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終究還是遲了一步，到底是七十級的風刃，在月輪抵達的前一刻，將女人削得面目全非。
倒下的一瞬間，月輪才堪堪插入女人的脖頸。
……她的人頭。
羅勒欲哭無淚。
那個化蝶技能也很好用啊！
不等她頹喪，裴紀一把抓起羅勒：“走！”
轉(zhuǎn)瞬間，二人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馬戲團很遠的一處陰影里。
“我們沒時間了，要快。根據(jù)我剛剛的調(diào)查，這個馬戲團是障眼法，真正的馬戲團是園區(qū)最西邊那個，一定要在東邊這個馬戲團演出結(jié)束之前趕到，不然就和白天的馬戲團毫無區(qū)別。得快點，馬上零點了，我們只有半小時。”
羅勒聽懂了。
白天的馬戲團和夜間的完全不是同一個，而想要探索真正的馬戲團，就只能在虛假的馬戲團開放期間前往。
她身上全是剛剛打架留下的傷勢，她掏出之前在兌換機里五十積分買的恢復藥丸吃了一顆。
至于裴紀身上那明晃晃的被火柱砸傷的口子，她很識趣的選擇沒問。
兩人朝著西邊前進。
遠處的馬戲團里，沖天的火勢將原本的蝴蝶女尸體燒了個干干凈凈。
漫天的火光里，卻見不到一個工作人員出來救火。
待二人走遠，陰影處一個壓著帽檐的人摸進火場，在蝴蝶女身上倒入了什么。
……
和東邊的馬戲團不同，西邊的馬戲團一整個隱藏在濃厚的夜色里。
尖頂建筑一共三個，和東邊一模一樣的布局，為了節(jié)省時間，他們默契地決定一人去一邊，裴紀選擇了左邊的藍色尖頂，而羅勒，因為有剛剛的心理陰影，她選擇了正中央最大的那個尖頂。
裴紀發(fā)出不贊同的聲音：“你一個人真的行嗎？”
見羅勒堅持，他拿出了一個道具：“拿著這個，可以聯(lián)絡(luò)三次，必要的時候用。”
「傳聲筒」（藍色）：有事別找我，閑著沒事更別找我。
一個可以使用三次的傳聲筒，每次的使用時長看它心情。
……
您真有個性哈。
兩人分道揚鑣之前，羅勒狀似隨意地發(fā)問：“你到底為什么幫我？總不能就因為我們是同一個精神病院的吧？”
裴紀只是笑笑：“在我想起來之前，我不希望你先死了，僅此而已。”
“在這個吃人的游樂場里，能找到一個人或許跟自己是一邊的，感覺很好。再說了，我這么幫你，你肯定也不能把我殺了，對吧？”
羅勒：……您其實是完全不怕死吧。
「哈哈哈哈哈哥們要不是你有保命技能，都不知道死幾回了。」
「我笑了，主播是那種正直純良小女孩嗎，不要被她的外表騙了啊喂。」
……
分道揚鑣之后，羅勒徑直走入最大的尖頂帳篷。
令羅勒驚訝的是，這邊這個主帳篷和另一邊的裝修完全不同。
屋內(nèi)沒有開燈，伸手不見五指。她唯一能感覺到的只有——這里很擁擠。
霧草！
突兀地，她被腳下什么東西絆了一下，差點就要叫罵出聲。
借著微弱的月色，她湊近看腳下，赫然是一道木制門檻！
木質(zhì)門檻？
什么人會在帳篷的入口處裝一個門檻啊？
不等她思考，她的腳再次碰到一個比之前更高的門檻——
再落下。
是……臺階？
就這樣摸索著，她在心中默數(shù)。
1、2、3……43、44。
44級臺階。
外部看，這座尖頂建筑不過兩層樓高。
根本就沒有足夠支撐臺階的高度。
她無意中來到了另一個空間嗎？
空氣沉悶又潮濕，散發(fā)著一股香灰味。
在眼睛失去用武之地的黑暗中，其他感官被無限放大。
「跪求高能君，感覺隨時都會蹦出來什么東西。」
「主播真女人我說白了。」
「別讓小女孩做這些！」
直播間禮物又刷了一波，擔羅勒根本無暇顧及——
在第四十四級臺階的平層前方，她的手指摸索到了一個龐然大物。
圓潤且冰涼，散發(fā)著一股濃重的因潮濕而產(chǎn)生的金屬銹味。
這是一尊銅制雕像。
羅勒突然想起什么，她在之前兌換機買的一大堆便宜又實用的副本物品里翻找半天，果然找到了一只發(fā)光小球。
「燈球」：照亮眼前的一方天地。因為太便宜所以照亮的范圍有限，時間也很有限。
燈球亮起的一瞬間，眼前的景象瞬間清明。
一個香案。
香案上還有剛剛她摸索時碰倒的香灰盆，盆內(nèi)的三柱香被燒成兩短一長的模樣，歪歪斜斜地倒在案幾上。
羅勒的目光順著香案、銅質(zhì)雕像碩大的雙腿往上房看去——
那竟然是一尊佛像。
「什么年代了還有人信佛，舊社會秩序崩塌的時候就已經(jīng)沒有人信這玩意了吧？從哪冒出來的？」
「媽呀真嚇人，它就那么直勾勾地盯著下方，真的只有我覺得和佛像對視很嚇人嗎？」
「我說真的佛一點也不靈，我奶說她之前想要一輛車，求了佛祖好久都沒給她。」
「你奶用錯方法了，應(yīng)該去搶一輛車，然后回來跪在佛祖面前求佛祖寬恕。」
……
銅質(zhì)的釋伽牟尼像目測足足有三層樓高，羅勒看得脖子都快斷了。
為什么動物園的馬戲團里，竟然會供奉著佛像呢？
臺前在賣力地陪笑求財，臺后又在和佛祖求什么呢？
燈球突兀地亮了幾下，某個瞬間亮得刺目。
羅勒皺眉，那瞬間她迫不得已閉上眼，彈幕卻在此時紛紛呼喚著羅勒向后看。
——她應(yīng)聲看去，整個人頭皮發(fā)麻。
整個室內(nèi)，密密麻麻擺放著神態(tài)不一得佛像。
每個臺階左右兩端各擺放著一尊佛。
這個室內(nèi)——準確的說，這個佛堂，竟然整整擺放著八十八尊佛像！
此時，他們像是應(yīng)和頂端的釋伽牟尼像一般，所有佛像的頭齊齊扭轉(zhuǎn)，直愣愣地釘住羅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