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經詞卻是很倒霉,強盜本來是要趕回亭子那邊的,如果她走的快一點,說不準還碰不到。可如今幾乎成了自投羅網。
然而在黑淵林地,對四品高手同樣是最不公平的地方,蓄勢只比三品強一點,體質又遠不如五品高手那么變態,不過這種不公平對每個品級的武者都存在。
如果身上還有些內力,哪怕有一點點,作為四品高手,任地形再怎么復雜,奔走中都不可能摔跤!
可這一次,他摔了一跤,而且是在眼前的美貌女孩兒沒有任何反抗能力的情況下摔了一跤。
“啪!”這個跟頭栽的很慘,瘦高大漢直接仰頭被平摔了個跟頭。沒有功力,淬不及防,本來身法好的話,這跟頭是可以不摔的這么慘的。怎奈這廝色欲充腦、心神不凝,又全然沒有料到這炎炎夏日竟有大片冰晶鋪在地上,夜色中又看不真切,直接重重的摔在了冰晶上。
進攻受挫,氣勢很快弱了下去。
朱經詞很快從驚悚中掙脫出來,看著眼前摔倒的強盜,心中暗道,僥幸!
雪花劍無聲無息的出現在手中,凜冽的冰冷氣勢滾滾而起,隨著雪花劍的寒霧瘋狂的朝周圍蔓延。
就在那強盜翻身而起之時,那徹骨的冰寒狂卷而過,無風卻似是經歷了一場風暴。
“好冷!”這是他的第一反應!四品終究速度還是要快一些,蓄勢?待思緒平靜之時,強盜極為迅猛的飛退,擁有如此強大氣勢的女人,必須要小心應付。
沒有陳劍匆的配合,朱經詞知道以自己的速度很難追的到那強盜,即便他已經被自己的氣機鎖定,一樣不太可能。跨品級鎖定已經不易,而持續的時間比正常也要短很多。
所以,她沒有打算一擊必殺,追不到要害,那就能使多大勁兒就使多大勁兒,女人何必要為難自己?
瘦高強盜成功退走,隨之帶走的還有一聲凄厲的慘叫,“啊~~~”
一只腳留在地上,只是極為輕巧的劃擊,就算質量極為不錯的寶劍最多也只能留下一道血痕,可雪花劍卻留下了截面很是平齊的一只腳。
十大名劍,第六位,同時也是神兵榜第六!雪花劍的鋒利毋庸置疑。
瘦高強盜的目光由貪欲轉變為癲狂,已經扭曲的面孔劇烈的抽搐,明明已經被凍的皮膚發白汗液卻浸透了衣衫,冷潮之下,他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死、死丫頭,看、看樣子你是個三品,等...老子拿下你,一定把你的肚子搞大一百次,再將你一片一片的割碎!”
海盜受創,暫時沒有進攻,可嘴里的辱罵卻是愈來愈難聽,從沒被人羞辱過的朱經詞怒火沖天,玉牙緊咬,雪花劍微微一震,所有的寒流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然后一種火爆到極致的氣勢卻帶著一股灼熱的鋒芒朝海盜澎湃而至!
極冷,突然轉成極熱!本來被被冰晶封住的地面出現了一道又一道的龜裂。朱經詞似乎要將是要將自己能釋放的所有憤怒全部沖擊到那惡心可惡的強盜身上,哪怕粉身碎骨都不留一丟丟的余地!
而承受這冷熱交替直接沖擊的強盜,皮膚出現了一道又一道的血紋,很快被汗液浸透的衣衫變成了血紅色,他沒死,但在火熱沖天的那一刻開始,很長一段時間他的身體失去了知覺。
只有他自己明白,他寧愿身體的知覺永遠不恢復,因為那種隨之而來,渾身炸裂的疼痛讓他的腦袋如同被鐵錘重擊一般,恨不得找把鐮刀將那好像已經破碎的身子削個干凈。
由極冷瞬間轉為極熱氣勢的朱經詞同樣不好受,櫻唇微啟,鮮血汩汩的流出來。蓄勢被打斷產生的內傷都得在床上躺幾天,而這種直接逆轉氣勢產生的內傷會是怎樣?
朱經詞退回,背靠這大樹,盡力讓自己的身體能夠維持站著的姿態,臉上卻掛著一抹笑容,很歡快,很好看。
她微閉著眼睛,不愿意多看一眼那生死不明的瘦高強盜,也懶得理會周圍剛剛現身圍過來的嘍啰。
怒火傾泄的干干凈凈,朱經詞渾身放松手持雪花劍。就那么靜靜的一動不動,周圍的冰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消失...
