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學(xué)院,果然名不虛傳!”那老乞丐點點頭,問道,“德壯,云州丐宗不肯合并?”
“接觸了很多次了,那幾人有些傲慢,云州的勢力都是這種德性。幫里都沒幾個人了,不知還端著些架子做甚。”劉德壯是丐宗的長老,據(jù)說武功已然破境到了七品。
“雖然人數(shù)不多,但他們在云州根基穩(wěn)固,本來也同出一門,傳承規(guī)矩都一樣,能夠合并對咱們崎州丐宗有重大意義。”老乞丐略微沉思道,“云州學(xué)院的意思呢?”
劉德壯長嘆一聲,搖搖頭,沒有說話。
“看又是云州學(xué)院的!叫錢鵬。”
“是呀,前面那個李濤已經(jīng)戰(zhàn)了十場,他明知道已經(jīng)到了錢鵬,怎么不休息?”
“對呀,都是云州學(xué)院的,按理就算不認(rèn)識,打這么多場多少也應(yīng)該有印象了吧?”
“一根筋,本來以他倆的實力,本來都可以進決賽的,可惜運氣不好,分到了同一組。”
場下的觀眾議論紛紛,對云州學(xué)院弟子的行為有些不解,同一個學(xué)院的,還要針鋒相對?
“錢鵬,外院960級,三班,三品中。”錢鵬堂堂正正的站定,沒有任何其他客套。
“李濤,外院959級,五班,三品中。”李濤大口大口的喘息,他剛剛連斗十場,對手大多是三品、二品巔峰的,內(nèi)力消耗極大。
一刻鐘,錢鵬的劍指向李濤,正色道:“師兄,如果您不認(rèn)輸,那只能得罪了!”
已經(jīng)筋疲力盡的李濤抬起頭,用手中的長刀支撐著站直了身體,身體卻是忍不住晃了晃,而后有些無力的笑道:“你未必會贏。”
錢鵬氣機凝練,身形如鬼魅般沖向李濤,這一劍沒有任何留手,那強大的劍勢如同要撕裂整個擂臺一般,獅子搏兔亦用全力!即便李濤已經(jīng)筋疲力盡,他還是蓄出了劍勢。
李濤緊咬牙關(guān),渾身同樣迸發(fā)出極強的氣勢,手中的刀更是帶著幾分刀芒,連續(xù)兩刀砍在錢鵬的長劍上。
錢鵬應(yīng)聲而退,默默的看了李濤一會兒。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我認(rèn)輸!”
監(jiān)場的長老面露驚訝,有些狐疑的看著二人,同時認(rèn)輸?這么大歲數(shù)還是第一次看到。
“我認(rèn)輸!”李濤率先道。
“師兄,剛剛你明明打出了刀芒,堅持下來,你有機會進前十的!”錢鵬有些激動的道。
“呵呵!輸就輸了,剛那一刀是我唯一得機會。如今我內(nèi)力用完,到了巔峰也贏不了你。”李濤說著話艱難的邁開步子朝臺下走去,贏得亮堂,輸?shù)睦诼洹?
李九重回頭對歐陽桓道:“李濤?”
“沒錯,李濤,但不是你的本家。”歐陽桓笑道,“資料上,他的父母不會武功,是云州的平民。”
“這云州學(xué)院似乎比以前更有特點了!”朱無忌奇道,“怪不得你倆都把孩子往云州送呢。”
“他們在那里,還真不算什么出彩的。程勔入學(xué)晚,是965級,雪兒是963。倆人在那里不知道忙活些什么!”程文于苦笑道。
正在他們說話的時候,程勔揉了揉鼻子,神情肅穆的走上了擂臺。
其實陳劍匆一直很奇怪,這些天程勔一改往日的性子,天天閉關(guān)修煉,大宅都沒來過幾次。
每次比賽,據(jù)說都是跟人拼的氣喘吁吁,有幾次差點都輸了,甚至一次在面對一個三品中期的時候,在擂臺上都被轟趴下了三五次,最后千鈞一發(fā)之際,采用出家傳武學(xué),險險的獲勝。
陳劍匆不禁感嘆,論裝孫子扮豬吃老虎,程勔才是各種高手。
事實上,程勔還打算繼續(xù)裝下去,畢竟已經(jīng)裝了這么久,前功盡棄喪失了神秘感就沒得玩兒了,賭彩那里他可是下了重注的。
當(dāng)他看到同組的幾個師兄師弟時,瞬間感覺有些不妙,如今卻也只能硬著頭皮上去。腦子轉(zhuǎn)了很多圈,但終歸還是沒有拉下臉來繼續(xù)騙人。
上臺的過程中,程勔咬牙悲嘆了一會兒,到了臺中央,卻立刻變成了笑臉,鄭重卻極快的道:“程勔,外院965級,四品中!”
