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青霞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看白嬌,只道是她在明里暗里提醒自己年齡的事,心中并不在意,輕笑道:“五品就可以極大程度延緩衰老了,以前我本也不報太大希望,可現在不一樣了,有時候我就跟做夢一樣,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五品近在咫尺。以前我從來沒敢想過,自己有一天品級會在程綃之上,可事實擺在眼前,雖然打不過她,可至少在破五品這件事上,我可有信心了。”
白嬌有些疑惑的看著莫青霞,這變得太快了,有些奇怪的問道:“剛你還說四品沒用呢。”
莫青霞舒了口氣,“我是說四品對家族沒用,女子,總是會被歧視,病怏怏的女子更不用說了。”
“五品真的可以延緩衰老?”東界出來的,見識還是局限在部族的認知中,對各個武學品級的了解并不多,在東界那地方,大多人認為武學做不到延年益壽,出了岔子,沒準還要少活幾年。
“真正的高手,五六十歲都能當成十八的姑娘耍的。”
“真的假的?”白嬌疑惑道。
“李彤你不見過嗎?那是歐陽雪的老娘!歐陽雪的姐姐跟程綃同年。看起來,不也才三十來歲嗎?”莫青霞笑道。
“我呸呸!今天見鬼了跟你聊這種的。”白嬌轉頭四顧道,“這次每個擂臺十個人左右,還真能打三天?”
“以前也是這樣的規矩。兩個旗鼓相當的對戰,打半個時辰的常有,但大多數一天就能結束,少有能超三天的。不過,曾經在最后一輪決賽,有人創記錄打了三天三夜。”最后一句,莫青霞的聲音極小。
白嬌有些疑惑的看了看莫青霞,不知道她葫蘆里賣的什么藥,這又不是什么特別隱秘的事,至于這么輕聲絮語的么?
“什么打半個時辰?”程三笑的聲音傳了過來。莫青霞明顯松了口氣。雖然四品高手的聽力極佳,可在如此嘈雜的環境中,聽遠處的聲音也需要凝神分辨才可以。
“就是...白嬌說她看到公老虎和母老虎打架,有的打半個時辰,有的打的可久了。”莫青霞趕忙解釋,很是奇怪的跟白嬌擠眉弄眼。
白嬌不明所以,扭頭看看卻是不見了陳劍匆,然后道:“老虎跟老虎有什么好說的,等會兒跟我去抽簽。”
此時的陳劍匆卻是跟王琛在一個無人的擂臺中,一前一后的坐著。
紈绔子弟!如果不是見到眼前這廝極其高強的武功,只怕任他怎么解釋,陳劍匆也會給他這樣的四個字評價。
“你的底細我大致清楚,只是想不到在這里你竟是做了個爛好人。”王琛很是不屑的說道。
“你說什么?我不太懂!”陳劍匆是真糊涂真不懂。
王琛笑道:“人不風流枉少年。既然有些本事,滿足些天性,只要不傷天害理,無所謂的。而且那么多姑娘,不都是心甘情愿么?”
陳劍匆有些感慨,心中對王琛的話甚是認同,感覺也的確跟真理一般無法反駁,可這些跟自己有關系么?他有些奇怪的道:“乍一聽沒什么錯,可這跟你叫我過來有關聯么?”
王琛有些意味深長的看了眼陳劍匆,無論是到哪里,這個小白臉似乎一直是跟女人一起,而且都是些年輕漂亮的好女子。如果是常人見了這裝的天衣無縫的無辜帥氣的臉,必然會產生給他上下都打碎的沖動。
“這次你覺得自己能拿冠軍么?”沒有給陳劍匆繼續裝清純的機會,王琛突然改了話題。
“如果你是想探聽敵情的話,我可以說實話,冠軍,在這里。”陳劍匆指了指自己衣服上的口袋,示意這冠軍已經落入自己的口袋。
本來以為王琛至少會給一些極為亮堂堂的場面夸贊的話,或者至少要稍微的表示下認可,誰料到王琛竟是直接嘲笑道:“新星賽這種冠軍,也就你這樣的貨色還當回事。”
陳劍匆啞然,他可不似王琛這么有特點,有性格,自來如果別人說的對,或者自己認為別人說的對就跟著學學,附和附和。有自己的觀點,除了對白嬌還能主動說一說,對外人向來是不怎么好意思開口。
他有些郁悶的看了王琛一眼,然后道:“你都拿過冠軍了,自然是看不上的。”
王琛靠在觀眾臺的臺邊上,紈绔穿著、紈绔的樣貌、紈绔的神色,然后修理的整齊修長的右手朝著擂臺五指伸直,半個眼睛閉著,瞄了瞄,語氣卻很是清和的說道:“那一年,這里發生了大事,沁州封閉了全州,然而這極西的門派卻個個不以為意,似乎那里跟他們沒有任何關系一般,所以至今那沁州發生了什么還是個迷。”
“四大禁地無端出現了眾多死于非命的習武之人,還是這些武林宗派,個個感覺禁地出人命那是亙古不變的,于是四大禁地至今還是四大禁地,哪怕離得最近的東絕林,堂堂七情宗竟是坐視不理。”
“到現在,好了,眾多平民子弟、小宗派的少年天才、一些垂垂老矣的普通武者紛紛失蹤,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物卻是有幾個關注過這些螻蟻?”
