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秀兒想曹瑜,想得痛徹心扉,想得焦灼難忍。她始終都不肯相信曹瑜已經(jīng)死了,她一定要見到曹瑜的尸體,才會接受這個事實!
她翻了個身,警覺地聽到窗外似乎有響動:“誰?!”
“是我!”窗外的蘇氏壓低了嗓音:“我是來救你的!”
“蘇姐姐!”靈秀兒驚喜地打開窗,幫蘇氏進來。
蘇氏身穿黑色夜行衣,長發(fā)結(jié)成一個發(fā)髻挽在腦后,一雙美眸格外的亮,“秀兒,你沒事吧?”
靈秀兒搖搖頭,剛要問蘇氏怎么來,就聽她催促,“趕緊收拾,我們走!”
“蘇姐姐,你怎么知道我在這兒?”
蘇氏一邊警惕地朝外張望,一邊回答:“是張澤派我來救你的,外頭的人,他已經(jīng)安排好了,咱們現(xiàn)在就走,不會驚動別人的。”
“哎!”靈秀兒趕緊穿好衣服,跟著蘇氏逃了出去,外頭果然如她所說的一,連守夜的丫頭都不在。
蘇氏帶著靈秀兒原路返回,期間差點被巡夜的士兵發(fā)現(xiàn),但好在蘇氏有備而來,并沒有暴露兩人的蹤影。
黑夜深深,兩個身影一前一后悄悄溜出王府。
趙政房中的暗影凝聲匯報:“王爺,靈秀兒走了。”
趙政正在潑墨作畫,他沒有說話,手下的毛筆也沒有停下。過了好一會兒,趙政一副畫作罷,畫上是猛虎下山,氣勢躍然而出。
倆人悄悄地溜了出去,又跑了好幾里,確認(rèn)沒有人追上來才松了口氣。
“那你想好沒有,咱們現(xiàn)在要到哪里去?”蘇氏忍不住開口問靈秀兒。
靈秀兒一臉的堅定:“我要去找我相公!去湖之南北!活要見人死要見尸!不找他,他我是不會放棄的!”
“好!”蘇氏也答應(yīng)了陪她一起去了。
是到了城門口,兩人犯了難,這是半夜,兩人是沒有通關(guān)路引的。幸虧靈秀兒想起來,她身上還有趙政給的玉扳指,象征趙政親信的身份,這才得以過關(guān)。一出城門,兩人便一路向南,向著湖之南北行進。
與此同時,曹瑜身上的傷口也在趙萍的照顧下,逐漸好轉(zhuǎn)恢復(fù)。他年紀(jì)輕,身體底子好,大大小小的傷口都愈合地差不多了。只有斷腿的地方,之前只是簡單地包扎了一下,還需要大夫重新正骨,不然骨頭長歪了,腿就可能真的落下殘疾。
趙萍的男裝太容易被人識破,反而會更加引人注意。所以帶曹瑜出來找大夫之后,趙萍徹底放棄了“黃平”這個身份做偽裝,和曹瑜二人假扮夫妻行事。
曹瑜對他們現(xiàn)在的具體位置也不是很清楚,問路也只能從當(dāng)?shù)厝说姆窖灾斜鎰e出零星有用的信息,他們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在位于邊境的一個無名小鎮(zhèn)子上。
曹瑜行動不便,趙萍攙扶著他,路過一片空地的時候,趙萍有些疑惑:“這時候并非農(nóng)忙時節(jié),怎么這里的打谷場還有這么多新鮮的腳印?”
曹瑜敏銳的直覺告訴他,這里面有不對勁,他瘸著腿過去觀察了一下這些腳印的。大小非常均勻,且從鞋印的大小判斷身高大都在七尺左右。而且印下的紋路,都是戰(zhàn)場行軍之人的麻履鞋印。
“奇怪,若真的是小鎮(zhèn)上的人在打谷場翻曬谷物,留下的腳印應(yīng)該是大小不一的。這些腳印大小非常均勻,說明這些人的身高都差不多。”
趙萍若有所思:“我剛剛?cè)ゴ蛱絾柭返臅r候,也聽到有人在討論,說夜里在打谷場附近總聽見有奇怪的聲響。”
曹瑜有了一個大膽的假設(shè),需要在夜間出沒,而且還是一大隊身材高矮差不多,穿著麻履的人,除了軍隊,應(yīng)該沒有第二種可能。
“這應(yīng)該是一隊見不得人的秘密軍隊。”曹瑜的神色有些沉重:“打谷場應(yīng)該就是他們訓(xùn)練的校場,他們在夜間出沒,連小鎮(zhèn)上的居民都不一定知道他們的存在。”
趙萍有些緊張:“那我們是不是要查一查?”
查當(dāng)然是要查的,只是他們現(xiàn)在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而且一個是傷員,一個是女流之輩,的確有些危險。
曹瑜沉思片刻:“還是先等安定下來再查吧。”
趙萍將曹瑜在客棧安頓好后,又重新?lián)Q上了男裝,她對打谷場的腳印來處十分地好奇,一刻也忍不住想要去調(diào)查。
“我去查探查探這些腳印的來處。我總覺得這個打谷場是個突破口。”
曹瑜不放心地叮囑道:“你一個人要小心。”
趙萍,不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黃平,她嬌俏一笑:“放心吧,我可不是你夫人這樣子的弱女子,我能應(yīng)付得來。”
話雖這么說,趙萍的口音還是出賣了她。由于她不會說當(dāng)?shù)卦挘幢阌勉y子收買,也沒能獲得多少有用的信息,但有一個線索引起了他的注意。
城西一座茶樓的伙計說,最近常有穿著華服,打扮地與當(dāng)?shù)厝擞泻艽笃胀ǖ娜嗽诓桊^里往來。按理來說,這里是一座無人問津的邊陲小鎮(zhèn),京城中很少會有人貴步臨賤地來到這里聚會,那么來這里便有其他的目的了。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趙萍一個人也不敢久留,曹瑜還一個人在客棧呢。
趙萍急匆匆地往回趕,哪知一到客棧樓下就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和那一抹熟悉的紫色。
是胡躍生!他怎么回來這里!這座小鎮(zhèn)還真是疑點重重啊!身為太子一黨的親信,胡躍生會親自出現(xiàn)在這里,那么這里必然隱藏著一個巨大的秘密。
胡躍生并非一個人來到這里,他的身邊還有一個當(dāng)?shù)厝舜虬缒哟蚰腥耍瑑扇私徽劻藥拙洌阋黄鹑チ藰巧习鼛羰堑人麄冞M了房間里,想在打探就難了!
趙萍仗著自己此時是男裝,量他們應(yīng)該也看不出來,便壯著膽子,快步上前幾步,狠狠地撞了上去。
“啊!真是不好意思!我是不小心的,沒有看到你們!”趙萍一邊躲閃著,不讓他們看到這臉,一邊道著歉。
對方只是蹙著眉頭,也并沒有為難他。
就在轉(zhuǎn)身之際,照片抬起了頭,那張臉變清晰的落入她的視線里。
她的眸子陡然睜大,竟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