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劍匆的眼睛緩緩的出現了一些重影,繼而變得清晰起來,眼前出現了一道可供一人出入的門。
此時的他詭異得生出了一些起舞弄清影得美妙感,眼前這位宮裝瀲滟、雍容華貴得女子,他已經許久不曾見到。
陳玉華以一種極為奇怪得眼神看著他,良久后才有些幸福感的笑道:“本來不打算出來,可卻又忍不住看一看這是什么寶物?雖然只是個無形實影,不過總算還能讓我腳踏實地的看一看這世間萬物。”
此時的陳劍匆正自目瞪口呆,那了然分化出來得就是了然自己,可從陳劍匆身上出來得卻是陳玉華!
聽了陳玉華所言,陳劍匆心中詫異:“無形實影?”
“是啊,嘻嘻!這名字是我剛剛造出來的,意思是別人看不到我,可我卻具有本體的一部分實力。”
“不準張嘴!”陳劍匆剛要開口說話,就被陳玉華打斷,“用心說,我能聽到,你要開口還不得被人當成神經病?將注意力集中到我的眼睛上,可以和我共享視野、聽力甚至感知。”
“這么神奇?”陳劍匆心中驚道。
“那是自然,如果是全盛時期的陳玉華,這樣的技巧不過是毛毛雨而已。”陳玉華嬌笑道。
“那你把整套的御天決和飄零劍訣傳給我好不?”陳劍匆似乎都忘了現在尚在無萍寺。
“我倒是想,可惜也沒有!這兩套功法她沒放在我這里。”陳玉華有些抱歉的道,她一邊說著,一邊穿過了那道門。
下一秒,她出現在了那個塔頂的雕像旁。
陳玉華嗤笑道:“元力傳送陣?還能將就著用。剛才那個雕像我得認真研究研究,居然能讓沁元力離體凝聚。”
兩人的交流只發生在很短的世間內,心念電轉間,她直接將了然的手勢用了出來。
佛像的面前,出現了一處通道,一直向下,深不見底。
陳玉華連想都沒想,就順著通道走了下去,她臉上的表情充滿著新奇,走路的時候還不忘朝兩邊看看,還極為有形的擼起袖子,露出了兩條白凈的小臂。
慘叫?陳劍匆眉頭微皺,通過陳玉華分享出來的信息,他確定聽到的聲音中夾雜著慘叫。
在一處很是寬闊的通道前,陳玉華放慢了腳步,對陳劍匆道:“只能再走幾十米,否則就會超出咱們心念溝通的范圍,估計也是我的身形能夠存在的最大距離,一旦超出,我就會自動回到你體內。”
轉過一道彎,突然,陳劍匆的身體打出了一個冷戰,心中忍不住驚叫了一聲,陳玉華跳腳道:“干什么?一驚一乍的!”
只見一旁的側墻上,一具身體被直溜溜的掛著,鮮血緩慢的滴了下來,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響。而那身體的面孔,陳劍匆絕不可能記錯,那是李若虛所在擂臺的二號!二號居然被軟禁,吊在了這里?
陳玉華雖然大致明白了陳劍匆驚悚的原因,卻并沒有說話,繼續朝前走,兩側都是些直接扔在地上的身體,有的一動不動,而大多都在痛苦哀嚎著掙扎著。
還好,地下通道的盡頭還在心念溝通的范圍內。陳玉華順著通道往右轉,出現了一處極其宏偉的殿堂。殿堂正中是一座被一層一層臺階圍上去的高臺。高臺上一個高大卻略顯蒼老的身形站在高臺正中,腰間掛著一把圓月形的彎刀。高臺的四周,站著數百個身著黑衣的黑衣人。
高臺上那人突然朝通道的方向轉過頭來,一副布滿皺紋陰氣森森的臉出現在陳劍匆的視野中,讓人不寒而栗。
“是誰?”那老者喊道。
陳劍匆嚇得魂不附體,心中叫喊著讓陳玉華趕緊逃跑。
陳玉華撇撇嘴,有些無語的朝邊上站了站,抱著手臂,靠在了旁邊的墻上。
只見三四個黑衣人帶著一個頭戴面具的人走進了大殿!
“你是誰?為何要闖噬魂殿?”高臺上的老者怒斥道。
“噬魂殿?呵呵呵呵!”被帶上來的人只是身軀一震,周圍的三四個黑衣人就倒飛了出去,“陰魁,你現在好大的架子。你處心積慮布局東界的時候怎么不端著?”
那人毫不客氣,直接找了把椅子坐下。
陰魁老眼微瞇,臉上的皺紋縮了一縮,才道:“是你?這一次你居然親自來了?”
