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雪被黃菲菲這倒打一耙惡人先告狀的德行驚呆了。
如果說剛才她對黃菲菲只是簡單的不喜歡,那么從這一刻開始,就徹底變成厭惡了。
“你故意撞倒別人的東西,你不覺得你應該先和這位男生道歉嗎?”林玉雪眉眼間已經有了怒意,覺得黃菲菲太過不可理喻。
可林玉雪萬萬沒想到,黃菲菲接下來還會有更不可理喻的行為。
“林玉雪,這大家都看到了,剛剛是你沒站穩,拉了一下這個男的,人家才會把東西先摔了,關我什么事?我告訴你,你現在不但要從這里滾蛋,還要先賠了我這條裙子!”
黃菲菲刻薄又威脅的眼神往四周掃了掃,眾人也都跟啞巴似的噤了聲,即使有離得近的人看到了黃菲菲才是讓侍者摔了托盤的始作俑者,卻也礙于黃菲菲而沒有出聲。
大家多少都有所耳聞,黃家對黃菲菲這個獨女可以說是寵上了天,既然此事不與他們直接相關,他們也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直到此時,方才陪同姑姑去向宴會主人敬酒祝賀的田行才才終于循聲而來,見到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氛圍,下意識地就覺得黃菲菲又惹是生非了。
田行才對于黃菲菲十分頭疼,但礙于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世交的情面,也不能對黃菲菲太冷漠。
“玉雪,你們這是怎么了?”田行才沒有問黃菲菲,因為心中對林玉雪要更加信任。
只是他先問誰并沒有什么作用,先答的依然是黃菲菲。
黃菲菲一把抱住田行才的胳膊:“行才哥,你這個同學心術不正,沒有請柬偷溜進來的,想要偷拍照片被我發現了!”
說完,黃菲菲還嫌不夠,接著指指自己的裙子:“你看,她氣急敗壞,還弄臟我的裙子!”
剛才的侍應生雖然明知事情真相,可此情此景也全然不敢和黃菲菲對著干,只敢低頭沉默著不說話,不明真相的人便當他是默認了。
田行才自然不相信林玉雪會這樣做,當即否定:“不可能。”
林玉雪怒極反笑:“在你嘴里,黑的能說成白的,假的能成真的,也是奇葩。”
黃菲菲聞言,上前想要推搡林玉雪,卻被田行才牢牢攔住,心里妒意更濃了,高聲道:“你今天必須賠我的裙子!”
林玉雪到此刻終于意識到,即使她不想破壞這場宴會,可黃菲菲就是鐵了心要針對她。既然這樣,可不是她不想破壞就能不破壞了。
思忖間,林玉雪的余光瞥見一旁的長形餐桌,冷冷道:“你非要我賠,可你分明知這裙子是你自己弄臟的。”
黃菲菲狡辯:“你別想抵賴!”
聽得此言,林玉雪邁步向長形桌走去,拿起一個裝著幾塊小蛋糕的盤子,便盡數往黃菲菲的裙子上倒,頓時眾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睜大眼看清楚,這才是我弄臟的。”林玉雪不卑不亢,語氣平穩,像是在敘述什么平平無奇的生活瑣事一般。
黃菲菲先是愣住了,然后才徹底被激怒了。
“林玉雪!我饒不了你!”黃菲菲拼命掙脫了田行才的束縛,想要揮起手往林玉雪臉上打過去。
就在此時,林玉雪感覺到自己的腰間多了一只手臂,下一秒,熟悉的嗓音變在頭頂響起。
“你想饒不了誰?”霍池關高高在上地看著略顯狼狽的黃菲菲,眼神睥睨間的嫌惡和冰冷讓在場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黃菲菲認識霍池關,但也僅僅是知道霍家是遠超黃家的存在,因而覺得林玉雪先前說的是霍池關女伴的話不屑一顧。
可此刻,親眼看見霍池關出現在眼前,且的確和林玉雪親密無間后,黃菲菲第一時間感覺到后背一片發涼。
“霍……霍少?”黃菲菲還沒反應過來,安保人員就已經先反應過來了,頓時也是一臉的惶恐和慌亂。
霍池關卻不再看旁人,低頭看林玉雪,見她神情中有怒意,禮裙又沾上了紅酒漬,臉色一沉。
“怎么回事?”霍池關低聲問林玉雪。
