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眼前的女子不是朱經詞,陳劍匆微微一怔,轉身就要往挨凍點跑。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回來脫下外套罩在了那女子身上。
再次回過頭時,卻見朱經詞正好好的站在一棵大樹旁看著自己,應該是那彪形大漢的哀嚎將朱經詞吸引了過來。
陳劍匆慌忙跑到朱經詞跟前,詢問道:“你沒事吧?”
朱經詞半抬頭,微瞇著眼睛,下巴朝那個女人揚了揚,有些陰陽怪氣的道:“沒事呀!這怎么回事?”
“我以為那個女的是你,然后就這樣了。兩個歹徒,逃走了一個,都是會功夫的,沒有內力。”陳劍匆心有余悸的道。
朱經詞走到那被削成兩半的彪形大漢旁邊,看了看披著陳劍匆衣服的少女,輕聲道:“你是做什么的?為什么會在這里?”
那女子剛逢大變,神色還有些驚恐慌張,但陳劍匆善意的舉動,讓女子感覺眼前的兩人不是壞人,所以心逐步安定了下來。
“我是厚土村的吉娜,是來采藥的。他們是強盜,聽著好像在找烈火果。”女子慢慢平靜下來,只是身體還赤裸著,一動不敢動。
朱經詞走到大漢的尸體旁,拿起一個大背包,里面有一個十寸見方的盒子,還有些衣物日用品,幾張不知數額的紫卡。
“紫卡?”陳劍匆走過來,皺了皺眉頭,心中已經有了覺悟,不再如往常那般見血就吐,只是殺人的感覺始終不太好受。
大漢的背包里有紫卡,說明他們是從外界進來的,因為這黑淵林地內的村落平時的交易方式都是以物易物,根本用不到金幣銀幣這些貨幣。
朱經詞拿出里面的衣物,給那個女子穿上,看到她穿陳劍匆的衣服時,嘴還有些不太高興的撇了撇。本來這衣服是自己買的,卻被這個比自己還要美幾分的姑娘給穿了,朱經詞小女孩兒性子發作,心中有些不快,挺起自己高貴秀雅的身姿,嘴里不太清楚的嘀咕道:“這么漂亮?隨便做個英雄,竟救了個大美人。”
這個叫做吉娜的姑娘年齡稍微大些,各方面發育比年齡小的朱經詞要強勢很多。站起來后,身高比朱經詞高了足有半頭。有些驚恐的俏臉絕美至極,身材玲瓏有致,渾身上下充滿著嫵媚性感卻又不失甜美可人,加上滿臉的膽怯羞澀更是填了一分楚楚可憐嬌艷。
“謝謝恩公救命之恩!”吉娜顯然還沒能從驚恐中走出來,就地朝陳劍匆跪倒。
陳劍匆見狀,朝朱經詞投去求助的眼神,而后慌忙應道:“不用謝,起來,趕緊起來!”
朱經詞站在吉娜身旁,頭偏向一邊,根本就沒有理會陳劍匆。
好在吉娜磕頭行禮到位之后,便自己站了起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陳劍匆,
陳劍匆打開了那個方方正正的盒子,里面整整齊齊的擺著橫豎二十來行,四百來個鴿子蛋大小的火紅色果實,陳劍匆自語道:“嗯?這跟醫典中的赤焰果極為相似,這里叫做烈火果?”
按照醫典記載赤焰果只能在苦寒之地巖漿長年噴發的邊緣地帶才能穩定存活。在這樣的環境下,它既能汲取極熱的能量補充生長所需,又能利用大環境的極寒之力平衡自身防止爆裂。
如今那些適宜赤焰果生長的環境大多都被一些大家族秘密控制。所以市面上赤焰果的數量越來越少,價格也越來越高,大的丹藥店每顆都要近千金。
曾經莫青霞服用的聚元丹的主要材料就是赤焰果。
醫典中除了聚元丹以外,以赤焰果為主材的丹藥有三種,快速回復內力的歸元丹,用于解除寒毒治療寒癥的祛寒丹,用于男性金槍不倒的九陽丹。
直接吃下赤焰果能在短時間內御寒,持續的時間最多半個時辰,但是如果普通人直接吃的話對五臟六腑的傷害極大。
“公子,這個不是烈火果,成熟的烈火果大小跟雞蛋相仿,形狀顏色就如同一朵濃烈的火焰,所以叫烈火果,看,是這樣的。”吉娜很是積極的對陳劍匆講解著,現在已經穿上了衣服,雖然有些寬大,卻依然掩不住她火爆的身材。
吉娜走到從不遠處一個籮筐旁,從里面拿出了兩個火焰形狀的果子,正是烈火果。
烈火果在黑淵林地并不難尋,越是靠近黑淵的地方越多,不過這種果子成熟的速度比較慢,從新果長出一直到成熟需要三四年的時間,正好與強盜襲擊黑淵林地的時間間隔相同。
此時強盜已經出現了,應該很快就會發起進攻。
通過強盜的行頭和武功招式,陳劍匆確認,這些強盜跟自己二人一樣是從外界進來的。
他暗自嘆道:“失蹤這么久,嬌嬌姐一定擔心死了,新星賽也快開始了,必須要盡快想辦法出去。”
如今知道那些強盜也是從外面進入的黑淵林地,他們既然能進來,是不是能出去呢?陳劍匆突然覺得或許出去并不難,只是沒找到方法,其他人既然在死后會被扔出去,自然是有出去的方法的。
“耗費如此多的傷亡,無緣無故進攻這鳥都不拉屎的地方,還真是奇怪。”陳劍匆自語道,“他們不斷的派人來這里究竟有什么目的?”
