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是誰?為什么要破壞我的事情!”
血色荊棘幻化成少女的形象,掙扎著撕心裂肺吶喊道。
“我只是一個普通武者,但是對于邪修,人人得而誅之。”
莫遙不敢和她說太多,手中的劍,速度絲毫不減,將那些荊棘,從妖狼身上一個個斬斷。
“不可以!你不可以這樣做!”
血色少女透露著一種絕望,先前所有一切,都還算順利,但是突然冒出來的莫遙,完全超出她的預想。
她殺死了無數(shù)猛獸,也殺死了無數(shù)武者,就是為了這一天,可以讓她和妖獸戰(zhàn)斗。妖獸的力量,確實非武者境界可以抵擋,但是妖獸的力量,并不是用不盡的,只要讓它感覺可以殺死自己,不被它逃掉,最終都會死在她手中。
哪怕舍棄先前積累的所有力量,只要她的本體進入妖狼體內(nèi),就可以逐漸將它蠶食殆盡,當然還有一個前提,妖狼必須足夠虛弱,沒有力量繼續(xù)反抗。
想要實現(xiàn)這一切,她不知花費了多少心血,被妖狼殺死,雖然可以重生,但那一次次被切割的疼痛,卻是真實的。所有的這一切,她只是想晉級成修真者。
眼看著一切,就可以順利完成,為什么這個時候,偏偏會有人類出現(xiàn)!
身上的荊棘被莫遙斬斷大半,妖狼也終于恢復起精神,先前那些荊棘,纏滿它整個身體,還沒有提起真元,就會被吸收掉,讓它一直無法反抗。
現(xiàn)在重新掌握一半身體的控制權(quán),但是對它來說,已經(jīng)足夠了。
銀刃風暴!
這是存在它意識中,最強的奧義,將身體中所有的力量釋放出去。
那些莫遙還沒有來得及斬斷的荊棘,突然隨著大量的銀刃,從妖狼的身體中一起飛出來。上百道銀刃,形成一個像攪拌機一樣的旋風,血色荊棘在旋風中,一點點粉碎。
讓莫遙有種如釋重負,這一次應該結(jié)束了吧!
但是他剛剛坐到地上,從他的手腕上,就傳來一陣刺痛,無數(shù)尖刺進入他的肉體中,讓他魂魄皆飛,看向自己的手腕,上面出現(xiàn)很多細小的血孔,但并沒有鮮血流出來。
這樣的情況,讓莫遙的臉色,直接變成蒼白。
心中十萬個后悔,她殺不殺人,跟自己有什么關(guān)系,為什么要趟這個渾水。
以血荊棘的詭異和恐怖,他正計算著時間,多長時間,自己的身體會被她吃掉。
一分鐘過去,并沒有發(fā)生變化。
五分鐘過去,他也沒有發(fā)生變化。
難道就這樣完了?莫遙又有些疑惑?
連【靈化境】的妖狼,都對她感到恐怖,以自絕經(jīng)脈的方式,將她從體內(nèi)趕出來,為什么進入自己體內(nèi),卻沒有了變化?
