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你咋知道的？”江老太很好奇，她親愛的周阿姐，咋會對宣家的事知道得那么清楚？
就跟住在宣家一樣，這老太婆難不成長了千里眼？
周阿嬤哼了聲，沒說是大兒媳過來說的，還故意裝出高深莫測的表情，朝江老太斜斜地瞄了眼，越發(fā)神秘了。
江老太心里打鼓，對周阿嬤越發(fā)忌憚了，這老太婆手段厲害的很，她以后還是少招惹吧。
周阿嬤也沒讓江老太告訴江小暖他們，等塵埃落定后再說，在江老太盼星星盼月亮下，總算到了初六，江老太和周阿嬤一大早就去了民政局，守在大門口，守株待兔。
快九點(diǎn)時，宣世德先到，看起來更窩囊了，愁眉苦臉的，江老太嫌棄極了，小聲嘀咕：“美云那時候腦子肯定是讓蛆啃了，怎么會喜歡上這么個窩囊廢，叫花子一樣。”
“年輕時誰還沒個眼瞎的時候，你不也一樣。”
周阿嬤涼涼地懟了句，其實她也是，和江招娣半斤八兩，誰也別笑話誰。
江老太一下子就癟了，還嘴上還是不肯認(rèn)輸，“那吳老頭以前還是蠻聽話的，老了后才變的。”
她又說道：“吳老頭也沒惡婆婆，他還是上門女婿呢，家里我說了算。”
反正她沒顧美云眼瞎。
“人家是沒惡婆婆，可有個毒兒子，害了大寶，還害小暖，你眼光真好。”周阿嬤不緊不慢地捅刀子，真論起來，宣世德比吳老頭還是好的。
這男人雖然窩囊，心卻不毒，宣家那些人也只是無賴下作，殺人放火的事不敢做，吳老頭父子心黑的很，還會背后害人，就像毒蛇一樣。
江老太就像戳破了的皮球一樣，氣焰沒了，心里也難受，兒子和孫女是她心里永遠(yuǎn)的痛，想起來就心口疼。
周阿嬤有點(diǎn)后悔，一時嘴快，戳到這老太婆的痛處了，便安慰道：“好在這父子倆命短，這也是優(yōu)點(diǎn)。”
“對啊，死得快，現(xiàn)在肯定去當(dāng)畜生了，等清明到了，我?guī)нM(jìn)寶去他們墳前撒泡尿！”
江老太很容易就被安慰到了，還想到了出氣的好辦法，進(jìn)寶撒的尿又臭又騷，熏死這倆畜生，當(dāng)鬼都不得安寧。
周阿嬤扯了下嘴角，還是蠻羨慕江老太的心大，笨有笨的好處。
“美云來了，咦，那個是不是小凡？他倆咋又在一起了？”江老太有點(diǎn)老花，看不清。
顧美云的氣色極好，又恢復(fù)了當(dāng)姑娘時的精氣神，還穿上了新衣服，去江小暖店里買的，從宣老太婆那兒拿的二百塊錢，也花得差不多了。
孟凡則跟在后面，還是那副老學(xué)究的打扮，但多了些人氣，他不是太放心，怕宣家過來鬧事，就陪著過來了。
看到容光煥發(fā)的顧美云，宣世德心里更苦了，擠出一點(diǎn)笑，不知道說些啥，還是閉嘴吧。
“去辦手續(xù)吧。”
顧美云態(tài)度冷淡，她并不恨宣世德，這場婚姻不完全是這男人的錯，她自己也有很大的責(zé)任，這幾天她都在反思，確實是她太任性了，這幾個月的婚姻，就當(dāng)是教訓(xùn)了。
以后和宣世德見面就是陌生人，當(dāng)朋友是不可能的，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
“好。”
宣世德囁嚅地跟在身后，還朝孟凡看了眼，在他看來，孟凡就是知識分子，長得也好，和顧美云極般配，不像他，就是狗尾巴草，確實配不上顧美云。
這婚離了也好，他不能再拖累人家了。
看到這三人進(jìn)了民政局，江老太興奮極了，“進(jìn)去了，阿姐，我們也進(jìn)去。”
“等他們出來。”
周阿嬤拽緊了人，顧美云連父母都沒通知，只叫了孟凡，顯然是不想讓人知道的，只要離婚了就好，吃了這么大個教訓(xùn)，顧美云以后就算一個人，應(yīng)該也能過好了。
只不過，好事總是多磨，宣母跑來了，怒氣沖沖地沖進(jìn)了民政局，還沒看到人就大喊大叫，“老大，你要是敢離婚，我吃老鼠藥給你看！”
她手里還拿著一包老鼠藥，站在大廳里，把工作人員都嚇了一大跳，生怕這老太婆真會死在辦公室，那得多晦氣，影響也不好。
幾個工作人員想過來勸阻，但宣母卻不讓他們靠近，“別過來，離我遠(yuǎn)點(diǎn)，否則我就吃藥！”
宣世德和顧美云也過來了，看到宣母這無賴樣，顧美云氣得直咬牙，好想打死這老東西，但她也怕宣母真吃老鼠藥，不敢上前。
“媽，你別鬧了，我求你成不成？”
宣世德口氣哀求，但宣母無動于衷，惡狠狠地瞪著顧美云，這婚絕對不能離，這小表子每個月有那么多工資，這輩子都得是宣家的人，就是死了也是宣家的鬼，哪都別想去。
“大家來評評理啊，我這兒媳婦勾搭了野男人，就是這小白臉，給我兒戴綠帽，還打我這當(dāng)婆婆的，除夕吃團(tuán)圓飯，還把飯桌給掀了，這日子沒法過了呀，你們評評理，有這么當(dāng)兒媳婦的？”
宣母一屁股坐在地上，捶胸頓足地哭了起來，還是那戲腔，把所有工作人員都吸引過來了，還以為宣母說的是真的，都朝顧美云和孟凡看去，又看了眼宣世德。
這么一比較，確實是和野男人般配些，但婚外情肯定不道德，這跟耍流氓有啥區(qū)別？
顧美云又氣又羞，不管不顧地沖過去，“你一天天除了噴糞還會干什么，我剛嫁進(jìn)來就在外面編排我，就沒見過像你這么喜歡給兒子戴綠帽的親媽，你兒子不是你親生的吧？”
宣世德神情痛苦，他也無數(shù)次地懷疑，他是親生的嗎？
可從小養(yǎng)成的逆來順受，讓他不敢反抗母親，哪怕心里恨極了，也不敢吭聲，只是哀怨地看著宣母，但這種可憐巴巴的樣子，根本不能讓宣母心生憐惜，她只會更加囂張。
“看看，這兒媳婦對婆婆就是這態(tài)度，沒大沒小，不敬長輩，我真是造了什么孽，娶了這么個喪門星啊！”
宣母拍著大腿，抑揚(yáng)頓挫地哭嚎著，工作人員卻不太相信她了，來民政局離婚的人多的是，各種各樣的奇葩都有，他們也是見多識廣的，宣母這種婆婆，一看就不是好人。
孟凡拽住了氣憤的顧美云，不緊不慢道：“既然這么造孽，就趕緊離了，省得喪了你家風(fēng)水，短命還破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