“或者,這些都是小事,大人物自是不用去管的。可那一幫蠢貨卻捆綁著他人的正義,玩弄心機,只顧的在后面吶喊助威,落到實處的事情是一件都沒做。到頭來卻還是那少有的幾個人在拋頭顱灑熱血,死而后已。這天下,只是那幾個人的天下么?”
王琛聲音不大,陳劍匆敏感的發現,或者 對方用了些傳音的功法,剛才的話應該不會有其他人聽到。
“這些事,聽起來有些曲折,事情真相未必如眼睛看的那樣。”雖然依然脫不開孩童心性,對世事看起來了解并不多,可如今的陳劍匆已經不是初始那不太明白事情的小孩兒,甚至心底還有些說不清的感覺,讓他更快的理解了王琛說的話的涵義。
王琛平靜的道:“我跟你說這些,是因為你姓陳。剛才的話,當你了解透徹時就會知道有多重。真相有時候會讓人窒息。”
“我姓陳,有什么特殊的么?”陳劍匆奇道。
王琛怔怔出神,沒有回答陳劍匆的話,而是經自說道:“我在四品巔峰已經五年了。如果你拿到那蓮子,能否賣給我?”
“可以,如果落在我手上,送給你,至于錢,你看著給就行。”陳劍匆說出這話沒有一丟丟的臉紅,要了錢,還用了個送字。
王琛有些意外的看了看陳劍匆,然后道:“沒想到你會這樣痛快,將來還有沒有機會弄到這玩意兒很難說的。你也是馬上到四品,不用猶豫片刻?”
“那蓮子給你,我不猶豫。其實跟你聽到錢卻壓根兒不往心里去的道理相同。”陳劍匆有些無奈的搖搖頭,自己手上的蓮子暫時還用不完,別說自己不能隨便說,其實就算說了別人也未必會信。
此時的王琛心中卻是突然信了眼前這小子裝純的節奏,畢竟連血芝蓮蓮子都不太當回事的三品巔峰,對身邊的漂亮女人守身如玉,或許還真有了幾分可信度。
兩個人在聊,山上的樓閣里的人也在聊。
歐陽桓問道:“他倆在說什么?”
李九重道:“咱們幾個老小子都小看王家那個紈绔小子了。這次七情域,捆也要把他捆進去。如果不是那擂臺有我們七情宗的陣法,這兩小祖宗十有八九要灰飛煙滅了。”
“其他派的高手不會去關注兩個小娃娃吧?”歐陽桓沉思半響,然后說道。
“正常不會,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更何況,那個陳家的小子背著平民的身份,出了幾次風頭,又從東絕林生還,被其他別有用心的關注的可能性很大。不過好在他們也沒說什么太引起風波的話。”李九重說道。
這第二輪比賽,人數大幅度減少,所以無論抽簽還是排場,速度都很快。
這一次,陳劍匆和白嬌的運氣都很好。所在分組的十多個人連個三品都沒有。只不到兩個時辰就雙雙晉級。
而其他諸如柳清兒,朱經賦,姬無雙這些人則更快,依然是站上臺,就結束。柳清兒上臺時甚至嘴里還抱怨了一句:“這也太沒有游戲的體驗感了。”
第一輪的比賽,那些監場的長老似乎還重視些擂臺的規則,看到有些人實在扛不住大多也會出聲勸道兩句。
可這第二輪的預賽,那些監場長老甚至都有了玩忽職守的嫌疑。很多人都已經被打的頭破血流,甚至腿臂斷折,他們連看都不看一眼。只要在死之前沒喊認輸,他們絕不會出手干預。
甚至有些看著不順眼的,即便喊了認輸,這些長老也會慢慢騰騰的站起來。等到真有結論時,人都已經廢了。
程勔也要參賽,而歐陽雪的父母都不大可能到現場,姐姐負責城主府的日常事務,自然也是來不了的,可憐這姑娘本應該是頤華城最耀眼的千金,然而在現場加油助威的人卻只有一個,程三笑。
歐陽雪見到程三笑,極為開心的擺擺手打著招呼,臉上沒有半點不開心的神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