“我分析過很久,應該不是無緣無故,每個村子的屏障本來就是寶物,而前些年他們似乎只想壓榨村子的人口數量,并不是一定要把村子都給滅掉,直到上一次才集中火力想要把我們的村子連根拔起,結果天水村的勇士太勇猛,導致他們功敗垂成了。”
吉娜在陳劍匆旁邊,見他有疑惑,立刻解釋道。
“你一個人來采藥?”陳劍匆看了吉娜一眼,然后問道,一個漂亮女子在這黑淵林地孤身一人到處采藥倒是也有些詭異。
吉娜無奈的嘆了口氣,有些傷心道:“本來是幾個人一起的,其他人都被強盜抓走了,天水村的人很能打,所以我就朝這邊逃了過來。”
將有用的東西都搜集起來,而后三人準備回到天水村。
剛走出十多米,陳劍匆突然有所感應,飛快的回到那大漢被殺的地方,只見那血跡,連同斷開的身體竟慢慢的消失不見了。
衣服和一堆與身體無關的東西留在了原地。
“有的強盜死了,就會這樣慢慢消失不見,但有的就不會。”吉娜見怪不怪,似乎這種事很常見。
“莫非是死后才會被自主傳送出去?”朱經詞對這種現象也是有些好奇,如果真的是這樣,那自己跟陳建峰豈不是有生之年都要困在這里?好像這樣也不錯!
陳劍匆從來沒在朱經詞面前漏過真名,所以她一直以為他叫陳建峰,
“后來有人發現了規律,吃了烈火果的強盜,死后就會留在原地,沒吃的就會消失不見。”
陳劍匆和朱經詞對視一眼,心下了然,即使朱經詞這般冰寒抗性極強的剛進來也只能堅持一個時辰,其他人進來,哪里知道什么烈火果?除非是持有雪花劍,否則十成十的會被凍死然后再傳送出去。
這也就能解釋為何每個出去的都是全身赤裸,死相凄慘了。
陳劍匆從那一堆東西中撿出來一塊疊的方方正正的布帛。打開布帛,上面畫著好些彎彎繞繞的線條,一些星星點點的旁邊寫著天水、天元、厚土..還有一些箭頭。看樣子是黑淵林地的部分地圖,箭頭應該是強盜這次突襲的作戰方案地圖,因為這些箭頭最終全部匯聚到了天水村的方向。
擁有強盜的作戰地圖,想必剛才死的大漢地位不低。
吉娜是一名醫師,周邊村子的病人大多都是找她治療,又在適婚的年齡,天水村的每一個年輕男丁她都有些印象,卻唯獨沒有見過陳劍匆這個英俊少年,于是她一路上嘰嘰喳喳的各種問個不停。
朱經詞在一旁像是有些賭氣的在后面跟著,對前面倆人不理不睬,滿臉冷色。
陳劍匆很奇怪,他確定以前絕對沒有見過吉娜,但他總是感覺對吉娜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尤其是每一次吉娜主動靠近他身邊的時候,那種熟悉的感覺就更加強烈。而這種感覺越強烈,他就會不由自主的稍微離吉娜遠一點。
“怎么?怕我吃了你?”吉娜嘴角輕笑,有些揶揄道。
陳劍匆猛然警醒,瞬間找到了這種熟悉感的根源所在。然后一一比對,雖然樣貌沒有半點相似之處,可這女子的神態、行為甚至說話的語速方式實在太像了!
怎么?怕我把你吃了?那音容笑貌,陳劍匆一輩子都不會忘。
陳劍匆開始認真的觀察吉娜,走了許久,眼睛甚至都沒有離開過。朱經詞的臉色自是更加難看,而吉娜卻特別享受這種目光,見狀更是變本加厲的膩了過來。
陳劍匆對吉娜窮于應付,并沒有意識到此時朱經詞在野外超過了十二個時辰,直到現在都跟沒事人一樣跟在后面。
天水村門口的守衛見到三人,趕忙過來打招呼,與此同時陳劍匆也放下心來,因為這些守衛都認識吉娜,并且很是尊敬的稱呼她為:“吉娜醫生!”
“什么,強盜在附近出現了?這次他們的目標還是天水村!”按照往常的規律,只要出現一個強盜,不出一日,強盜必回會大舉進攻,武懷聽到這個消息,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敲響了村里的一面大鼓。
村里的青壯以極快的速度朝村口匯聚而來,看數量大致有七八百人。
剩下的都是些沒什么激情的戰前動員,曾經在白三那些人面前練過很久的陳劍匆對他們那軟綿無力的演講有些嗤之以鼻。
朱經詞并沒有進村的打算,而是語氣臉色都有些不善的對陳劍匆道:“小混蛋!我在村邊繼續練,你幫我去弄點吃的!餓了!”
陳劍匆有些摸不著頭腦,不明白朱經詞為何生氣。
看到陳劍匆拿著些食物以極快的速度奔了過來,朱經詞的臉色這才好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