釋放完最后一擊后,妖狼的氣息也徹底,灰暗下來。就像是風雨飄搖的燭火,隨時可能熄滅,殘存的是最后的掙扎。
發(fā)出一聲哀鳴的低嗚,將它高昂的狼頭,緩緩低了下來,閉上眼睛。
它發(fā)出最后一擊,也不過是同歸于盡的想法,將它身體中的真元,瞬間爆發(fā)出來,即便沒有死,如今它也是經(jīng)脈盡毀,連一只普通猛獸也不如。
莫遙不知道怎么離開的,直到返回營地,他一直在迷迷糊糊中。
心中擔憂著血荊棘的事情,但是到了第二天,早上起來,他的身體也沒有發(fā)生變化,還是和原來一樣。
但這樣的結(jié)果,并不能讓莫遙放心下來。也許血荊棘,暫時潛伏修養(yǎng),等待著將自己吃掉的時機。
就算不管這些,血荊棘也是血宗之物,很有可能是造就血宗的東西,這樣的東西放在自己身上,也很可能被當成邪修對待,成為全大陸的敵人。
第二天,莫遙沒有做任何事情,他全身心投入到對身體的感知中,可是他找遍所有的角落,從他的身體中,也沒有找到血荊棘的蹤跡。
就像真的完全消失了,這不過是他的幻覺。
可是他手腕上的傷口,他并沒有用治療藥水,上面的血孔還清晰可見。
告訴著他,這一切并不是幻覺,而是真實發(fā)生的。
在系統(tǒng)精靈的背包中,妖狼的身體,也靜靜躺在那里。
就像只是睡熟過去,和它先前的動作,沒有任何變化。
莫遙只是讓系統(tǒng)精靈,將妖狼整個吞掉,卻沒有心思理會這件事情。
休整了一天,也沒有找到任何異常,莫遙只能帶著困惑,繼續(xù)他原來的事情。
因為狼妖被殺死,身體還在他背包中,周圍成為一個,相對安全的地帶。
妖獸的領(lǐng)域意識極強,就像是一個門派附近,不會允許其它的門派存在一樣。
如果有別的門派冒犯他們領(lǐng)域,相當赤裸裸和他們宣戰(zhàn),不是一方不死不休,至少將對方驅(qū)趕出去,這件事情才算結(jié)束。
方圓幾十公里內(nèi),應該不會再有其它妖獸,讓莫遙更加放松和大膽起來,瘋狂向周圍探索,瘋狂去殺戮那些妖獸,只是一個月的時間,兩份百獸骨丹的材料,都被他收集完成。
比最初的預期,差不多提前了半年左右。
雖然這個過程中,讓他好幾次冒險,九死一生。如果是原本的他,本不應該如此激進,不管是逍遙劍尊,還是莫遙,在他們身上有一個共同的屬性,冷靜和理智。
可是現(xiàn)在的他,讓他感到一種瘋狂的因子。
以前的時候,沒有絕大把握,讓他感覺掌控不了,不是太清楚的情況,他寧愿放棄,再等一等,等他感覺比較清晰的時候,對一件事情有足夠把握,他才會適當去冒險。
可是這段時間獵殺妖獸,有時候他根本是不管不顧,發(fā)現(xiàn)目標,就馬上沖了上去,和對方拼殺到一起。從他的體內(nèi),也傳來一種貪婪,他渴望鮮血。
這樣的想法,讓莫遙冷汗直冒,花費了大量精力,才將這樣的欲望壓制下去。
每一次殺死猛獸后,他都會馬上離開,不敢讓自己留在原地。
剝離血肉骨頭的事情,全部交給武阿大完成,最后他才將獸骨收起來。
終于收集完兩份材料,大多數(shù)還是八階級、九階級獸骨,七階級獸骨,除了一些特別的存在,剩下的被他換了下來。還有十幾具十階級的獸骨。
用如此材料煉制的百獸骨丹,應該會有極高品質(zhì),讓他和楚寒月的身體根骨,可能直接突破到【極高】境界。
煉制百獸骨丹的過程,和煉制其它丹藥也沒有區(qū)別。
將所有的材料交給系統(tǒng)精靈,將提升根骨的力量,從里面分解出來,然后凝聚成一顆丸子大小的丹藥。
那些被分解的獸骨,紛紛化成粉末,堆積成一個小山丘,兩顆丹藥落在莫遙手中。整體是一種青白色,上面還有一些花紋,竟然生成了丹紋。