“哼,東界的計劃一敗涂地,還能找些鞭長莫及,出人意料的托詞,又或者有云州學院和林家干預確實難辦。東絕林死傷慘重,也能說是些純拼體力的活計,沒有主場優勢。可如今竟連一個十六七的小姑娘都搞不定,你們還真有能耐!”那人毫不留情的嘲諷道。
“十六七的小姑娘?她后面有七情、云州學院、江月居三大勢力,哼!有種你自己動手試試?幸運的話,或許你還能出的了頤華城。”
“哼!自己無能,不要找其他臺階!后面的事該如何做,是成是敗,也是你個人的事!”面具人突然話鋒一轉,說道,“如今那女子在你這里也好些年了,現在如何了?”
“隔半個月回來一次,做些什么我也不好干涉,只是她現在似乎不太喜歡這具身體。”陰魁淡淡的道。
“若她不喜歡,那我就帶走!這么多年,總得有個交代了。身體給你們用了這么久,也算讓她后半生找些自我出來。”面具人的聲音難得柔和了些。
陰魁冷笑道:“選了這條路,哪還有什么自我,從年輕時就已經注定了的路。回頭你還是問問她自己吧!”
那面具人沉默了一會兒,然后道:“她的身體現在在哪?”
陰魁朝下面站立的一個黑衣女子點了點頭,那女子轉身朝后面的一處房間走去,片刻后從里面推出來一張滑輪床,床的四周圍著一圈白色的圍幔,上面罩著一個透明的罩子。
面具人慢慢的迎了上去。
陳玉華視力雖好,可無奈離得遠,躺在床上的人的臉正好被圍幔擋住。若再往前走,就超出了與陳劍匆的溝通范圍。
陳玉華挑挑眉毛,身形極速攀升,在高處終于到了躺在床上的人的側臉,是一個面容清秀的女子。
陳玉華正待繼續朝高處飛躍,卻聽到陳劍匆的傳過來些意念:“寺院的人過來了。”
“賣一尊給我可否?我覺得這些佛像必有一尊與我有緣。”陳劍匆看到了然又進了大殿高聲道,而陳玉華在關掉塔樓中的通道后,可能是久不入凡塵卻沒有通過傳送門回來,而是在那些雜草中慢慢的散步。
了然聽到陳劍匆的話瞬間愣住,隨后象征性的抹了抹臉上的汗珠,緊張道:“本寺佛像,不出售的。”
此時王琛走了進來道:“怎么?還真扯上禪機了?”
“看著這些雕像價值連城,我想弄幾尊出去賺個差價。”陳劍匆很認真的道,“就這幾尊了,到時候換了錢,再幫寺院多打造幾尊純金的!我沒地方裝,你幫我拿著。”
王琛有些奇怪的微微愣住,卻沒有多問,直接將幾尊佛像丟進了幻空。
佛像消失,那健壯僧人大急,慌忙道:“佛像乃我寺傳承供奉尊位,還請二位歸還!”
“老衲覺心,見過二位施主!我佛尊位,貧僧幾人侍奉在側多年,還請歸于原位!”那老僧再次鬼魅般出現在大殿門前,與剛剛不同,此時大殿中的氣息除了陰冷,還增加了一種束縛感。
陳劍匆感覺全身有了一種被凝滯的感覺,雖然行動尚且自如,但整個身體的所有部位都像是在被擠壓摩擦。
陳劍匆暗道糟糕,
“大師,在下這小兄弟與那些佛像有緣,所以打算將它帶回去供奉在家中膜拜。還請大師賞個臉。過些時候一定幫貴寺打造尊一模一樣的!”王琛笑盈盈的說道,沒有要將佛像拿出來的意思。
“諸法皆因緣生,諸法皆因緣滅。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還請施主莫要著相。”覺心慈眉善目,面色中竟也露出些焦灼之色。佛像進了幻空,那東西搶不了、打不開,除非正主愿意,否則就算將眼前的人全殺了都是無濟于事。
程勔在外面浪了一圈回來,笑道道:“只拿幾個小的弄不來多少錢,不如直接將那最大的搬走。”他一面說著,就朝正殿的巨大佛像走去。佛像雖然大,但如果四品高手真的要搬,并不需要費多大力氣。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覺心輕嘆道,“三位施主!莫要逼老衲動手。”那雕像似乎對這幾個寺院的僧人極為重要,一直隱忍的覺心竟然有了出手的打算。
“動手?”程勔雖然感覺到了覺心散發的幾近粘稠的氣息,卻還是以一種紈绔的模樣道,“本少爺最不怕的就是動手!”
王琛眼睛微瞇,似乎渾不在意外面剛剛又飛奔而至圍攏過來的兩個僧人。
如果動武,己方這些人并不站優勢,程勔和王琛都不清楚那幾個雕像究竟是怎么回事,有些疑惑的望著陳劍匆。
陳劍匆左右看看,幾個僧人最強大的莫過于覺心,以大殿中的氣息來分析,覺心的實力應該跟莫青霞的父親莫如云相仿,但即便幾步百米,卻也跟程文于那種幾乎等同于瞬移的速度差距不小。
六品中期或巔峰!陳劍匆心中瞬間得出結論。以自己三人的實力,能全身而退的可能性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