋弦换蛟S就是將自己所有的真靈粒子收集在一起,回歸到那個最本源的自己。
可是,那時候的自己還算是自己嗎?
歷經(jīng)紅塵萬丈,歲月打磨,歸來還是原來的一,亦或者今世的自己?
此時此刻,方世玉既看到了大道之門,也看到了門后的茫然與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