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死之前,你就留下這么幾句嗎?”
“死就死了,你以為浮屠宮的人會怕死嗎?就像你說過的啊,我的靈魂早已賣給惡魔,從此再無所懼怕。”
“你沒能感動我。你只想世人臣服你,卻未曾想過接納任何人。你死了。”一瞬間,幽藍的竹林忽而化作靈力延伸為漫天血紅荊棘撲面而來,那一刻,她弱小得猶如一只螻蟻,不知出口,無法逃脫。她只能眼睜睜看著那靈力以勢不可擋的速度纏住她的腳腕,限制住她的手臂。它們將她慢慢拉起,最后懸空。
這個結(jié)果她一開始就知道,實力差距并非是她的勇氣就可以戰(zhàn)勝的。
被高高吊起時,她終于看到了下面黑霧漸散的翊澤。他,就在她剛才位置的面前。
那時或許她只要一鞭子朝著面前揮過去,他或許就下地獄了。
可她沒有。因為她想象不到你的敵人會站在距你最近的地方,把所有弱點都暴露出來。
所以她一直沒找到他的位置。
這一瞬間,她突然覺得翊澤很恐怖。
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的神色,但是能看清他手中那把劍,泛著寒光,霎時就刺到了她的面前,劍的冷寒讓她瞬間倒吸了一口涼氣。然在迎接死亡的路上,眼前的劍突然停住了。
“哈哈哈哈哈哈……翊澤啊翊澤,你有勇氣殺人嗎?”
剎那間這片天地里是死一般的沉默寂靜。
劍肩直指處,寒光凜冽下,那是一張清顏絕世的臉,眸中含笑,紅唇勾起,被束縛的魅人紅衣,浮于霧色上空,她笑得妖異,“你有勇氣像我一樣,干脆利落地解決一個人嗎?你敢嗎?再強的本事,給了懦弱的人,也一樣平庸。也許就在你猶豫的那一瞬間,你就完了。翊澤,我這次……抓到你了吧?”
“破!!”霎時紫鞭飛揚,勢如破竹,漫天白光瞬間穿透支離破碎的黑霧結(jié)界,激起滾滾黑煙白霧,天地間豁然開朗。這個破結(jié)界再待下去她不是被捅死,而是先瞎了。
由于她抓到了他的本體,為了自保他只能后退,靈力疏散之時正是她攻破結(jié)界的最好時機。
九霄云端間黑壓壓的一片人霎時沸騰起來,云霧繚繞間是一陣陣不可思議的驚呼,伴隨呼呼海風(fēng),喧鬧了整個擂臺。
“竟然沖破了......翊澤的結(jié)界?!”
“……這?!”
“這人是誰啊魔界之人?”
“翊澤仙君竟會輸給這樣一個小人物?”
“那是魔界七剎桑無時!”
一處云端上原七辰的臉色驀地慘白,滿臉焦急:“快認(rèn)輸啊!快啊!!”她身旁的月色衣袍男子輕搖著扇子緩緩轉(zhuǎn)身,緊跟他的女子疑惑道:“主子不看了嗎?”
“勝負(fù)已定。”
女子不解,“可這要有人認(rèn)輸才會定勝負(fù)啊,而且若是輸給了桑無時……”
姬衡搖著扇子遠去,眉目清冷,“他該輸,最好是輸?shù)念^破血流。”
手握噬靈鞭,桑無時站在黃金擂臺中央,凜冽的風(fēng)刺得她生疼,卻笑得格外妖異,她敢說這場內(nèi)沒有一個人會認(rèn)為她能活著出來,故而才會如此沸騰。
她突然很喜歡這種感覺。
“你輸了。”她笑著看著擂臺邊緣處那個唇角溢血,面色蒼白的男子。金眸中一片幽暗。呵,她不知翊澤到底在隱藏什么,他許是受了傷不能盡全力,許是別的什么原因,總之他明明體內(nèi)有很強大的力量,卻似乎被死死壓抑住,一絲一毫都沒有暴露出來。她不解,但沒關(guān)系,她不在乎,只要最后輸?shù)娜耸撬秃谩?
翊澤白袍輕動,迎風(fēng)邁出的步子仍如漫步云彩般淡然,他只是靜靜注視著她,臉上沒有絲毫怒色,風(fēng)姿綽然,圣潔不染。“那可不一定。”他緩緩道,而后只手一揚,瞬間云頂天空都似被吸入他手中一般,“承影。”驀地,一把幽藍寶劍憑空出現(xiàn),落地三尺,竟直接將擂臺輕易分割碎裂。
桑無時猛地瞇了瞇眼,這把劍如今的氣息……很像當(dāng)初靈霄殿時他傷她的那把,但劍是,氣息卻不是。他竟還沒有真正喚醒它。
“我一定不會,輸給你。”他話一落,桑無時一鞭子就過去了,然那把寶劍散發(fā)的幽幽藍光竟猛地將鞭子彈開,一時令她從喜瞬間到驚。而翊澤白色身影持著另一把隨身佩劍,在藍光寶劍光芒后幾番向她攻擊后又回到劍的后面,但她根本無法接近那把該死的劍。如此說來,被折磨的人到變成了她。世間怎么會有如此煩躁的打法?
而也就是在她束手無策時,翊澤的身影快如鬼魅在所有人都沒看清他到底是如何動作之時已然手持藍劍迅猛奔來!鞭子凌空飛起瞬間將她卷離原地,桑無時招招凌厲,在萬人驚呼聲中紫鞭直飛而下,終于一鞭傷到了他的手臂。在翊澤迅速后退時她又飛速追了過去!
但又是那把藍劍,硬生生將她彈開!如此周而復(fù)始,桑無時臉色越來越沉,可惡!直到此刻,她才知道,他是絕對不會認(rèn)輸?shù)哪且粋€!可她實在受不了這種戰(zhàn)斗方式,如此下去怕是她還沒贏,就先被氣死了。
眾場上又是一片議論紛紛,看著眼前的局面似乎又不是定了輸贏的樣子。
“好像還沒贏…”
“翊澤是什么人,即使讓了一個結(jié)界那自然也不會輸……”
“剛剛那邊人說,這破了結(jié)界是僥幸……我看也是。”
桑無時氣得牙根都癢癢,厲聲道:“翊澤,你敢不敢把這把劍給我撤了!”
對面幽藍光波內(nèi)沒有任何回應(yīng),卻是忽的傳出另一把劍直接向她沖來,迅猛至極。她甩鞭一破,堪堪躲過。身上卻是被新傷舊傷扯得發(fā)疼,四肢都有點麻木了。
翊澤的聲音終于有了一點波動,卻是帶著對她的嘲諷,“你能破是你的本事,與我無干,總之我不會認(rèn)輸,也不會輸。”
墨發(fā)紅衣的她,站于白霧縹緲的黃金染血擂臺上,臉色已經(jīng)暗得不能再暗,這個世上,總是有那么多討厭至極的人都會來蔑視你一通,他們抬高自己,刻意貶低你,把你踩落至塵埃,卑賤如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