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永寒走到墨如雪的身邊,看著眼前的這場鬧劇,開口道:“這是在干什么?”
“在給你物色通房丫鬟!”墨如雪十分認真地說,眼睛看都沒看他一眼,專注地看戲。
蕭永寒驚訝地看著墨如雪:“你怎么不去阻止一下?”
“我干嘛要阻止!這是你丈母娘的一番心意。”
蕭永寒瞬間拉下臉來,本來聽說墨夫人來王府把她罵了一頓,讓她回將軍府,他怕她受委屈,一回來就巴巴地來將軍府找她,可她也太不把自己當回事了!
他陰沉著臉,拉著墨如雪往門外走。
“等等,我還沒看夠呢……”
蕭永寒沖著墨夫人大喊道:“本王把王妃領(lǐng)回去了,別的事就不勞岳母大人操心了!”
墨夫人這才回過神來,看到蕭永寒拉著墨如雪的手離開了,眼睛睜得老大,不可置信地叨叨著:“這不合情理啊……”
回到王府。
蕭永寒:“為什么?”
“什么為什么?”
“你們今天為什么吵架?”
墨如雪垂頭喪氣地坐下來,以肘支面,苦惱地說:“臣妾已是不潔之人,不如王爺賜我一張和離書吧!”
墨如雪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看了他一眼,繼續(xù)低頭作沉思狀。
蕭永寒沉默了,過了片刻:“以后再說吧!”
如果是以前,蕭永寒肯定立馬把她趕出王府,可是現(xiàn)在是怎么了,一想到她要離開,竟然很舍不得,他懷疑自己是不是病了。
這明明是他們和離的最好機會,為什么他反而猶豫了?
他刻意回避,轉(zhuǎn)移話題:“本王有件事需要你幫忙,能不能請那個高人算一下,這次皇上遇到的簽約危機,有沒有什么辦法可以化解?”
“這個我都可以幫你,不需要高人!”墨如雪不以為意地說。
“你也會算?”
墨如雪湊到他眼前,對視著他的眼,明媚一笑:“我知道誰有那么多糧食!我有把握,讓他把糧食都賣給官府,至于價格……”
蕭永寒看著她,眼里深邃無波:“這個人不會是你吧?”
“呵呵……王爺太抬舉臣妾了,那個人是臣妾的藍顏知己,價格你還沒有說呢!雖然我和你很熟,但是我也不能讓他吃虧!”
墨如雪說得煞有介事,自己的另一個身份,她不打算讓他知道。
“價格按市場價。本王很好奇,王妃的藍顏知己到底是誰?”
蕭永寒心里不停地冒著酸水,這個女人竟然還有什么藍顏知己!
“這個你沒必要知道,反正我們早晚是要和離的,就保持現(xiàn)在的距離就很好,你有你的楚楚,哪怕你以后還要納多少個妾室,我都沒意見。”
墨如雪施施然離開了,嘴里歡快地唱著歌,歌聲驚起樹上的一群麻雀。
“談愛恨不能潦草,
戰(zhàn)鼓敲啊敲,
用信任立下誓言我來熬……哈哈”
興奮地走到廊下,逗逗那鸚鵡:“小豆子,我剛才唱那歌好聽不?”
“好聽,好聽!”敢說不敢聽嗎,說了又要拔毛!
“那還差不多!等我離開王府的時候,會把你也帶上的!”
蕭永寒站在前廳屋檐下,一直看著她進到屋里,心里不舒服,但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氣什么!
他氣惱地回自己的院子,把自己關(guān)在書房里。
楚楚端著一碗?yún)瞄T進來了,溫柔地說:“王爺,歇歇吧,先把這碗?yún)攘嗽倜?!?
蕭永寒沒有抬頭,冷聲說:“先放在那兒吧!我等會兒喝?!?
楚楚出來后,臉上的笑容消失了,現(xiàn)在蕭永寒在自己面前,笑的時候越來越少了。
她不知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墨如雪已經(jīng)被那群人給糟/蹋了,為什么他還留著她?
看來她還得加把火,她回到院子里,把梅香叫過來,交代了一番。
下午的時候,蕭永寒聽到消息,說糧食的缺口已經(jīng)解決了,聽說是京都的一家糧行低價賣給官府,還捐贈了一些運去南方賑災(zāi)。
蕭永寒對墨如雪是越來越好奇了,他問來報的人:“你可知那糧行老板是誰?”
