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李府
“老夫人,子青少爺中狀元了!”青梔從院子中跑進屋,滿臉喜氣。
青若放下手中話本笑著看向青梔,“不是早猜到了嗎,怎的還這般。”
文軒是會試會員,這殿試不出意外就絕對會是狀元、榜眼、探花中的一個。
而這次最有機會成狀元的人,她都命人查過,都是朝中大臣的子嗣,這也是她料定文軒會中狀元的原因。
朝中大臣誰不想自己的子嗣中狀元,皇上會如他們的愿?
“可是喜報來了?二房可差人去迎了?喜錢可不能少了,”
青梔偷笑一聲,家主面上鎮靜,心里還不知如何歡喜呢,“老夫人放心,二夫人和三少爺辦事最妥帖,紅封、喜錢老早就備好了,這會兒他們都去了看狀元跨馬游街了。”
青若撫了撫白狼毛絨的腦袋,心中感慨萬千,這幾年文博文娟的心愿是實現了,如今就差文軒了,
再過一段時日,文軒就可入朝為官,屆時她的使命就完成了。
也不知她還能活多少時日,邪月的動作動作必須加快
“你的孫子都考上狀元了。”
趴在她懷中的白狼變回人形,枕著她的腿翻了個身還想繼續睡,青若一把推開他,鋪開紙張,提筆書寫起來。。
躺在地上白狼無所謂,扯了扯她寬大的衣袖蓋在臉上,繼續睡覺。
桌上偷吃桂花糕的小白頓時不爽,從桌上躍下,肥大的身體砸在白狼的肚子上。
“哎呦……”
白狼吃痛的掀開臉上衣袖,伸手想抓住短腿大肥貓,
小白靈活的一弓小短腿,跳了出去,躲開白狼的獸。
白狼再次化身為狼了追了過去,小白一躍而起,在空中轉了一個圈,身上閃出一團白光,一只體型龐大的白虎從中一躍而出。
吼——
嗷嗚——
魔影抱著劍靠在柱子上,冷眼看著鬧騰的一狼一虎。
抱著劍的手不由收緊了幾分,只要青若發話,他會立馬斬了這兩個煩躁的家伙。
只是青若的注意始終在筆下,并不理會他們,
后方的白狼一個不慎被小白按住頭,一掌拍在地上,白狼掙扎著,將地毯都抓破了。
一旁的青梔也冷眼看著,心想,又要換一塊地毯了。
只要家主發話,她會立馬將這兩個煩躁的家伙關進籠子里。
可惜,青若的注意還在已經寫好的信件上,青若將自己寫的信仔細看了一遍,隨后小心折了一折,又卷了起來,塞進一個小竹筒中。
“小白,將這封信交給平洲侯。”
吼——
白虎聞言松開白狼,一躍而起,跳向桌面,即將接觸桌面時,又是白光一閃,變成一只羽毛絢麗的鳳凰。
被青若瞪了一眼后,連忙又變了一次,變成了一只公雞。
——“額,變禽類不熟練,我再試試。”
于是小白先后變成了:
孔雀、鴨子、大雁、白鵝、鴕鳥、火雞……
最后才終于變成了一只肥碩的白鴿。
青若扶額,“你能飛起來嗎?”
白狼化為人形悄悄撲了過去,一把抓住白鴿,抓著白鴿的腿晃了晃,
“哈哈哈……這么肥的鴿子還是燉了給你補補吧……”
白狼話未落,就遭到了小白的翅膀反擊。
青若無力撐著頭,將竹筒遞給白狼。
“別鬧,快把信綁上,送出去。”
——
咚咚——
“平洲侯在不在,有你的信件,請收一下。”
咚咚咚——
“平洲侯……”
咔——
木窗被打開,平洲侯滿臉黑線的站在窗前,肥碩的鴿子抬頭挺胸邁進窗戶中,飛到書案處落下。
“呦,司空宸也在啊。”
司空宸端著茶杯,看著桌上肥碩的小白,也是一言難盡。
平洲侯剛關上木窗,就見暗衛走了進來
“侯爺,剛才有一只白色的母雞闖進了院子……”
木槿話落就見到書案上的小白,頓時大驚:“怎么在侯爺書案上!”
聞言,小白當即發怒,朝著木槿飛去,落在他頭頂上,狠狠啄了一口,“你才母雞呢!你全小區都是母雞!”
“哎呦……原來那只母雞是你變的啊。”此話一出惹得小白又狠狠啄了他一口。
“我變的是信鴿!信鴿!”
