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金三和郭胖子一起打過架,一起挨過罵,一起上山掏過鳥蛋,一起下地偷過地瓜,還一起用炮仗炸過村里徐老頭兒家的露天茅坑,這是何等的革命友誼。
在聽見吳鑫說郭胖子恐怕已經(jīng)不行的時候,沈金三晴空一聲雷,僅存的一絲希望瞬間被摧毀,腦中忽然一片空白,只剩下無力和絕望。
如果胖子年紀輕輕就這樣死了,還是因為他倆貪玩兒去盜墓,沈金三認為自己有推卸不了的責任,是會內(nèi)疚一輩子的,況且還白白搭進去卓老爺子一條命。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卓老不是說過嘛,胖子的命很長!”吳鑫安慰沈金三。
“我也知道,命理這東西信則有,不信則無,說不定老爺子是為了安慰我才說的這番話,而且胖子現(xiàn)在被關在老爺子房間里頭,除了我們,還有誰能救他!”沈金三的心情已經(jīng)跌至谷底。
吳鑫:“你可別小看卓老的本事,爸爸對我講過,卓老別的不行,但給人看相算命可是一等一的高手,風水星象上的造詣也幾乎登峰造極,因為只有他得到了祖師爺?shù)恼鎮(zhèn)鳎皇潜荒承┦虑槔_,老爺子深居簡出只圖溫飽,可能早就是一方知名的大師了。”
沈金三:“好了,斯人已逝,我們就不去說老爺子的事兒了,希望胖子像他說的那樣,能吉人天相!”
吳鑫:“那就不說這個,我們?nèi)ツ抢锩婵纯矗f不定能找到出口?!?
穿過石室右邊的一扇小門,這里是個不大的房間,亂七八糟堆著些桌椅板凳,還有很多瓶瓶罐罐,足被疊起一人多高,有青銅的,也有陶制的,大部分像是生活用具,應該是有人匆匆忙忙把所有的東西都給堆在了這里。
這些東西看上去做工并不怎么精致,可能比這個石室的年代還要久遠,估計除了有些考古上的價值,其經(jīng)濟價值不會很高。
他倆把里頭的東西翻了個遍,整個房間頓時塵煙四起,噼里啪啦聲不斷,當搬開中間的一摞陶罐時,一個被隱藏在里頭的大木頭箱子赫然出現(xiàn)在眼前。
吳鑫扒拉著箱子的鎖扣說道:“這個箱子應該是用樟木做的,這么潮濕的環(huán)境居然保存的還很好!”
沈金三順手抓起腳邊一個陶罐砸碎了上頭的銅鎖,打開箱子來看,里頭好像鋪著一層厚厚的織錦,吳鑫用匕首輕輕撥開,這織錦早已碳化一碰就碎成了末末。
吳鑫:“咦?下面好像還有個小箱子。”
“讓我來吧!”沈金三將碎爛的織錦統(tǒng)統(tǒng)挖開,確實只有個小箱子在里頭,捧出來放在地上打開,除了擺著塊方形的軟木,其余什么都沒有。
吳鑫:“你看,這塊木頭上有個凹槽,原本一定嵌著件什么東西?!?
沈金三:“這個凹槽好像和那只裝蟲子的玉匣子形狀一樣,大小也差不多?!?
吳鑫:“會不會原本就是用來放玉匣子的。”
沈金三把軟木拿出來放進背包里:“先帶上再說,我們到另一邊的房間去看看?!?
來到石室另一邊,一扇由整塊原木制成的厚重木門擋住去路,雖看不見鎖眼卻被鎖得死死的,任憑他倆怎么使力也是紋絲不動。
吳鑫:“一定有機關,待會我們找找看,現(xiàn)在先吃點東西吧,我的包里應該有幾塊壓縮餅干?!?
沈金三:“行,不提還好,我也沒什么感覺,聽你一說倒真覺得有些餓了?!?
吳鑫:“從我們進溶洞算起到現(xiàn)在,估摸著應該快有兩天了吧,不餓才怪!”
吃完東西休息片刻,沈金三和吳鑫一左一右分頭行動,摸索半天最后都來到黑色雕像的旁邊,結果兩人圍著雕像找了半天還是沒能看出什么名堂。
吳鑫踩著趴在地上的石犀牛想攀上去仔細再看看,無巧不成書,她剛抓住雕像最低處的一只手臂向下用力的時候,手臂突然旋轉了九十度。
“啪,啪,啪……”
吳鑫以為會有危險,縱身一躍趕緊跳遠,幾個跨步把沈金三也拉到一邊。
地下立刻傳來了好像下水管道排水的聲音,接著就是一陣機關運作齒輪摩擦的動靜,隨即那扇木門便漸漸沒入石墻打開了。
吳鑫:“哈!打開了,原來機關在這里?!?
沈金三:“聽動靜像是利用外面的河水來運作機關。”
吳鑫:“管他呢,我們走!”
這房間和另外那間幾乎一邊兒大,里頭充斥著一股奇怪的中草藥味道,地面上平擺著數(shù)個一米見方的方形大石臼,每個里頭都有一具腐爛殆盡的動物遺骸,因為年代久遠,看上去幾乎與石臼底部生長在了一起,有幾具可以看出來大致是蛙類的骨架,不過都異常巨大。
其中一個最大的石臼被一層半透明的膜給封住了,里面盛著不少液體,好像還有個黑黢黢的影子在液體里。
吳鑫:“這里怎么像個飼養(yǎng)場,你快看,竟然還有個新鮮的!要不要打開看看?”
沈金三:“還是算了吧,這玩意兒在這里幾千年了,別搞出什么幺蛾子來,找出路要緊!”
吳鑫這丫頭好奇心極重,看似在征詢沈金三的意見,其實沈金三話音還未落,她早已在用匕首割破薄膜。
吳鑫:“天哪!這是什么東西做的呀,這么薄薄一層,居然割起來這么費勁!”
沈金三呵止:“小心,不要弄了!”
這薄膜韌性極強,吳鑫在上頭劃拉半天,只被切開了幾毫米長的縫。
突然,薄膜動了幾下,像是有東西正在從里頭向外頂,吳鑫被嚇到,沈金三趕緊拉著她退到房間外頭。
“嘩啦啦……”
薄膜被頂破,流出一灘黃色濃稠的粘液,一只渾身黝黑長滿赤紅色疙瘩,相貌極其丑陋的蟾蜍爬了起來,它前腳搭在石臼檐口上緩緩睜開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