林玉雪卻第一時間先伸手從黃菲菲手中把手機拿回來,然后才道:“這位黃小姐說我沒有請柬,是偷溜進來偷拍的,要求趕我出去。”
語畢,見霍池關注意到自己身上的紅酒漬,林玉雪頓了頓,又接著補充道:“她自己弄臟了裙子,卻誣陷是我,讓我賠她裙子,我看她不依不饒,干脆真的把蛋糕抹到她裙子上了。”
林玉雪說著這話時,霍池關腦海中忽然閃過一行字:兔子急了也會咬人。
這只小白兔,真是越來越讓他感到驚喜了。
霍池關眼神冷冷地釘在黃菲菲的臉上,似乎在等著她一個解釋。黃菲菲此時哪里還敢再耍威風,只能沉默著,想拼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此時,站在一旁的田行才臉色也算不上好看。
上次他見到霍池關,回去了解一番后就已經知道了自己沒有資本和霍池關競爭,可今天發生的事情還是讓他郁結在心,無比難受。
在霍池關來之前,即使他已經多次和安保人員說了他認識林玉雪,林玉雪不可能是偷偷溜進來偷拍的人,安保人員也對他視若無睹,仍堅持要讓林玉雪離場。
可當霍池關一來,甚至還未亮明身份,安保人員就已經一眼認出了他,并且態度瞬間就發生了用一百八十度來形容都不為過的大轉變。
這個事實讓他清楚地認識到,即使他田行才自己的家境也是能被歸入到A市上層圈子里的,但卻遠遠無法與霍池關相提并論。
更不必說,霍池關是霍氏的當家人,而他只是田家還在上學的兒子,連初出茅廬都算不得。
這個認知,讓田行才很沮喪。
就在此時,今日宴會的主人梁夫人聽到消息,立刻趕了過來,看見霍池關便高興道:“池關啊,真是好久不見了!”
說著這話,梁夫人卻忍不住悄悄觀察起林玉雪來,也為她的模樣而驚艷。
“表嬸。”霍池關淡淡地應一句,不算親近,也不算疏離,眼神卻若有若無地朝田行才看了一眼。
趁著梁夫人和霍池關正在寒暄,黃菲菲也顧不得自己還一身狼狽了,悄悄退到人群外,想借此機會先溜走。
爸爸前段時間剛說,和霍氏集團有一筆合作正在協商進行中,如果黃氏搭上了霍氏的關系,就一定會更上一層樓。可誰能想到,她今天竟然徹徹底底地得罪了霍池關!
黃菲菲心里惱恨著往外走,卻冷不丁被人攔住。
“哎呀走開!”黃菲菲心里煩躁,抬起頭卻發現是兩名黑衣保鏢。
不過幾分鐘后,黃菲菲就被人毫無憐惜地扔到了宴會廳樓上的房間里。無論她怎么哀求或叫喊,對方都不為所動。直到林玉雪和霍池關出現在房間門口時,黃菲菲才終于知道了這是怎么一回事。
“霍少,我...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以為她是冒充你的女伴!我也...我也是為您著想的!”黃菲菲直到此時還嘴硬著,可眼睛里的惶恐和不安卻早已出賣了她的內心。
“她交給你了。”林玉雪看見黃菲菲,一臉訝異地看向霍池關,霍池關卻只無謂地吐出這幾個字,便走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黃菲菲警惕地看著林玉雪,正在猜測她會掌摑自己還是辱罵自己時,卻聽得林玉雪輕輕開口:“道歉吧。”
黃菲菲以為自己聽錯了,倏地瞪大眼睛:“啊?”
“道歉,聽不懂嗎?”林玉雪也莫名其妙,目光驚奇地回看黃菲菲。
難道這個黃菲菲的人生真的有那么嬌縱,連道歉都至于讓她這么意外了?
黃菲菲確定了沒有什么對自己會造成實質性傷害的懲罰后,立馬道了歉,便逃跑似的從房間里沖出來直奔樓下,徑直回了家。
她不怕林玉雪,可她真的沒想到,林玉雪竟然會是霍池關的女朋友。
等黃菲菲走后,林玉雪正欲問霍池關是否還要繼續留在晚宴上,回過頭卻發現霍池關目光炯炯,正牢牢地盯著自己。
“怎么了?我臉上也臟了嗎?”林玉雪看了看沾了紅酒漬的禮裙,又摸了摸臉,以為自己臉上也沾到了痕跡。
可霍池關接下來說的話,卻讓她大跌眼鏡。
“你是因為田行才,才和那個女人起沖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