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些人是什么來頭?”青若垂下眼簾,心中有些訝異,車隊剛出城不久,雖然他們遠了條偏僻的路,可那些人不應該這么快就動手啊。
鏢師看了看周圍,小聲回道:“回主子,看那些人的裝扮像土匪,不過林十七說那些人看起來有些奇怪,實力也很強。”
青若想了想,還是不打算聲張,“讓我們的都警惕些,別聲張出去。”
——
“大人,我們要不要動手?”一個蒙面的匪徒躲在石頭后看著下方狹道上的車隊問道。
為首的匪徒也仔細看了眼下方的車隊,眉頭緊蹙,“不太對,我算過,那些人會路過紅山縣,最快也應該還在紅山縣,怎么我們才埋伏好,他們就這么快的過來了。”
見大人還在猶豫,匪徒有些著急“大人,他們為了隱瞞行蹤,難免會放出假消息,我們絕不能錯過這次機會啊。”
眼看著車隊已經進了狹道,在不動手就來不及了,為首的匪徒也十分糾結。
“若不是他們,我們貿然出手,那些人必定會有所察覺,這次任務不能失敗,再等等,此行旅途遙遠,不怕找不到機會。”
“主子,那些人沒有動手,只是不遠不近的跟著,屬下已叮囑外家不要貿然行動,別被他們發現了。”
夏梔低著頭站在青若身前,不敢看青若,主子手中的東西她是知道的,那是主子的秘密,但是內家的人都見過。
主子不打算遮掩,她也只能裝作沒看見。
青若擦拭著手中的巴雷特狙擊步槍,神色不變的問道:“派人去查清楚那些人的身份,意圖是什么。”
話落,青若手中微頓,“順便查清楚近日可有什么人要路過紅山縣。”
“是。”夏梔行了禮,退了出去。
看著夏梔出去,她嘆了口氣,總覺得這次她們要被牽連進別人的陰謀中了。
真是無妄之災。
“主子,大少爺求見。”夏梔掀開稟報道。
“讓他進來。”青若將巴雷特放回桌上,端坐著,李文博進來行了一禮,就直入主題。
“祖母,后面來人了,山上那群人等的恐怕是后面那些人。”
聞言,青若點點頭,她先前也不認為那些人是沖著他們來的,“查到是什么人了嗎?”
“后面那伙人應該是從京城來的,看那些侍衛的模樣,馬車中的人恐怕是朝廷官員。”
李文博說著,眉頭皺了起來,此時他們不能牽扯進去,否則身份必然暴露。
青若面色不太好,若是別人,她大可不必在乎,可是官員……
“依你之見,該如何?”
“祖母,后面那些人似是趕路,我們的車隊速度慢,他們過不了幾天就會追上我們,就怕那些人會在那時動手,到時我們想不被牽連是不可能的了。”
“既然如此,不如……先下手為強!”
青若看了他一眼,又揉揉眉心,“這么做,他們必然也會懷疑我們,車隊要護送藥材,走不快,他們很快會追上來,我們的身份經不起查。”
見祖母眉頭不展,李文博了然,保證道:“祖母不必擔憂,此時交由孫兒處理,定然不會讓祖母失望。”
這話一出倒是讓青若看了他好幾眼,沒想到他如此有膽識。
說來文博已有17歲,已經大了,此行本就是為了讓他與文軒歷練,交由他們處理也是應該的。
且,即便他們處理不了,她不是還在嗎。
如此,她又交代了幾句,便允了,
——
“大人,離紅山縣越來越遠了,再這么跟下去,恐怕……”一名黑衣人終于忍不住將自己的擔憂說出來。
他們此前的目的是在紅山縣外截殺那些人,所帶干糧不充足,跟了這么多天干糧快要吃完了,兄弟們的體力消耗太大。
再走下去……
為首的黑衣人自然也知道,只是,實在是茲事體大,他如何能草率做出決定。
他看了看他們身處的位置,他們此時在一個山丘上,下方車隊所處之處較位平坦。
他在想他們此時動手的有幾成把握得手。
他身旁的黑衣人見他還在糾結,艱難勸道:“大人,那些人所帶之人,身手不如咱們,否則也不偽裝成商隊,且這個車隊就算不是我們要找的人,咱們可以劫下車隊,偽裝成商隊,屆時再出手也更有把握。”
聞言,為首的黑衣人也有些心動,
嗖——
這時一道破風聲傳來,隨后他身旁的黑衣人應聲倒地。
他看去,那黑衣人頭上扎著一根羽箭。
“不好!我們暴露了,上,一個不留!”
下方車隊也冒出一群黑衣人,只是他們手臂上拴著紅繩,以此來分別敵我。
那群人一躍上了馬車,手中舉起弓箭。
“放箭!”