煉制的丹藥,只有引起世界的震動,發(fā)生共鳴,才有可能生成丹紋。
丹紋,相當于一種法則,世界制定的法則。
觸及到這個世界允許的最高法則,才會被打上丹紋,相當于一種禁錮,丹藥的極限,不可以再突破這個層次。
也可以理解成一個國家的法律,觸及到法律的邊緣,會被打上烙印,或者已經(jīng)被盯上,超出法律的范疇,就會受到懲罰。
會變成這個樣子,莫遙多少知道一些原因。
系統(tǒng)精靈,超越法則的煉丹手段,是一個原因。
但如果只有這個原因,遠不足以被這個世界盯上。
比如,他用系統(tǒng)精靈煉制普通丹藥,就算再完美的手法,也不可能觸及到世界極限。因為這些丹藥的能量,完全處在世界允許的范圍內(nèi)。
可是在煉制百獸骨丹的時候,他將那個妖狼的獸骨也加了進去,明明是煉制武者的丹藥,卻出現(xiàn)了地品根骨的能量,還被系統(tǒng)精靈,利用它自身的法則做到了。
相當于,用法外之法,去做一件事情,觸及到這個世界法則的利益。
才被打上丹紋,將丹藥壓制在法則以內(nèi),禁錮那些法則之外的力量。
如果沒有丹紋,百獸骨丹的品級,可能會超越世界法則接受的范圍。
大概,也有這樣一種意思。
在武者身上,出現(xiàn)修真者的根骨,這是法則所不允許的。
妖狼是地品根骨,用它的根骨力量煉制的丹藥,也應含有地品根骨的力量。
可是這樣的丹藥,又是在系統(tǒng)精靈的規(guī)則下完成的,屬于一種三十級的丹藥,可以由武者使用。
三十級以上的力量,卻被系統(tǒng)精靈壓制在三十級以下,兩者形成沖突,才會造成這種現(xiàn)象。在這個世界的法則內(nèi),屬于違反常理的存在。
對于系統(tǒng)精靈,又是一種理所當然的事情。
兩者的法則產(chǎn)生沖突,丹藥出現(xiàn)在這個世界中的時候,就會被壓制到,這個世界法則允許的范圍內(nèi)。
耗費了幾個月的時間,終于讓莫遙完成,將百獸骨丹收了起來。
附近的高階級猛獸,幾乎被他們殺戮殆盡,正好可以成為,他們煉化百獸骨丹的地點。
將百獸骨丹交給楚寒月,也算完成他們之間的交易了。
莫遙淡淡地想著,這段時間,他也收取了不少報酬,也該是自己完成承諾的時候。
楚寒月跟隨他的這段時間,除了不斷向她索取之外,并未真正給她帶來實際好處。
還因為自己的原因,害她體內(nèi)寒氣爆發(fā),雖然因此提升兩個境界,但那并不是根骨的提升,對于以后并不會有真正幫助。
透支潛力的提升,早晚都要再還回去。這也是莫遙,雖然可以突破到【氣旋境】,卻放棄了這種選擇。
只有根骨的提升,才是一切的根本和基礎(chǔ)。
當初他和楚寒月的交易,自己幫她煉制百獸骨丹,這段時間內(nèi),她會跟隨著自己。
如今,她已經(jīng)履行了自己的約定。
到莫遙,應該履行自己約定的時候了。
至于今后何去何從,暫時他完全不想思考。
楚寒月有她自己的人生目標,人生的追求,這些和莫遙并不完全一致。
莫遙也有他自己的計劃,并不會輕易妥協(xié)。
船到橋頭自然直,接下來的事情,只能順其自然發(fā)展,至于以后的結(jié)果,就看他們緣分的深淺。
莫遙并不是一個,喜歡強求的人,也不是一個執(zhí)著的人。
該是他的,誰也搶不走,不該是他的,即便搶過來,也不一定能夠高興。
逍遙劍尊七年的病痛經(jīng)歷,足夠讓他的心境,提升到極高境界,將很多事情,徹底看透。
(苦難,永遠是最好的修煉方式,經(jīng)歷痛苦的時候,沒必要感到氣餒,不妨坦然接受,當成人生路中,另外一種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