“周娜,外援960級,三品中。”程勔的對手是個看起來有些秀氣的姑娘,跟程勔本來也有過幾面之緣,對于雙方的品級都有些印象。剛剛程勔語速快,但吐字卻很清晰,周娜是完完本本的聽到了,卻下意識的認(rèn)為自己將三品中聽成了四品中。
觀眾的心思更是有些慣性,根本沒將程勔說了什么當(dāng)回事兒,幾乎所有人都被云州學(xué)院的比賽邏輯給吸引了,大多都在想:“程勔也是云州學(xué)院的,估計得被虐的體無完膚。”
新星賽沒有等待宣布開始的規(guī)矩,只要選手上了擂臺,馬上就可以動手。
周娜已經(jīng)連勝了六場,消耗不小,所有不愿率先動手。她等了好一會兒,看到程勔沒有動手,于是詫異道:“程勔?guī)煹埽热皇潜荣悾悴挥每蜌?全力以赴就好!”
“這...”程勔難得的有了一次臉紅,然后不太好意思的道,“全力以赴你會輸?shù)暮芸欤 ?
周娜看到程勔臉紅,微微一愣,心道:“好好的比賽,不動手,臉紅做什么?難道對我有意思?不會吧?剛宣布他都要大婚了!”
周娜突然想到跟自己不同,出身豪門,而豪門子弟三妻四妾都是小兒科,武林中人養(yǎng)個后宮都不是什么大事。平民出身的她心中有些憑空有些不爽,讓我一個天才去做妾?我呸!
于是有些氣鼓鼓的對程勔道:“腦子進水拉?比個賽還臉紅。”
程勔哪里明白好好的怎么會生氣,只道是自己猶猶豫豫傷害了對方的自尊心。
“周師姐!你輸了!”程勔有些弱弱的道。
周娜尚自發(fā)愣。
觀眾也在發(fā)愣。
歐陽桓蹭的站起來,眼睛直直的望著程勔。
程文于甚至都從座位上跳了起來,驚道:“這怎么回事?”
姬無雙、朱無忌都是慢慢的站起來,臉色盡顯愕然。
無論時江月居,還是包子樓,一整排房子中的高手都有些驚駭?shù)耐矍斑@一幕。
整個高層房間,只有李九重沒有任何意外,而是很奇怪的笑道:“你們自己的兒子女婿,倒是來問別人?”
擂臺上的程勔很郁悶,見對方不搭話,以為是好面子不肯認(rèn)輸,一個姑娘,非得像別人那般鼻青臉腫的下去么?于是他有些不確定的再次朝周娜叫道:“周師姐?周師姐?”
如果周娜再沒有反應(yīng),程勔的拳頭十有八九會揍上去,雖然打女人不太好,可人家不認(rèn)輸,總不能孤男寡女的一直這樣在臺上杵著吧?自己可是要拿冠軍的。而且馬上要大婚了,跟其他女人隨隨便便的傳出緋聞可不怎么好。
好在周娜有了些動作,然后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很明顯,剛剛自己被程勔繳械了,這速度?真的是四品中!
這時候的她才反應(yīng)過來,渾然已經(jīng)沒有了剛才氣鼓鼓的狀態(tài),小女生心思微動,直接朝程勔走過去。
程勔極其郁悶,這要是個陌生女人,打了也就打了,最多被人詬病幾句。可現(xiàn)在這位,本來就認(rèn)識,還是學(xué)院的師姐,這下手前還是得克服些東西。
前前后后思索了好一會兒,程勔嘆了口氣,好吧,先讓你打我一頓,然后我再把你打暈,這樣也能說得過去了!
“說好了!你打我的時候別下死手,就當(dāng)讓你出氣了。等會兒被打疼了可別怨我!”程勔一臉悲催,暗自護住全身要害,做好了挨打的準(zhǔn)備。
周娜走到他跟前,看到那有些可笑的模樣,忍不住哈哈哈哈的笑出聲來,嬌聲道“匕首還我!”
“過分了啊,打兩拳算了,還用匕首,會死人的。”程勔半閉著眼睛,心道,這要用匕首,那不死定了。
周娜看了看四周目光異樣的觀眾,鬧心的直接上去踹了一腳,然后才輕聲說道:“快給我,我認(rèn)輸了!”
“哦!這樣啊。給!”程勔急忙將匕首還給了周娜。
然后轉(zhuǎn)身看了看尚自沒有回過神,依然愣愣的看著城主府姑爺?shù)谋O(jiān)場長老,“蔡長老,該宣布結(jié)果了。”
“啊?哦!下一個!三十號!”蔡姓長老喊道,過了一會兒,還是沒人上來。這時才有人道:“三十號棄賽了!”
“三十一號也棄賽”
......
一些三品的選手不信邪,依然報著試試看的態(tài)度上了臺,只是輸?shù)乃俣葏s比周娜還要快,賣相更是慘烈。后面試水的人越來越少,敢試的也越來越慘烈,既然已經(jīng)暴露了實力,那肯定要打痛快些,省的浪費時間。
早有機靈的觀眾跑到賭彩的大廳,想投機買程勔的冠軍,然而氣喘吁吁的進去,卻罵罵咧咧的出來,這哪個王八蛋,怎么速度比我還快?
山頂,最左側(cè)的房間中,那個威嚴(yán)的中年人眉頭微皺,注視程勔良久之后,才恨恨的道:“七情宗的運氣怎會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