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陳逸延和余羽芊就來到了計平的辦公室。
“錄像看的如何了?”
計平抬頭看了一眼。“坐。”二人入座,計平繼續說道:“值班室的人看了一晚了,現在還沒看出什么貓膩。”
“那我們去看看。”也不等計平回復,陳逸延就起身,余羽芊跟在他的身后。
監控室里有兩三個警察正盯著屏幕來回放著畫面,桌面上放了四五杯咖啡。
“你們辛苦了,我來看看吧。”
“陳顧問、余小姐。”警員見到開門進來的人。
“你們睡一會吧,我和余羽芊看會監控。”
盯著屏幕一晚上的警務人員也的確是累了,他們收走桌面上的空咖啡杯,準備在監控室里的沙發上小睡一會兒。
當初在月光娛樂室的時候陳逸延在第一次看這幾段監控的時候并沒有發現什么線索。余羽芊在一旁看著入口和舞池的監控。
來回看了幾遍陳逸延還是沒有發現什么。“你那邊有什么線索嗎?”陳逸延問。
余羽芊搖了搖頭,“這兩個監控的時間都太短了,她只是穿過了這兩塊區域,都沒有什么停留。”
陳逸延看向余羽芊觀看的屏幕。畫面中的宋小麗在路牙上站了一秒左右,然后徑直進了酒吧。
“這段畫面就只有這么點嗎?”陳逸延轉頭,問向身后沙發上的警務人員。
“哦,不是,我們調了視頻循環的時間。”
“死者出現前的畫面有嗎?”
“有的。”警務人員起身,他按照陳逸延的要求開始在屏幕前操作起來。
入口處的畫面從原先的十秒變成了十五秒。畫面中宋小麗出現在監控能拍攝到的邊緣,她在路牙上帶了幾秒鐘,然后徑直朝著酒吧內走去。
“她出現到進酒吧的這段時間,你放慢。”余羽芊似乎發現了什么。
監控畫面是黑白的,但是也能感知到光的強弱。陳逸延也發現了,在路牙邊緣的光增強之后,宋小麗出現了。
“對!就是這里。”警務人員把余羽芊指定的時間段放慢。
陳逸延和余羽芊都聚精會神的盯著屏幕。宋小麗在路牙上站了幾秒之后,她轉身,這時候的光強度又有所改變。就在她踏出第一步的時候,監控畫面的右上角出現了一個影子。
“這個!就是這個!”余羽芊指著屏幕。“你們能畫面處理嗎?”
會議室中,計平指著屏幕上的黑白畫面。“這個車你們有誰知道是什么車嗎?”底下的人看著畫面,但是都沒有說話,像是在思考。黑白、模糊的畫面讓他們都不敢確認自己心中的答案。
“沒事,你們大膽的說。”計平的眼神撇過會議室最后方的兩個人。
“你知道是什么車嗎?”陳逸延問向一旁的余羽芊。她搖了搖頭。“我對車不是很了解。”陳逸延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前面坐著的警察中有個人發言了。“平隊,這畫面沒聲音,我聽出這車子的發動機是轎車還是跑車還是改裝過,而且這畫面的確有點模糊了,實在是不太好分辨。”這幾乎是所有人心中的想法。會議室再次陷入了集體思考。
會議室外走過一個警務人員,他敲了敲門。
“咚咚咚。”會議室中的所有人目光都看向他。
“平隊!車管所的人打來電話,在二號公路旁的一塊空地上發現了一輛被拋棄的跑車。”不知道是巧合還是運氣,剛剛他們還在想畫面里出現的車是什么車,這邊就來了關于車的消息。
“有照片嗎?”
