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劍匆朦朦朧朧睜開雙眼,“這哪兒啊?”
“明明在吃飯,怎么突然睡著了?這又把我挪到哪了?”摸摸自己的背包還在,“還不錯,做事還算講究,沒偷錢!”
錢還在,模模糊糊中對月宮的感覺沒那么差了。
軟禁他這個云州學院弟子,月宮那幫人就己經覺得如履薄冰了,哪還有心思惦記他的錢?
使勁伸個懶腰,揉揉眼睛,清醒了過來,陳劍匆茫然四顧,只見前方一面一直伸到房頂的鐵柵欄,剩余三面都是實墻。
有經驗的人自然知道,這是監牢。陳劍匆顯然是那類沒什么經驗的,雖然沒什么經驗,但看到那把重重的鐵鎖,也知道自己被關起來了。
白如夢迷藥用的份量很足,嫌麻煩,又擔心陳劍匆醒了心里不痛快,這手銬腳鐐就省掉了。
如果月宮的人知道他醒了,十有八九會給嚇一跳,十幾個小時的藥量,這才過去不到倆小時。
雙手握住那半個手臂粗的實鐵柵欄,陳劍匆笑了笑,自語道:“切!這關普通人還行,稍微會點內力的都關不住!”
低頭一看,嘿?還有飯,這飯湯肉齊全,看著還不錯!正好剛才自己沒吃飽,可以再吃點。
不對!沒喝酒,自己怎么會暈的?好在不算太笨,終于明白自己被下藥了。
躊躇了一會兒,就算真有迷藥又怎樣?被迷暈又不是一次了。
“反正也出不去,吃!”想通了,大口大口的吃的還挺痛快。
吃飽喝足,果真沒有被下藥。當然沒有,哪個美女探監給下迷藥的?在這地方下藥,一般都選鶴頂紅。
用力掰了掰那鐵柵欄,還行,正要鉆出去,細想不對。跑回自己躺的地方,脫下外套,將柴草堆成堆,再蓋上被子,偽裝成還有人在睡的樣子。
忙活完了,這才從邊角,鐵柵欄的縫隙里鉆出來。變形了,用力往回掰,雖然有痕跡,不仔細看,卻也不容易發現。
這時,傳來開門的聲音。
陳劍匆心中緊張,低頭看到那些碗筷,趕緊端起來,蹲在了角落里。
進來的是個女子,提著個大飯盒子,走到陳劍匆那柵欄前,往里張望,自語道,“唉!得十幾個小時呢!剛又沒吃多少,萬一醒了得多餓的!”
可能是發現了之前的碗筷不見了,于是便外喊到:“李三,進來。”
一個相貌普通的宮衛走了進來,拱手道:“小姐!”
“我放在這里的飯,無論多少都不準再動了!明白了嗎?”白如夢嚴厲的吩咐道。
“是,小姐!”宮衛轉身離去。
白如夢又朝里望望,轉身離開了。
雖然這牢房的鐵柵欄關不住人,可這四周著實是嚴密至極,除了些通氣孔,連窗戶都沒一個。
陳劍匆繼續往里走,在最里面發現一個向下的通道,從上往下望去,里面漆黑一片,就像一個吃人的大嘴。
本來以他的膽量也是不太敢往下走的,無奈沒其他的路,只能順著通道向下去探一探。
一邊走著,陳劍匆也開始明白了,這或許就是傳說中的監牢。
“牢里怎么沒幾個犯人?”這下層亦是無人看守,這里連通氣口都看不到,牢房數量比上層少太多,只有廖廖數間。
一聲長吁氣,很突然還帶著回音,地牢昏暗又陰森森的,這聲音更是顯得可怖。
“誰?”陳劍匆腿一軟,驚駭叫道,聲音不小,好在這牢房底層無人,上層離得又遠,沒有驚動牢外的守衛。
“別嚷嚷!年輕人,初生牛犢,那么膽小干什么?”蒼老的聲音教育道。
“哦,膽小好像不是什么錯吧?”陳劍匆隨口反駁,顯得十分自然。
“這…”老人有些話被堵在了嘴里,確實,膽小好像不是什么錯。
想找些話反駁,卻一時找不出來,什么男子漢大丈夫,什么頂天立地之類的,可也沒規定這些人不準膽小。
老人似乎生氣了,不再開口。
陳劍匆鼓起勇氣,循著聲音走到那牢房跟前。
一個老人,很老,具體年齡看不出來。
“來送飯的?”老人似乎有些不滿。
陳劍匆尋思一會兒,然后回答:“嗯!”將飯菜放在那鐵柵欄跟前,起身退開。
老人氣結,雙手一舉,“不送到跟前,我夠的著嗎?”
陳劍匆這才發現,老人手腳掛滿了鐐銬,還被很粗的鐵鏈捆綁著,臉上、衣服上血跡斑斑。
“這樣對待一個老人?是不是有些過分了?”陳劍匆心里尊老愛幼的美德爆棚,嘴里嘀咕著。
沒牢門鑰匙,陳劍匆有些發愁。
老人再次沉默良久,然后有些沒好氣的叫著:“餓了,趕緊的吧!”
“哦!”陳劍匆看老人可憐,直接掰彎了柵欄給送了進去。
老人剛才還氣,突然就笑了,嘿嘿的笑著,繼而笑的有些上氣不接下氣,聲音也不大,似乎是想忍忍不住一樣。
陳劍匆有些不解,“老人家,笑什么?”
