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秀兒眨眨眼,跟曹瑜交換個眼神表示自己沒問題。
曹瑜將人打橫抱起來,騙阿正說:“她傷勢嚴(yán)重,我要帶她去醫(yī)館救治。”
“好,好!大夫你一定要治好她。”
阿正懷里仍然抱著半扇門,因為秦夫人說他不能跟靈秀兒離開這個院子,但靈秀兒受傷要去醫(yī)館,他只能留下給秦夫人一個交代。
盡管阿正也很想跟著去。他突然朝曹瑜離開的方向大喊,“娘子,我在這兒等你,你醒來一定要來找我!”
曹瑜聽此,抱著靈秀兒的雙臂一緊,想不到一個傻子竟然如此癡情。
繡娘票選現(xiàn)場,第三輪比賽已經(jīng)開始,繡娘們按照抽到的號碼上臺展示繡工。眼看就要輪到靈秀兒,卻不見她的影子。
孫氏難免著急,頭一次跟下臺的樊梅花搭話,“你在臺上比試可看到秀兒在哪兒?”
樊梅花被問地一愣,她用靈秀兒給自己的喜鵲登枝的繡帕獲得了不錯的分?jǐn)?shù),正因為作弊而緊張呢,突然被孫氏這么問了一句。
“我,我沒有看到,張夫人,這喜鵲登枝的帕子你喜不喜歡,我送你。”
可惜孫氏的心思都在靈秀兒身上,看也沒看一眼便吩咐碧荷和小菊趕緊去找人,要是錯過比賽就會被視作自動放棄,之前的努力就白費(fèi)了。
被忽視的樊梅花尷尬地將帕子收回去,心里滿滿的失落。為什么不管她做什么都入不了張夫人的眼呢?而靈秀兒卻能輕輕松松得到孫氏的青睞。
樊梅花心里憋屈,剛抬頭便看到曹瑜拉著靈秀兒往擂臺這邊趕,她趕緊討好孫氏道:“張夫人你瞧,秀兒姐這不是來了。”
說話間,兩人便來到孫氏面前。
孫氏將曹瑜臨走時托付給自己的東西還給靈秀兒,責(zé)備道:“比賽就要開始了,你又上哪兒溜達(dá)去了?”
“干娘,出了一點(diǎn)小意外。”
靈秀兒朝孫氏吞吞舌頭,匆匆上臺。
同臺的秦蓮蓮正沉浸在靈秀兒被傻子糟蹋的喜悅中,突然見靈秀兒走上臺,就像是見了鬼似的。
“靈秀兒,你怎么能......”
話說到一半,秦蓮蓮像是意識到什么,閉上嘴巴。
敏銳的靈秀兒自然能猜到秦蓮蓮也許是幕后黑手,但現(xiàn)在不是跟她算賬的時候。裝作沒聽見,坐在繡具前將自己材料都擺出來。
而在她拿出絲線時,臺下不由驚呼,“多好看的顏色,這線是哪兒買的?”
紅橙黃綠青藍(lán)紫,七種絲線逐一擺在繡具上,艷麗的顏色清亮無比。
但評委席上的胡躍生,卻投來了審訊的目光,靈秀兒怎么會有金蠶絲。
開始的鑼聲響起,各繡娘紛紛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領(lǐng)。
繡花針在靈秀兒手里宛若一條游龍,姿態(tài)時而舒緩時而緊湊,在繡花針經(jīng)過的地方編織出活靈活現(xiàn)地圖案。
旁邊的秦蓮蓮心思完全不在刺繡上,她在思考靈秀兒是怎么逃出來的,而且她逃出來以后像是沒事人一般,莫非是在打什么搜主意?
她看了靈秀兒一眼,心道:她怎么能這么鎮(zhèn)定!一定是裝的,說不定抓到了把柄好等會在臺上揭穿。
想到這兒,秦蓮蓮怎么能如靈秀兒的意?
她假裝讓絲線滾落到靈秀兒腳邊,“靈姑娘不好意思,能幫我撿一下絲線嗎?”
靈秀兒正專心刺繡,根本聽不見秦蓮蓮說什么,而就算她聽見了,也不想理她。
比賽的時間有限,她都算得正正好。
見靈秀兒不理自己,秦蓮蓮起身走過去,彎腰撿線團(tuán)的時候故意摔倒,身子倒在靈秀兒繡具上,只聽得“噗呲”一聲,靈秀兒刺繡的絹布被扯壞了。
秦蓮蓮起身連連道歉,“靈姑娘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回過神兒的靈秀兒怒火要沖上腦袋,弄壞自己的絹布一句對不起就完事了,她剛要喊主考官處理,卻聽主考官恰到好處地說:“還有半炷香的時間。”
主考官說話的時候是看著靈秀兒說的,似乎是在告訴她這事他不管,他只要最后的結(jié)果!
氣得靈秀兒當(dāng)場想罵娘。
而觀眾的眼神是雪亮的。曹瑜高呼一聲“不公平”,其余人也站起來替靈秀兒說話。
“二十八號的繡品被破壞,為什么不處罰二十七號!”
“要給二十八號時間讓她重新繡。”
“......”
可無論臺下怎么鬧,主考官不為所動。
“規(guī)定就是規(guī)定,不能亂改,出現(xiàn)這種情況只能說她命不好。”
此話一出,許多人都沒了聲音。他們知道,自己是斗不過官方的。
但曹瑜還在抗?fàn)帲恍胚B個小小的繡娘票選都沒有公平。
靈秀兒看到眼里,感動在心里。可當(dāng)務(wù)之急是如何搞定繡品。
看到手里被損毀大半的繡品,靈秀兒腦海中忽然靈光一現(xiàn),拿起剪刀咔嚓咔嚓將繡品剪成幾塊,又讓曹瑜把腰間的玉佩給自己。
隨著主考官一聲“時間到”,各位繡娘將自己的繡品展開在身前,供評審官打分。
秦蓮蓮繡的是一只鳳凰,評委見了,分?jǐn)?shù)立即飆升到第一。
輪到靈秀兒展示時,旁人打開的是秀娟,她打開卻是一個雙面刺繡的荷包。
眾人疑惑時,靈秀兒牽著兩頭的繩子讓荷包旋轉(zhuǎn),再猛地一拉直,荷包上竟然出現(xiàn)了一頭奔跑的七彩神鹿。
七彩神鹿在陽光的映照下活靈活現(xiàn),雖是七種顏色繡出的,但在陽光的映照下遠(yuǎn)不止七種顏色,鹿的眼神也隨著絹布的擺動而變化著。
“神技,果然是神技啊。”劉大人連連稱贊,跟高大人一起給了滿分。
胡躍生眸子明明暗暗,身上的紫衣蓄勢待發(fā),隱隱藏著怒氣。
他并沒有急著打分,而是陰惻惻地問靈秀兒,“你的金蠶絲是哪兒來的?”
此話一出,全場靜默。
早在八年前,金蠶絲便因其珍貴專供皇室使用,許多繡坊都以擁有一副金蠶絲的繡品而自豪。
靈秀兒一名沒權(quán)沒勢的村姑竟然能有金蠶絲,十有八九就是偷來的。
秦蓮蓮讀懂胡躍生的猜測,火上澆油道:“靈姑娘好手段,不僅釣?zāi)腥说氖侄胃呙鳎€是個厲害的小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