“有。”警務人員把手中的文件交給計平。計平看過之后,把文件放在幻燈片下,兩張圖片對比。
左側的畫面就是監控中車尾的一角,而右側則是剛剛送來的跑車照片。兩者放在一起,剛剛底下死氣沉沉的警員們一下子放亮了眼睛。因為這兩輛車的車尾實在是太像了。“小趙,你準備一下,我們去看看這輛車。”
這兩跑車的廢棄地點在二號公路的下方,那里是一塊空地,周邊沒有圍欄,但是這里確實是一塊讓人難以發現的地方。
陳逸延和余羽芊坐著計平的車到現場的時候,現場已經被封鎖起來了。
“是平隊嗎?”車管局的人打過招呼。
“是的,就是我,你們這里有什么情況嗎?”車管局一般是不會聯系重案組的,但是這一次的情況可和以往不同。
“對,”對方走在前方帶路。“今天早上我們接到電話,說這里有輛跑車。”
很快這輛被拋棄的跑車就展現在陳逸延幾人面前。跑車是一輛雙人座的藍色法拉利,只不過這輛車明顯有嚴重的撞毀痕跡。車的擋風玻璃有巨大的蜘蛛網般的裂縫,一側的車身也有著好幾道刮痕。車管所的人來的時候,駕駛車門就是開著的,方向盤上還有一些血跡,車內的座位上撒著一些粉狀物。
“我們覺得這輛車里可能出了一些事,所以通知了你們。”車管所的人員說道。
計平和車管所的人交談,陳逸延和余羽芊則在跑車的一旁開始觀察,拍照。
“唉!唉!你不能亂動里面的東西!”一位車管所的人員準備上前制止陳逸延。
“沒事!他是我們的顧問,有權偵查現場。”
陳逸延沒有穿警服,他看著車內的損壞程度,又看了看車內的座位和夾縫。
“怎么樣?”計平也把身子身子伸進車內問道。
“這個。”陳逸延把手攤開,在他的手里是一個耳環。
計平看了看耳環:“這和死者的那個耳環一樣。”
“沒錯,這應該就是死者丟失的那一只耳環。”陳逸延繼續翻看著。
車管所的人在一旁,等著計平看完現場,把車拖走。
大約二十多分鐘之后,陳逸延的身子探出車身。
“有什么發現嗎?”余羽芊上前問道。
陳逸延把發現的耳環展示給余羽芊,“但我還是沒有找到那個包。”他看向車對面的計平:“我去附近找一下。”
這塊空地像是被遺棄的工地,周圍堆積著一些沙堆。陳逸延走到空地的邊緣,再往前就是一條小河。俯下身子開始查看,余羽芊也在一邊幫忙搜尋著。
‘如果包是車主扔的,在那種情況下他不會把包扔的很遠,最糟糕的情況,就是他把包扔進了河里。’陳逸延心想。
大約在空地周圍走了半圈,他看到草叢里有一個紫色的肩帶,而被草叢掩蓋住的部分,正是那個陳逸延一直想著的那個包。
“找到了?”計平看著走來的陳逸延二人。
“嗯。”至于為什么陳逸延這么糾結于這個包呢,因為現在出門誰不帶一個手機,死者身上沒有任何東西,那就說明她把所有的貼身物品,包括手機放在了包里,如果包被找到了,那就很容易確定死者的信息,以及她當天聯系的人。
回了警局,計平讓警員把從車上采集的血液和粉狀物送進了實驗室。然而他們開始檢查包里的東西。
里面的東西已經被陳逸延倒在桌子上,有一些化妝品,一張登記著某家酒店的卡片,一些現金還有一部手機。
手機還是開機狀態,只不過被鎖屏了。“你叫人破解一下吧。”陳逸延把手機遞給計平,自己拿起了那張卡片。“我們去查一下這家酒店,等車主和檢驗的消息出來,我們再去訪問一下車主。”這半天發生了太多,也出現了好多線索,現在陳逸延準備一個一個去調查。
卡片上記載的酒店離月光酒吧只有幾個街道的距離。來的路上陳逸延看到了一塊被撞壞的隔離帶,讓計平去調這一段的監控了。
很快他們就到了卡片上記載的酒店。那是一家不起眼的酒店,簡陋的招牌和入口,一看就是那種沒多少人想住的酒店。酒店柜臺十分狹小,剛剛好只能容納一個人。里面坐著一個濃妝艷抹的大媽。她看到穿著警服的人進了酒店,立馬站起。“你們是來干嘛的!”大媽的話里帶著口音。
“警察!辦案,我們要檢查你們的客房。”警察檢查酒店賓館的客房是合法的。
“唉!唉!你們現在不能上去!”大媽的阻攔聲并沒有起到作用。
樓上一共只有六間小客房,暗紅色的走道里充斥著一股下水道的味道。房間里還偶爾傳出男女的聲音的。
計平上了樓之后臉色就變了,他示意大家不要出聲,然后敲了敲最靠近樓梯的一間客房,男女聲就是從這間房子里傳出來的。
在計平敲過門之后,房間里的動靜變小了,里面傳出一個男人的聲音:“誰啊!”
“警察!”屋內的動靜再次響起,比之前還要大。
計平身后的阿虎一腳踢開鎖住的房門,里面的場景讓余羽芊忍不住閉上了眼。
粉色的墻壁由于沒有好好保養已經出現了雜色,小小的房間里只有一個電視機,一個柜子,一張床。凌亂的衣服占據了地面的大半空間,床上的女人抓著被子遮擋著自己的身體。而床后的男人正從地上拿起褲子套在自己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