“你鑰匙是丟了?還是就想練練腕力?你這飯送的還挺有趣的!”老人沒有多想,低頭準備吃飯,“咦?今天可以呀!這有魚有肉有蝦,挺全和的,雖然是吃了一半的,總比那干米飯,干餅強多了!”
于是也不問,吧啦過來就開始吃,看到陳劍匆沒離開,邊吃邊問:“怎么?想吃點?”
“吃飽了!”陳劍匆眼神往在四處查看,還是沒有看到出口。
老人吃的速度不慢,很快就停下了碗筷。
這才開始認真打量陳劍匆,看著陳劍匆左顧右盼,終于覺得不太對勁,這穿著不像是月宮的宮衛,還背個包。
“小伙子,怎么進來的?”老人輕輕的問道。
“還能怎么進來,被抓緊來的唄!”沒有找到出口,心里有些急。
“想逃?跑下邊來怎么逃?這是地下!你得去上邊!”老人嘿嘿笑道,“這牢房只有上面那一個出口。”
老人受了傷,卻還是能這樣談笑自若,陳劍匆心下佩服。
湊過來問道,“老人家,為什么你會被捆這么結實?”
“不捆結實點,我還不得跑了。”
陳劍匆把白嬌做的白色藥丸交給老人內服外敷,自己跑去用手試著扯扯鐵鏈,太粗,扯不斷!
把鐵棍掰彎容易,這么粗的鐵鏈,以陳劍匆現在的功力還扯不斷。
“別費力氣了,別說你,就是我也扯不斷,能扯斷這么粗的鐵鏈的,至少也得是六品高手!”
“哦,他們抓你干什么?礙他們事啦?”陳劍匆暫時出不去,心也夠大,就坐下來跟老人聊天。
“算是吧!等會兒有人來送飯,你得想辦法先躲躲。”老人沒有多說,可能有些隱情,好像想到了什么,卻又有些可惜的搖搖頭,嘆口氣,“可惜,你要能打的過的話,沒準兒我們還真能出去。”
“幾品?”陳劍匆有些慌張,對打架一直都不那么自信,底氣嚴重不足。
“幾品?”老人訝道,“莫不是你年紀輕輕,已經入品了?”
陳劍匆對自己的水平不太清楚,自語道:“打贏了白如玉應該是幾品?”
老人臉上冒出些驚喜,但很快壓了下去,這年輕人看起來不過十六七歲,萬一是吹牛,不成了空歡喜一場?于是小心說道:“那可能有戲!”
隨后指指前面,“把碗筷收起來,等著吧。你先躲起來!等會兒見機行事!”
…………
白嬌望望院外,兩天了,常常不由自主的嘀咕:“真不回來了嗎?”
她心里明白,回來挺危險的,可還是忍不住,失落滿滿的掛在臉上,似乎這世界又剩下了自己。
白嬌面前放著個蓮子,好幾次她都想吃下去,萬一成功吸收了藥力呢!
又想到陳劍匆的香腸嘴,白嬌忍不住笑了起來。
………
送飯的人終于來了,遠遠的將一些干飯,剩菜丟到老人跟前。
老人慈祥的臉上帶著微笑,眼睛一眨不眨盯著這個送飯的,這個送飯的一時不明所以,竟有些不好意思了。“老爺子,還有其他事?”
老人點點頭!繼續盯著送飯的,心里卻在暗罵:“這么好的時機不出手!那死小子被嚇跑了吧?白白浪費老夫感情!”
好一會兒,老人看的眼睛有些累了,軟了下去,閉目養神。
送飯的人客氣的開口道:“老爺子不用客氣,宮主說了,不過分的要求都能滿足的。”
過了好一會兒,看老人閉著眼睛不說話,轉身往外走去。
出了牢門,將牢門鎖好,就要離開的時候,不遠處,一個年輕人面帶微笑,舉著手打招呼,非常客氣道:“老兄,你好。”
“你好,你………”這送飯的宮衛才反應過來,怎么會有人!“來人!來人!有人劫牢!”
老人面色扭曲,氣苦不已,無奈道:“這他娘的也太笨了,怎么會有這么蠢的人,就他也能打贏白如玉?唉……!”
送飯的人已經咧開嗓子喊了,牢門外雖聽不真切,但至少也知道進來看看。
陳劍匆還在那里小心翼翼的,面帶微笑,客氣的點點頭,意思是我準備好了,你來打我吧!
那宮衛看陳劍匆畏縮,以為是坨軟柿子,伸手就開始攻擊。
老人實在忍不住了:“你他娘的還是進來陪我吧!裝什么……孫子!”
話音未落,那宮衛已經順著鐵柵欄軟倒在了地上。
老人目瞪口呆,可能是心里落差太大,過了好一會兒才急切道:“鑰匙,開鎖!”
“哦哦哦!”陳劍匆慌忙的從宮衛身上摸出鑰匙,打開了牢門。
上層咵嗒咵嗒的腳步聲已經臨近。
“快,鐵鏈的鎖!”老人人傾聽后說道:“來了四個人!快點!”
陳劍匆急得滿頭大汗,可鎖就是開不了,拿鑰匙捅了好多次才苦道:“老爺子,這鑰匙都不對!”
這人沒有鏈鎖的鑰匙!老人長嘆一聲,“罷了,這是命。你去吧!拼死往外沖或許有點機會!”說完朝陳劍匆擺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