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摱手套?歐陽城主果真要拿出這等寶物?那東西可是連九品高手都能用的!難道七情宗的那些徒子徒孫都沒甚意見?”那位華姓長老驚奇道,甚至連等歐陽桓說完話的耐心都擠不出來。
歐陽桓呵呵笑著,慢慢的站起來,將雙手背在腰后,飛身到了擂臺上,走到擂臺上右側的六個選手,難得的很隨和的道:“無雙,宗門把云摱做獎勵,你心中可有掛礙?”
“我?可以說實話么?”姬無雙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嗯!”
“額,有那么一瞬間,特別不服氣,恨不得將那個做決定的人給捶死!”姬無雙恨恨的道。
“咳咳!”歐陽桓咳嗽兩聲,打算道,“直接說正題。”
“哦。一件護甲、兵刃于一體的神兵而已,神兵,我不缺。多了也是累贅。所以,我只要那顆蓮子。”姬無雙極為自信的道。
“好!好!”歐陽桓很欣慰的連聲道好,又走到左側,裝腔作勢的看著高遠鑫幾人來回踱了兩步,而后問道,“既然你們想要云摱,那得拿出實力才行。我也知道比賽的規矩不咋地,你們就湊合湊合,畢竟規矩不是針對某一個人不是?”
陳劍匆趕忙行禮道:“歐陽城主說的是!”其他甚至連白嬌都有些不可理喻的鄙視了一眼。
歐陽桓笑道:“現在懂禮貌的年輕人不多了,好!好!那比賽開始吧。等會兒兩兩對決,左邊留下一個,其他人自己看著上臺就行。”
“如此隆重的賽事,有些兒戲了吧?”華姓長老皺了皺眉頭,有些意外的說道。
“華長老何出此言?”歐陽桓面帶歡愉的問道,絲毫沒有覺得這樣毫無底線的沒規矩是什么錯。
“各自找尋對手只怕有失公允,不如抽簽更讓人信服些。”華長老沉思片刻,而后慎重的朝身邊的一個老乞丐客氣的問道,“劉長老以為如何?”
“華長老所言甚是,理應抽簽!”華長老右側的正是丐宗的資深長老劉德壯。
“哦!聽起來很有道理。本來是讓他們左邊找左邊的,右邊找右邊的,不想華長老如此公允,實在難能可貴。看來我是不小心做了個惡人!慚愧慚愧!這就改,這就改。快!準備簽條!”歐陽桓輕笑著,吩咐四周的七情弟子準備抽簽。
“歐陽兄,歐陽兄,且慢,且慢!抽簽太過浪費時間,不如就依歐陽兄的意思。挺好!挺好!”華長老的臉紅彤彤的,想來面上的溫度也是有一些熱的。
“不抽簽是不是有些失了公允?”歐陽桓有些擔憂的道。
華長老面色一素:“年輕人,就得痛快些,拘這些小節做什么?劉長老以為如何?”
劉德壯的臉明顯的抽了抽,半晌才回應道:“都是些孩子們鬧鬧,當不得真!當不得真!”
“好說!好說!”歐陽桓轉身道:“既然沒有人主動先上臺備戰,第一個上臺的讓我來指派如何?”
“這哪行?”華長老脫口而出,這次卻學聰明了,有些不缺定的問道,“不知歐陽城主想指派哪個先上?”
歐陽桓伸出手指,轉了半圈,暫時點在了高遠鑫的身上,高家的少爺隨即色變,不知道在心里罵了歐陽桓多少次,可罵著罵著就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
“陳小友是個好孩子,全場年齡最小,又最是懂得禮貌謙讓,打頭陣想來是不會有意見的。”歐陽桓淡淡的笑道,不過他隨后看到陳劍匆有些愣神,嘴里還不知模模糊糊的在嘀咕些什么,于是叫道,“陳小友!陳建峰!”
“啊?”
“你不反對吧?”
“不...不.”
“嗯!好孩子!”歐陽桓不知是不是有意的,很自然的打斷了陳劍匆的話。
陳劍匆只能很郁悶的問道:“打完能休息不?”
“右側的無論勝負打一場就可以休息,右側的兩場。”歐陽桓很厚道的解釋道。
陳劍匆轉頭望向那位喜好抱打不平的華長老。那眼中的期盼讓老人都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黑!太黑了!眾人卻幸災樂禍的看著眼前這一幕,幾乎沒人去想如果換成了自己該當如何。
甚至連白嬌都嘆了口氣,朱經詞臉上還掛了竊喜,水英毅無奈的搖了搖頭,柳清兒抱著個葫蘆喝的都嗆了嗓子,朱云往復扭頭望來望去就是不望陳劍匆。
陳劍匆見沒了盟友,想起王琛前些日子的話,極其不痛快的道:“為了倆錢兒,臉都不要了!打就打,怕你。”
自此,陳劍匆從歐陽桓身上明白了,面皮厚一些有時候會討不少便宜。自然也懂了,錢,有時候真的很傷感情!