“小的聽聞老板是七月公子?!?
蕭永寒揮手讓他退下了,又是這個七月公子!
上次去福滿樓,那掌柜的本來怎么也不買賬,墨如雪和他言語兩句,就馬上上菜了,看來也是因為那七月公子。
“竹劍,去查一下,這個七月公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屬下領(lǐng)命!”
墨如雪知道經(jīng)過這次的事,恐怕各方勢力都會關(guān)注到七月公子,她最近是不能在糧行和福滿樓露面了。
她身邊需要一個武藝高強,品行端正,應(yīng)變能力強的心腹,夏荷和綠蘿都不能行,她忽然想到那個古靈精怪的慕容嫣。
她踱步到蕭永寒的書房,推開門看到蕭永寒正在辦公,她笑瞇瞇地走進去。
“在忙???”
蕭永寒抬頭看了她一眼:“有事?”
“嗯啊,我想問你,你知道天地盟嗎?它是一個什么樣的組織?”
蕭永寒停下手里的筆,放在硯臺上,挑眉問:“你打聽這個做什么?”
“我這次掉下山崖,是天地盟的人救的我,所以我想報答人家的救命之恩。”
“不必了,他們行蹤詭秘,是江湖第一大情報組織,你是找不到他們的。”
“哦,是這樣啊,那算了?!?
蕭永寒看她要離開,急忙喊住她:“你就只是為了問這個?”
“是啊,不然呢?”
“那你走吧!”他氣惱地瞪了她一眼,假裝繼續(xù)忙碌。
再抬頭時,屋里又剩下他一個人了,這個女人對他當真再沒有任何留戀了……
蕭永炎又派他把他召進宮了。
蕭永寒把墨如雪的那番話刪減了一些,轉(zhuǎn)告給了蕭永炎。
“皇兄,你說皇嫂和那個七月公子很熟?這七月公子到底是何方神圣,以前從來沒有聽說過?”
“臣也沒聽說過,”他不止是沒聽說過,更不知道自己的王妃還是那七月公子的紅顏知己!
蕭永炎沉思了一下:“皇兄,皇嫂的事,你打算怎么辦?一會兒太妃肯定會傳你過去,事關(guān)皇家聲譽,你可想好說詞了?”
“王妃是為了保護臣,才以身涉險,臣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她因為此事陷入絕境。”
外面的傳言他也聽說了,別說是皇家了,就是普通人家遇到這種事情也是很沒有面子的。
就算是這樣,他也從來沒有想過要把她趕出王府,盡管他知道有很多人在背后嘲笑他。
正說著話,太妃派人傳他們兩個人過去。
來到永安殿,墨旭也在那里。
蕭永炎和蕭永寒對視一眼,給太妃行禮后落座。
墨旭走到前面,跪下俯身道:“小女行德有失,做了此等敗壞門風之事,失了皇家的顏面,是微臣教導無方,臣甘愿領(lǐng)罪!求王爺看在夫妻情分上,饒她一命,準許她在白馬寺出家。
“永寒,你怎么看?”太妃發(fā)話了。
蕭永寒起身回話:“王妃是為了救兒臣才以身涉險,兒臣不同意這么做!請母妃給兒臣一點時間,容兒臣想個妥善的辦法?!?
“這件事已經(jīng)傳的沸沸揚揚了,滿京都都知道。永寒,只怕這次要委屈那墨丫頭了。這事就按墨將軍說的辦吧!”
“母妃……難道你真的忍心……?”
“什么時候皇家的顏面都是最重要的,外面的人都是怎么說的,你出去聽聽吧!京都城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她淹死,這事就先這樣吧!你們都退下吧!”
蕭永寒眼中眸光一閃,心里已經(jīng)有了主意,便也不再爭辯,和蕭永炎退了出來。
在殿門口,墨旭又惺惺作態(tài)地道歉了一番,仿佛墨如雪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壞事一般。
蕭永寒面無表情地從他面前經(jīng)過,沒搭理他。
長長的甬道上,蕭永炎看著蕭永寒離開皇宮,站在那里良久,自言自語:“誰又舍得那樣對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