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永寒的眼睛閃著寒光,緊盯著長公主
“有一些是先帝所賜……還有一些是這些年駙馬府正常所得,我們府里一向都比較節儉,所以盈余比較多,也很正常。”
“呵呵,恐怕長公主對節儉有什么誤解。本王也去駙馬府看過了,難怪人人稱它為賽皇宮,無一處不精致,就連下人們住的房間都比這知府衙門的后院氣派!”
長公主緊張地解釋:“什么賽皇宮,那都是訛傳!早些年先帝賜封地的時候就把宅子建好了?!?
“長公主不必過謙,先帝賜府時,本王還來觀過禮,這次再來駙馬府,我還真是大開眼界??!”
容和郡主看到母親被蕭永寒說的啞口無言,心有不忍。
她跪在蕭永寒的面前:“求王爺放過父親和母親吧!修建宅子都是容和的主意,是容和任性妄為,非要和別人家攀比!”
蕭永寒冷冷地開口道:“本王是依據查案,不是來聽你們的家務事的!”
“劉知府,駙馬府貪污受賄,意圖謀反證據確鑿,先把一干人等收押起來,等候皇上裁決!”
容和郡主跪著走到蕭永寒面前,拉著他的衣角哀求道:“求求舅舅,您網開一面,放了母親吧!這都是容和的錯!”
“誰是你舅舅!你連你舅母都不認,何必要認我這個舅舅!當初栽贓陷害你舅母的時候,可曾想過你們也有今天?”
容和郡主如同被雷擊中了一般,愣在原地:“你公報私仇……”
“容和郡主還請慎言!此番是皇上下旨讓臣來查案,難道郡主的意思是皇上在顛倒黑白?”
長公主踉蹌了兩步,她沒想到禍事還真是從京都引過來的。
她后來差人打聽了那天宴會后的情形,聽說眾人都指證是墨如雪導致的李婕妤小產,她才放下心來。暗地里給各宮的主子送去了不少好東西。
聽說后來因為這件事墨如雪還挨打了,她終于解氣了!敢作踐她的女兒,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夠不夠格!
可是現在皇上突然來了這么一道圣旨,打的她措手不及。
這些年她憑著先帝賜給她的那些皇家商號,各種黑道白道的生意都接,來者不拒,利用自己身份的便利,賺的盆滿缽滿。
她預感到早晚要出事,正想著過年后把財產轉一部分出去,沒想到皇上已經聽到風聲先下手為強了。
“母親,你快說說呀,你說你是冤枉的,我們家本來就有這么多錢?!?
從容和郡主記事開始,母親總是滿足她所有的要求。
記得第一次從宮里回來,她嫌棄駙馬府又破又舊,在家里哭鬧不止。
第二天,就有封城最好的匠人來修建府邸,把駙馬府整整擴大了一倍多。
把駙馬府院墻外邊的那些農舍全都拆了,修建了望月樓,每到月圓之夜,滿月倒影在未子湖,涼涼月色,景色甚美。
長公主悲戚地抱著容和郡主:“是母親對不起你,母親連累了你……”
“好了,母女情深的戲碼也差不多了,剩下的事就交給劉知府了。”
蕭永寒起身朝門外走去,劉知府起身相送。
眼見蕭永寒要走,駙馬跪在蕭永寒面前:“洛王爺,這一切都是公主所為,我實在是不知情,家里的事情都是她做主。求王爺網開一面,放了我和這些妾室吧,我們都是無辜的!”
那些個姨娘哭著跪倒在蕭永寒面前,哀求不斷。
“駙馬,你與公主同床共枕這么多年,這么說是不是太絕情了!”
蕭永寒皺著眉,鄙視地看著跪在地上的駙馬爺。
“當初我是被迫的,稀里糊涂的就成了駙馬,我對公主沒有半分感情。公主十分善妒,拳打腳踢都是輕的,把這些女子折磨的生不如死啊!”
蕭永寒看著這些女子一個個綾羅綢緞,穿金戴銀,氣色尚佳,沒有一個憔悴不堪的。
長公主聽著駙馬的控訴,臉色慘白:“呵呵……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她遇到駙馬的時候,他的家里已經開始敗落了,四處借錢過日子。
一次無心之舉,她隨意施舍了點銀子給他,結果他日日找各種借口來接近她。
為了他,她放棄了先皇給她選的品貌皆優的貴族子弟,執意要嫁給他!
先皇萬般無奈之下,只好同意,給了她最富庶的封地,風水絕佳的府邸。
沒想到沒過幾年,他就鬧著要納妾,身為駙馬,公然納妾,置她的臉面于何地!
