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墨如雪迷迷糊糊地疼醒了好幾遍,張嬤嬤他們輪班照顧她,蕭永寒后半夜才回去休息。
實在太疼了,墨如雪現(xiàn)在疼的都不敢動,哪兒哪兒都疼,以后這么危險的事說什么也不能干了!
天慢慢亮起來,她昏昏沉沉地又睡著了。
等再次醒來時,竟然發(fā)現(xiàn)蕭永炎坐在房間里,他怎么在這里?
蕭永炎似乎知道她心里的想法:“皇兄的那位側(cè)妃說是昨日受驚了,今日心悸難受,皇兄過去看看她怎么樣了。”
“額,沒事,楚楚姑娘身體嬌弱,臣妾可以理解。只是皇上怎么會在臣妾這里?”
“朕想和皇嫂談點事,希望皇嫂如實相告。昨日刺客行刺之時,皇嫂相當(dāng)?shù)逆?zhèn)定,這恐怕不是一個弱女子該有的反應(yīng)吧?”
墨如雪的身子雖然受傷了,但是腦袋卻是相當(dāng)?shù)那宄瑸t永炎這樣問,難道是懷疑墨家與這次行刺有關(guān)?
“皇上這番話,臣妾覺著并不是在贊揚臣妾的勇敢,臣妾在邊疆生活多年,那里環(huán)境惡劣,民風(fēng)野蠻,什么樣的場面沒見過,所以昨天并沒有覺得有多震撼。”
蕭永炎輕輕一笑:“皇嫂真乃女中豪杰,臨危不亂!昨天眾多大臣受傷,兩撥刺客皆殘忍無道,不過幸好皇嫂的父母和令弟都毫發(fā)無損,真是不幸中的萬幸!”
“皇上,臣妾的父親和弟弟二人保護我母親還是綽綽有余的。皇上有話不妨明說,您不就是想說那刺客是不是和我父親有關(guān),我是不是還提前知道,對不對?”
被墨如雪這樣質(zhì)問,蕭永炎倒是一點也不生氣,臉上的依舊掛著和煦的笑容。
“昨日拔箭情況,不知道王爺有沒有和皇上說,如果臣妾提前知道的話,何必讓自己冒這么大的風(fēng)險,還差點喪命!”
“可是皇嫂現(xiàn)在不是好好的嗎?”
墨如雪聞言心里升起一股惡氣,什么叫她現(xiàn)在好好的?她都半死不活了,還好好的!這蕭家的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那是不是臣妾死了,皇上才相信墨家的無辜?”
蕭永炎不置可否地看著她,他不信她會真的尋死。
墨如雪疼得好死要活的,還被這個狗皇帝這樣質(zhì)疑,一時沖動,拔出頭上的簪子竟然真的要往自己刺!
蕭永炎眼疾手快,一把握住她的右手,緊緊地鉗制住。
四目相對,墨如雪竟然委屈地流出了淚水,她突然好想離開這里,什么都不管了。
什么狗屁王爺,什么狗屁皇帝,統(tǒng)統(tǒng)滾開!
蕭永炎一看她哭了,心里慌了,他一度以為她從來不會哭的,這可怎么辦?
他想掰開她的手,把簪子奪下來,可是墨如雪緊緊地攥在手里,和他賭氣一般。
他也敢松手,怕她真的做出傻事來,平常看她挺機靈的,怎么會這么沖動。
墨如雪背過去,不想看這個狗皇帝,這一來一去,胳膊一用力,傷口裂開了,猩紅的鮮血又把胸口的位置滲透了很大一塊。
蕭永炎語氣放緩:“這件事,是朕考慮不周,朕回去了再好好調(diào)查一下。你先把簪子放下再說,一會讓御醫(yī)來看看。”
半晌沒聽到她說話,握著簪子的手軟了下來,無力地垂在床邊。
蕭永炎俯下身,湊過去一看,倒吸一口涼氣,殷紅的鮮血把床單都染紅了,臉上白得毫無血色,不知道何時昏了過去。
怎么這么倔,他氣惱地嘆口氣,急急忙忙跑到門口,沖著門口的公公喊道:“快去別院把王太醫(yī)叫來!”