高遠鑫雖然預賽敗給了陳劍匆,但左側的幾個人他年齡最大,又沒有練成歐陽桓那樣的鐵皮功,于是干脆也留在了擂臺上。
歷來,明星賽的決賽是很簡單的,比其他輪次省時省力的多。比賽想要什么,上臺打就是,若是沒什么訴求,站一邊看熱鬧都不會有人笑話。
陳劍匆和高遠鑫打的極為賣力,一把丑劍、一柄黑刀。兩人的招式截然不同,但卻詭異的殊途同歸,每每都互相料定對方的出招路徑,打了半個多時辰,倆人跟互相客套的兄弟一般,沒有半點火氣。
臺下的華長老點頭道:“遠鑫深得游丐刀訣的精髓,加之這洞察先機的智謀,將來的成就不可限量。只是那陳姓的少年用的劍法卻是稀罕,身法亦是別具一格,劉長老可知這些功法的出處?”
劉德壯略一沉吟,繼而搖頭道:“我這老朽之軀也算的上行遍八州了,可卻從未見過這樣的劍法身法。還有那小子手中的那把劍,與任何當時名劍都不吻合,難道真是把普通鈍劍?”
華長老笑道:“倒也不是所有的都不吻合,還有那把能肆意化形卻不在神兵榜的呢!”
劉德壯嗤笑道:“那東西跟云摱齊名,七情宗有這么大方?”
兩人哈哈大笑,絲毫沒有將歐陽桓放在眼里。
歐陽桓撇撇嘴,收起眼中的疑惑,開始閉目養神。
主席臺上的其他人都不是庸手,金刀門那個時常勸諫蕭元霸的那個灰袍男人嘴里冷哼一聲,顯然是聽清了華長老二人的對話。
高遠鑫強力一擊后,遠遠的站定,兩人已經不是第一次動手,對于彼此的招式和戰斗風格都極其熟悉,“看來不拿出些特殊的手段,怕是分不了勝負了。可惜,這次你沒機會用毒了!”
看著對方胸有成竹的模樣,陳劍匆微微皺眉,上一次之所以能成功多是因為高遠鑫疏忽大意,這一次,毒藥怕是起不到什么作用了。
高遠鑫擎起了魔云刀,對于今天的比賽,他勢在必得!
這是?陳劍匆眼睛微瞇,有些奇怪的感受著周圍不斷席卷而起的冰冷之力,丐宗子弟竟也懂的七情的功法?感知圍繞著周身散開,冰冷之后空氣似乎在傾訴一些事情:有窘迫,有膽怯,還有低落悲涼,讓人低落到不想抬頭。這股悲涼之氣很快侵入了他的骨髓,乃至整個身體。
這不是七情的功法!陳劍匆驚駭的抬頭看了看高遠鑫,他,竟然懂得用這種力量?而且意識完全的自主?
飛退!他別無選擇。
那寫著玉華二字的玉佩是這樣能量的克星,但他卻并不想將它拿給敵人。
高遠鑫看到陳劍匆飛退,嘴角冷酷的笑了笑。魔云刀一改往日的低調,徑自帶著風勢包裹住了陳劍匆。
正在閉目養神的歐陽桓猛地睜開了雙眼,金刀門灰袍的長老也是不可思議的盯著高遠鑫手里的黑刀。魔云刀,不同的人使用所產生的氣勢各有不同,然而現在的情況卻遠遠的超出了他們的認知。元虎將那種小盒子散落擂臺,出其不意的對朱經詞發動攻擊,但終歸還是有跡可循,高遠鑫的攻擊可以說毫無征兆,即便如陳劍匆這忙高超的感知,都沒有發現那種能量究竟是在什么地方。
冰冷,更加厚重!
陳劍匆雙目圓睜,腦海中泛出陳玉華的話。既然找不到出處,那就不找!
高遠鑫和陳劍匆的身體轉瞬間便對抗在了一起!
人群中的陰魁冷笑,本來還擔心這少年那高超的身法,現在卻覺得有些杞人憂天了。少年再怎么天賦異稟,終究還是年輕識淺,如此近距離的迎面沖撞,哼!
沒有如想象那樣,一觸即分。魔云刀和那把鈍劍猛擊在一起,高遠鑫和陳劍匆則是漲紅了臉,狹路相逢,二人再也沒有退卻半步的意思。
在東絕林走了一遭,冷他不怕。讓他難熬的反而是那股悲涼的氣息,如同一團膠質,毫無縫隙的包裹著他的意志。
能呼吸,卻感受到了窒息!
他不知道任由這種能量侵蝕,會不會真如陳玉華說的那樣。而此刻的他,哪怕一絲一毫想要印證的欲望都沒有!煎熬到了極致,難受!
塵路劍,鋒芒傾瀉而出!
迷障散、魔障破。
陳劍匆手里的依然是鈍劍。
那位華長老背負著雙手,慢慢的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