一聲令下,車隊的黑衣人手中羽箭都射向山上那群匪徒。
那群匪徒從山丘上沖下來,反而成了靶子,不過他們身手也是了得,中箭的匪徒只有幾個。
那群黑衣人見此,收了弓箭,發出號令,“上,不留活口!”
黑衣人命令一下,都沖了上去,而匪徒后方也出現了黑衣人。
李文軒和李文博,聽著外面的動靜,披上斗篷,戴上面具也出了馬車參與戰斗。
兩人都是由林一和青若親自教導的,身手自然比外家的人好,一出手便占了上風。
青若抱著巴雷特,有些心癢,想出去湊個熱鬧,看一眼面無表情坐在馬車中的夏梔,青若只好作罷。
“后面那些人可是快趕到了?你派幾個人拖住他們。”
“是。”一道清冷的聲音在馬車周圍響起,隨后又歸于平靜。
夏梔依舊面無表情的坐著,心中卻卷起驚濤駭浪,那位的聲音她自然是熟悉的。
內家誰沒聽說過夏月的名字,說來當初也是和她一起被買入莊子的,又一起進了外家,再后來她進了內家,夏月卻到了主子身邊。
如今她也在主子身邊做事,只是比不得夏月受主子重視。
當然她更震驚的是夏月武功的進步,竟然能做到神出鬼沒,連她都察覺不到。
——
一支車隊在官路上快速行駛,灰塵揚起也不顧。
第一輛馬車的簾子被掀開,一個身著華服的男子看向窗外,很快又放下簾子。
“到哪了?”
“復大……老爺,我們這才出了紅山縣沒幾天,恐怕還需一個月才能到南荒。”
馬車中的另一名身穿布衣男子,訕訕說道。
男子應該是那名中年男子的下人,穿著破舊,然而手上卻戴著一枚成色很好的玉扳指。
穿著華服的男子眉頭緊鎖,有些不安,“我的行蹤被人泄露了出去,這一路上恐怕會不太平。”
布衣男子聞言也是愁眉不展,不過還是安慰道:“老爺不必擔心,此行有…公子坐鎮,他們必然不是我們的對手。”
果然,穿著華服的男子聞言眉頭稍稍舒展。
就在這時,馬車突然猛的停了下來,兩人不防,險些摔出馬車。
男子本就不悅,此時更是暴怒,怒道“怎么回事?”
一個侍衛掀開了簾子,心驚膽戰的回道:“老……老爺,有人攔住了我們的去路。”
兩人當即面色大變,“什么!”
復老爺急忙問道“是什么人?”
侍從剛要回話,前頭就傳來了聲音。
“我家主子的車隊就在前頭,哪知竟有不長眼的山匪竟敢窺伺車隊的錢財,刀劍無眼,諸位還是不要上前湊熱鬧的好,否則……”
復老爺警惕的掀起簾子一角,向前看去,只見四個蒙面的黑衣男子騎著高頭大馬攔在了前方。
四人皆是手持雙劍,劍鋒凌利,看上去便是不是好相與之輩。
“老爺,我們怎么辦?對方只有四人……”
男子話還未說完就被復老爺打斷,“不可沖動,他們只有四人,可前頭可能還有他們的人。”
“快,差人去問清楚。”
復老爺吩咐完還是有些不安,男子見他如此,安慰道:“老爺別擔心,也許那些人不是沖著我們來的,而且,那人不是說他們的人遇到了山匪,大人不放心的話,何不……”
男子話落,又是惹的復老爺瞪了他一眼:“本官怎么能做那趁火打劫的事?!”
復老爺說著心中隱隱不安,“這地方離紅山縣不遠,好好的怎么會遇到山匪……難道,那群山匪是沖著我們來的?”
這時侍衛又回來稟報“老爺,那人說,他們主子是做藥材買賣的,此行要去東荒,那些山匪從他們出了紅山縣就跟在他們身后,他們本不予理會,只是那些人過于囂張,今日才會出手處理,以絕后患。”
侍衛說著,覺得有些荒唐,復老爺也疑惑:“怎么會有商隊發現山匪還無動于衷的讓他們跟了一路,又怎么會有山匪跟了一路還不動手的?”
復老爺說著懷疑那些山匪說不得就是沖著他們來的。
“老爺,也許是真事,此行我們必然路過紅山縣,所以來之前我打聽過,聽說紅山縣出了個殺手組織,與很多勢力都有牽扯,與濟世堂關系密切,先前聽說濟世堂要運送一批藥材去南荒,就是與他們合作,就在近日,說不得前面就是他們?”
聞言,復老爺眼睛一亮,“濟世堂不正是那位手底下的?難道是那位出手幫我們?”
男子面色微沉,“未必,老爺別忘了,那位與……窺伺咱們軍餉的那人可是關系匪淺,那位縱然不可能對付我們,可也不可能破壞他們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