公公一刻也不敢耽擱,火急火燎的,在張嬤嬤的帶領(lǐng)下匆匆忙忙往別院快步走去。
一路上下人們見了紛紛避讓,竊竊私語,不知道是不是王妃不好了,可憐王妃為王爺受傷,王爺這會兒還在別院里照顧那位楚楚姑娘!
別院里,王太醫(yī)細細地楚楚診過脈之后,說她并沒有什么大礙,只是受了點驚嚇,養(yǎng)幾天就好了,藥都不用開。
這點小毛病和王妃的受的傷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王太醫(yī)收拾東西,準(zhǔn)備離開。
可是楚楚非說自己晚上難受的很,嬌弱地依靠在瀟永寒身邊,仿佛一陣風(fēng)都能把她吹倒似的。
蕭永寒開口道:“王太醫(yī)要不再給楚楚好好看看吧,她自幼身體就比較弱,要不你開一點調(diào)理身體的藥吧?”
王太醫(yī)沒有辦法,又坐下仔細診斷起來,早就聽說洛王對這個女子比對正妃還上心,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王妃傷的那么重,今日一早本來是準(zhǔn)備去看王妃的,結(jié)果半路上被洛王拉到了別院,說這里住著的姑娘生病了,正難受的很,王妃還沒醒,晚點再過去。
忽然門口傳來公公尖細的聲音:“王太醫(yī),王太醫(yī),快!”
王太醫(yī)聞言趕緊站起來,擔(dān)心是不是皇上有什么不舒服。
公公走進來,見到蕭永寒來不及行禮,拉著王太醫(yī)就要往外走:“快點,皇上宣你趕快去琉璃苑!”
蕭永寒急忙站起身:“公公,可是王妃出了事?”
公公看了蕭永寒一眼,笑著說:“那雜家可不清楚,只聽見皇上十萬火急地召王太醫(yī)去琉璃苑呢!”
張嬤嬤恨恨地看了楚楚一眼,如果王妃有什么不測,她就是拼了這條老命也不會放過這個小賤人!
楚楚挑釁地對視著張嬤嬤的目光,她就是要墨如雪死!
公公拉著王太醫(yī)出去了,張嬤嬤緊跟在后面。
蕭永寒轉(zhuǎn)身對楚楚說:“你先休息一下,我過去看看。”
楚楚溫柔地點點頭:“去吧,好好照顧王妃,我沒事。”
蕭永寒快步離開了,待他消失后,楚楚的臉色瞬間陰暗下來。
墨如雪,你的命還真大,就算你這次僥幸活了下來,沒關(guān)系,我很快會讓你體會到從高處被重重摔下,被人踩在腳下的感覺!
王太醫(yī)到了琉璃苑,趕緊進了室內(nèi),一看墨如雪的情況,頓時眉頭緊皺,昨天走的時候明明好好的,怎么今天又流了這么多血。
他轉(zhuǎn)過身,看到蕭永炎緊緊地盯著墨如雪,眼里滿是焦灼之色。
他躬身道:“皇上,請您先回避一下,微臣要查看一下王妃的傷口。”
蕭永炎:“嗯,你一定要把王妃給治好,治不好,朕治你的罪!”
王太醫(yī)嚇得跪在地上:“微臣遵旨!”
蕭永寒隨后趕來,聽說王太醫(yī)在里面處理傷口,便也沒有進去。
他們坐在院子里,安靜地等著,綠蘿趕緊沏了一壺茶端上來。
過了許久,夏荷從里面出來,帶出來兩件渾身是血的衣服端進去一盆熱水。
又過了一會,王太醫(yī)出來了,走到蕭永炎身邊,跪下請罪:“王妃失血過多……微臣也沒有把握她會不會醒過來,微臣無能,請皇上治罪!”
“什么,你說王妃可能醒不過來,是什么意思?”
蕭永炎不敢相信,她剛才明明還辯駁自己的觀點,說的頭頭是道,怎么突然就說不行了?
“皇上,微臣的意思是王妃可能……會挺不過去了。”
蕭永寒如遭雷擊,愣了兩秒,快步?jīng)_進內(nèi)室,怎么會,她怎么會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