耐不住他的軟磨硬泡,她一時心軟答應了,從此一發不可收拾,家里的妾室是一年好幾個往府里進。
每次和那些賤/人有矛盾,他都向著那些狐貍精,從來沒有維護過她,每次都是那句話:“你是公主,你就讓讓她怎么了?鬧開了也是丟你的人。”
曾幾何時給他帶來榮耀的公主身份,成他要挾她的利器。
看著他吃她的,穿她的,住她的,還用她的錢養了一堆小妾,她真覺得自己過得窩囊,她以為他早晚能回心轉意,沒想到換來的卻是一只白眼狼!
“駙馬可真是貴人多忘事,恐怕早已忘了自己當年四處求乞借銀子過活的日子了吧?”
駙馬站起身沖著長公主喝道:“怕公主忘了我家原本是小康之家,若非你故意隱瞞身份,讓我誤以為你遇險,為了救你,我散盡萬貫家財,不然又怎么會落到那個地步!”
蕭永寒對這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不感興趣:“兩位到牢里慢慢去回憶吧!本王先失陪了?!?
蕭永寒走后,劉知府走到長公主和駙馬爺的面前:“得罪二位了,麻煩去府衙小住幾日?!?
長公主什么都沒有說,順從地跟著衙役走了,容和郡主緊跟其后,駙馬爺哭求無門,帶著一眾妾室哭哭啼啼地被押走了。
蕭永寒回到房間給蕭永炎寫了一封信,把這邊的情況都和他交代清楚了,讓竹劍趕緊把信寄出去。
從這里到京都,快馬傳信的話,一來一去也得五天。
他又拿出了墨如雪寫給他的信看起來,這張紙被他疊的整整齊齊。
京都應該又下雪了吧,她被困在屋里又無聊的很吧!
剛才應該寫封信寄給她,算了,反正馬上就要回去了。
過了兩日,劉知府來報,長公主對所有的罪狀都認了,還說駙馬爺是同伙,求皇上看在容和郡主完全不知情的份兒上,放她一條生路。
“該怎么裁決是皇上的事,本王已經給皇上傳信了,不日就會收到回信?!?
“是是是,下官明白。既然案子已了,下官想請王爺今晚去燕子樓一聚,不知王爺有沒有時間?”
“燕子樓是什么地方?”
“那里有我們封城最地道的特色菜肴,王爺來封城一趟,這些日子一直在忙于公務,下官今日斗膽邀請王爺去品嘗一番,王爺,您看?”
蕭永寒漫不經心地說:“那行吧!”
“那下官先行告退!”劉知府笑得眉眼全開,樂顛顛地離開了。
到了晚上的時候,劉知府早早地就安排了轎子在封城驛館門口等著蕭永寒。
等蕭永寒到燕子樓,劉知府早已恭候在門口。
他們來到樓上的包間落座,不多時,菜已經全部上齊了。
用餐期間,劉知府殷勤備至,可是無論他怎么拍馬須溜,怎么獻媚討好,蕭永寒都是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
劉知府眼珠一轉,立刻有了新的想法:“王爺,這樣吃飯未免有些無趣,燕子樓的小曲也是一絕,要不聽上一段?”
蕭永寒不置可否,劉知府立馬下去安排。
不一會兒,一個穿著桃粉色紗裙的女子抱著琵琶進來了,雖然已經是隆冬時節,但是這個姑娘不怕冷一般,穿著單薄。
這個姑娘年約十五六,長得如出水芙蓉一般嬌嫩,身段婀娜,凹凸有致,油亮的黑發披散的腦后,頭上挽著一個簡單的發髻,插著一支珠釵,并無過多飾物。
“民女見過兩位大人,兩位大人萬福金安?!比琰S鶯般清脆的聲音出自這個女子之口,聽得人心蕩漾。
她一進來便注意到了蕭永寒,這個容貌俊朗,器宇不凡的男子絕非普通人,看劉知府殷勤的樣子,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想法。
蕭永寒看了這女子一眼,對于這個女子的裝扮,他輕笑一聲,并未多言,東施效顰,未得其法!
劉知府注意到了蕭永寒臉上細微的表情,心領神會地笑了笑。
“你把你擅長的曲子挑兩首,先彈給我們聽聽!”
“是,那民女就彈奏一曲《春江月》吧!”
那女子端坐下來,素手弄弦,頓時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
一曲終了,余音繞梁,蕭永寒毫不吝嗇地鼓掌了幾下,單就琴技來說,確實很出眾了。
“竹劍,打賞一下這位姑娘。”
“是?!?
竹劍從懷里掏出一錠銀子放在那姑娘面前。
那姑娘道謝過后施施然退下了,房間內恢復了寧靜,蕭永寒也起身告辭了,劉知府派人把他送回驛館。
待蕭永寒回到房間,發現房間內多了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