木槿護住頭,連忙求饒,不然還能怎么辦?這小白可金貴著呢,他可惹不起。
“我腿上的信是我家大人,也就是李家家主的親筆信,可是重要信件,你們快收一下,勒死我了。”
小白說著伸出自己綁著竹筒的小短腿,單腳站在木槿的頭頂上。
平洲侯笑著取下信筒,“還未恭喜你家公子中了狀元,改日在下定當親自上門恭賀。”
“侯爺客氣了,要是沒事,我就回去復命了。”
平洲侯拱手行了一禮,小白展了展翅膀,木槿識相的去開窗,看著遠去的白影,感慨萬千。
當初自家侯爺就知道李家絕非池中之物,入了朝堂定將攪動天下風云。
結果,如今李家還沒人進朝堂呢,就已經悄無聲息的掌控了整個朝堂,偏偏這都要變天了,朝中那群人還沒察覺。
“往后這天下不知還是不是司空家的,唉。”司空玄鈺在司空宸對面坐下,感嘆了一句。
“玄鈺兄何出此言?”司空宸雖這么問,其實心中大概能猜到。
李家這些年所作所為他并非一無所知,裴國上下無處不可見那玄月標志。
殺閣接連取代幾個赫赫有名的殺手組織,比之當初的雪衣更甚,竟然與朝中重臣都有牽扯。
“李家又收攏了幾位重臣,現在朝中有實權的大臣多半已在李家麾下,就連那位國師……”
司空玄鈺頓了頓,面上并無多少氣憤,他不也是李家的人,他只是感慨司空家的天下竟然這么不堪一擊就被人從內部瓦解。
可見這天下早就是個空架子了,如今當務之急還是邊關的戰事。
皇上要興建宮殿;花天酒地,皇子要培養私兵,大臣要填滿自己的私庫,竟都將手伸入了國庫。
邊關將士的糧草還未解決,軍餉也已欠了數月有余,忠心如驃騎大將軍也向李家投誠。
司空玄鈺喝了口茶,眉頭緊蹙的逃了口氣,“邊關戰事將起,朝廷連糧草和軍餉都拿不出,李家倒是已經準備好,只是他們不愿意便宜了外人,已開始尋找合適的儲君。”
可笑皇上還一心想立二皇子為太子,當年二皇子劫軍餉證據確鑿,皇上竟然就那么一筆帶過,讓無辜忠臣頂了罪。
朝中那些忠心于朝廷的大臣早已寒了心,李家一向他們拋出橄欖枝,那些大臣就紛紛歸順于李家。
聞言,司空宸也皺了皺眉,“不知李家鐘意哪位皇子?邊關可拖不得了。”
司空玄鈺無奈的搖搖頭,“大皇子宅心仁厚,只是性子軟弱,難當重任,三皇子倒是有些謀略,可惜與二皇子一般無二,都是心狠手辣之輩,四皇子又無心皇位,再往后的皇子都年紀尚幼,如今還真就沒有合適的人選。”
“李家就不想自己坐上那個位置嗎?”司空宸突然想到多年前李家眾人說的話,當時他們就說過,要將皇權掌握在手中。
那日是他親自將自己送回,隨后幾年便再也沒見過,如今他們當真做到了。
司空玄鈺苦笑道:“能將皇權握在手中,為何非要坐上那個位置,擔一世罵名?”
說罷,他眼中帶著希冀看向司空宸。
“今日我請你來有一部分就是為了此事,無論日后繼承皇位的是誰,如今的儲君之位必須快些定下,你與四皇子交好,我想請你勸勸他,邊關拖不得了。”
司空宸端著茶杯的手收緊了幾分,“這是李家的意思?”
“如今幾位皇子中唯有四皇子合適,李家只能選他。”
——
“王爺,可是要回宮了?”滄華掀起簾子小聲問道。
這幾年王爺不再像從前那般軟弱,卻越發沉悶,他作為宸王的唯一心腹,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他有時想,王爺還不如曾經那樣呢,最起碼那時的王爺更快樂一些,如今……
明明生在皇家,身份尊貴,最還不如他過的如意。
司空宸抬眸回了一句,“去四皇子在京城的那個莊子。”隨后又低下頭,不再言語。
滄華無法,只得放下簾子。
司空宸看著暗下來的車廂,咬緊了唇,
過了多年,李文博的那句話還深深印在他的腦海中。
——
“司空宸,你說,我若請旨求皇上賜婚于你我,皇上會不會同意?”
李文博笑了笑,沒在意他的反應,繼續說道:“再等等,再過幾年……”
——
他說不出自己心中是何感受,只知道自己當真了。
起初他每每想到此時只覺得氣憤不已,后來他又覺得可笑,他們之間怎么可能,這不被世俗所送。
他與李文博不過認識幾日而已,自己竟然會信那樣的話,
再后來的那段時間,他發現自己竟然有了不該有的念頭,她是如何煎熬,可李文博從未去找過他,他與他也再未見過,
一時間又覺得自己十分可笑。
當初他說出那樣的話,也許只是為了逗他吧,只是自己的一廂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