作為一柄軟劍,沒有內力灌注,倒提在手中時,劍身有些曲折很正常,而此時的朱經詞也已經失去了通過蓄勢掌控雪花劍的能力。
雪花劍軟綿綿朝下垂著的劍尖不知為何輕顫了一下,很輕微,已經幾乎快要喪失生機的朱經詞睜開雙眼,將極為費力的將雪花劍橫在了脖子上,雖然她不愿意讓外邊的人看到自己赤裸的身體,可她更不愿意在死前還要被這群強盜羞辱。
雪花劍微微震顫,極力的阻止著主人的行為,致使朱經詞已經急的掉出了眼淚,卻始終無法如愿自盡。
她能看的到,聽得見,那群強盜嘍啰滿口污言穢語,甚至都已經撥開她本來要自盡的右臂,繼而開始觸碰她的衣服。
心中在無奈!痛嚎!甚至哀求!討饒!可無濟于事。
讓她倍感殘忍絕望的是,這一切她都能看的到,聽得見,卻說不出動不了!
那正在碰她的衣服的嘍啰緩緩的栽倒在地,那個熟悉的面孔出現在眼前,朱經詞的眼淚順著臉頰,帶著身體一起軟倒在地上。
手中,還是死死的抓著雪花劍。
朱經詞受的內傷極為嚴重,能有機會救她的只有益氣丹!
陳劍匆抱著朱經詞瘋狂的在黑淵林地中穿梭,以最快的速度朝那個木亭疾行。朱經詞的身體越來越冷,他不能再耽擱哪怕一秒的時間。
朱經詞的手里還在緊握著雪花劍,陳劍匆多次想嘗試將這把劍從她手里拿出來,可雪花劍缺如同長在了她的手上,怎么剝都剝不下來。
她的身體更冷了!陳劍匆的一只手摸了摸朱經詞的脖子,好冷,跟冰塊兒一樣!正常人這么冷,早死了!還好她本身對寒冷的抗性極強。
陳劍匆沒有注意到,那把被朱經詞提在手中的雪花劍此時已經繃的筆直。一團看起來似乎要凝成實質的霧氣,團聚在朱經詞握著劍柄的右手上,快速的盤旋著朝整個手臂籠罩,自發的形成了一個循環。
終于找到了那個大箱子,陳劍匆將朱經詞放在地上,轉身打算打開箱子趕緊離開。
怎么回事!陳劍匆驚恐的發現朱經詞的身體竟自主的懸浮在了空中!不!是被雪花劍托在了空中。
一股濃郁到實質的霧氣已經籠罩了朱經詞的大半個身子。
陳劍匆不明所以,趕緊再次將她抱了過來!冷!
那已經形成了巨大規模的霧氣連同陳劍匆一起包裹了起來。
幾乎要被凍僵的陳劍匆沒有發現,塵路劍閃爍出了一道極為耀眼的光芒,滲入到了包圍陳劍匆的濃霧中。兩者相交,一聲巨大的震動直接掀開了那木亭的頂棚。
周圍巡視的強盜,借著夜色紛紛趕來,只看到木亭的中央團聚著一團閃著霞光的云團。
前排的眾多強盜沒有猶豫,紛紛朝那團云朵沖了過去,然后一個又一個被彈射了回來,個別倒霉的直接被震的口吐鮮血,爬都已經爬不起來了。
“怎么回事!剛剛還好好的,為何突然出現一團霧氣!”一個看起來像是領頭的問道。
“估計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吧?您看木亭的頂都沒了!”一個嘍啰回答道。
強盜首領到吸一口涼氣,沒錯!見那木亭頂棚都能炸的粉碎,又豈能是自己這樣沒有內力的人能夠抗衡的?
“退開,暫時不要輕舉妄動!在一旁等著。”強盜首領下令道。
那霧氣越凝越多,顏色也越來越濃。只是一半是雪白無暇的云朵越來越濃,而另一半卻是閃爍著七彩霞光越來越亮。
木亭周圍聚攏的強盜越來越多,天水村的襲擊失敗,周圍的強盜得到消息,大多都開始朝木亭這邊撤退,看到的卻是撤退的通道被一團怪異的云霧堵住,心中更是絕望至極。
陳劍匆從開始的凍僵進入了一種極為玄奧的狀態,雖然在云霧中,他竟是能感知到周圍所有強盜的狀態。要知道,即便損傷慘重,這些強盜也得有上千人。同時感知到上千人的狀態,這得是何等逆天的感知?
陳劍匆突然心中一動,控制著感知朝箱子的內部鉆了進去,慢慢的,一直往下。
當到了箱子往下大約五十米的時候,他停住了。這里是?一個漆黑黑的小洞口?可是卻太小了點,人的身體應該是無法通過的。
陳劍匆正要往下繼續,突然大腦靈光一閃!不對,這小洞口不是用來過人的,而是通氣孔!
通氣孔?應該是通向哪里?
突然,陳劍匆的感知如同潮水般被一股力量給牽引收了回來!繼而,包裹著二人的霧團慢慢的消散,陳劍匆和朱經詞的身形顯露了出來。
塵路劍重新變成了那把鈍劍,銹跡斑斑的靠在陳劍匆身上。
雪花劍卻是變得更加晶瑩剔透,橫鋪在朱經詞盤坐著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