緝毒組就計平給予的線索開始調查王美花口中的團伙,重案組的警員搜尋著徐東的下落,牛強則追查著桂有志的供貨商,三方勢力同時行動。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三天,終于各方都有所收獲。
“這次多謝你了。”說話的男子長得高高瘦瘦,眉眼之間透露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感覺。
“沒事,應該的,這件事情交給你們處理比較好。”計平和對方握了握手。
“楊隊,人都帶過去了。”張龍來到二人身邊,和計平交談的正是緝毒組的組長楊云。
“好。”楊云看向計平。“那我們先撤了。”
在三天內,一區的緝毒組在楊云的帶領下圍剿了一個大型灰色產業鏈的團伙,這件事情被媒體爭相報道。
“沒想到他想抓牛強沒抓到,反而把這個團伙給抓了。”陳逸延走到計平一旁。“你一點功勞都不要?”
“要什么功勞,為人民服務是我們的本職,你還是給我好好去審問那個徐東吧。”
重案組在這三天也沒閑著,他們最后在一家網吧里找到徐東,人已經送到了警局,正等著被審問。
審訊室內,徐東的眼神飄忽不定,他染著黃色的頭發,留著斜劉海,身上穿著印有骷髏頭的T恤,坐在位子上不停抖著腳。
“你們抓我干什么?”徐東的語氣似乎是真的不知道警方抓他的原因。
“你認識這個女子?”這一次計平沒有用現場的照片,而是用的宋小麗的身份證上的照片。
徐東盯著說話的計平好一會兒,然后看向坐在他對面陳逸延,簡短地說:“不認識。”
陳逸延拿出準備好的錄像,放給徐東看。“這輛車是不是你的?”
這段錄像正是賓館周圍的監控視頻。畫面里徐東的臉被拍的清清楚楚,他沒有否認的機會。
“是我的,怎么了?”
“我們在公路旁的工地上發現了這輛車,也是你拋下的?”
“是我拋下的,怎么了?”徐東似乎對于陳逸延的問題有點不耐煩。
陳逸延繼續播放著錄像,他指著副駕駛的位置說:“這個女的就是剛剛給你看的那個人,這個你確認嗎。”
徐東這次沒有說話,急促的呼吸聲在審訊室內蔓延。
陳逸延伸出手,這一次還是用到了現場的那張照片。“這兩個人是同一個人,你確認嗎?”
面對徐東的沉默,陳逸延繼續開口。“你殺了她?”
這一下,徐東終于開口了:“人不是我殺的。”
“那她怎么死的?”
“我不知道。”徐東把頭轉向一邊,大腿抖動的幅度更大了。
陳逸延繼續拿出證據。“這是從你車上找到的耳環,我們核對過了,這是死者丟失的另一只耳環。這個包是我們在你棄車的周圍找到的,也是屬于死者的。而方向盤上的血跡是你的吧。”陳逸延看見了徐東斜劉海下的傷痕。
“我要找律師!”徐東脫口而出。
“找律師?找律師可以,但是我現在掌握的證據已經足夠定你謀殺宋小麗的罪了。”計平開口。
徐東左顧右盼,他似乎是想通了,他俯下身子靠近陳逸延,第一次用比較正常的語氣說:“人真不是我殺的。”
“你還嘴硬!監控里拍的一清二楚,你們撞到隔離帶之后,你俯身到宋小麗的一旁足足有十多秒。”計平說。
“我!我!我真沒殺她,你不信?我也沒辦法!”徐東站起身子說:“我有什么動機殺她?我連她的名字我都不知道,還是你們剛剛告訴我的,我就是想在酒吧里搞個艷遇什么的,我為什么殺她?”
“你是不是以為她是因為你開車出了車禍而死的。”陳逸延待徐東坐回位子上,情緒穩定了一點之后說。
這一下似乎擊中了徐東的靶心,他張大眼睛看了陳逸延一眼,然后又轉過頭看向一邊,沉默。
“你放心,人要不是你殺的,我們不會強加罪名在你頭上,但是這宋小麗的死的確和你有關系。你到底有沒有直接參與死亡的原因,這判下來的罪名可是差別很大的。”陳逸延耐心誘導:“你如果把實情告訴我們,我們查證之后,一定會給你一個合理的答案。”
徐東這下真的動心了,他眨了眨眼睛,然后抬頭看向陳逸延,用一種妥協的語氣說:“那天我從酒吧把這個女人接上車之后,她說她有東西忘在賓館了,然后我就送她去賓館。然后在她進去的時候。。。”徐東看了看二人,停頓了大約三秒,他繼續說:“我在車上吸了點東西。然后之后你們也都看到了。”
“那你撞到隔離帶之后的行為是什么意思?”計平問。
“其實那次車禍沒有多嚴重,你看,我也就擦破了點皮,擋風玻璃都沒碎。”徐東撩起自己的劉海,把傷痕展示出來。“然后我問她有沒有事,結果她沒搭理,我就拍拍了她,也沒反應,結果我手一摸她的鼻子,死了。”
“那你還記得你從賓館出來的這段路上,你們說了什么嗎?”陳逸延問。
“說什么?能說什么?我給了這女人一大筆現金,她進去買了四包粉,停在賓館外的時候,我開了一袋,吸了點。那娘們吸的可比我多多了。”把事實說出來之后,徐東似乎輕松多了,他隨意的把手靠在椅背上。
“注意你的態度。”計平提醒。
徐東砸吧了一下嘴“嘖”然后雙手抱拳放在桌上。
“那死者怎么會到我們發現的地方?”陳逸延繼續問。
“發現她死了之后么,我就想我吸了毒,還喝了酒開車,我不可能去報警,然后我知道附近有個治安很差的地方,所以我就把她運到那里去了。”
“然后你就把車開到空地,遺棄了?”
“對,事情就是這樣,然后前幾天看到有警察在查這個案子,所以我就問我爸要了點錢,想避避風頭。”
徐東交代完了之后,有警察把他帶了下去,至于他的罪名怎么定,就得看法庭上的審判了。
陳逸延剛出審訊室,余羽芊也正好從觀察室里走出。“果然和你想的一樣!”
月光娛樂室二樓,牛強的左手緩慢地從自己的額頭摸到后腦勺,右手里是一份報紙,報紙上寫著緝毒組破了一個犯罪團伙。
“嗚嗚嗚嗚。”在他對面一個瘦弱的男人被綁在椅子上,聲音正是從他封著膠帶的嘴里傳出。這人穿著寬松的T恤,布滿血絲的眼白里彌漫著液體。
牛強放下手中的報紙,右手做出一個撕拉的動作。一旁的小四上前給這個男人撒開了嘴上的膠帶,膠帶上還殘留著他的口水。
“強哥!我真的和他們不是一伙的,我是從另一個人那里買來的。真的和他們不熟啊!強哥!”
“桂有志,你行啊。我下了命令,不準在我酒吧里販毒,你呢?當我的話是耳邊風是吧?”
“強哥!你聽我說,我真不知道這件事。”
“呵,小四!把人給我帶上來。”
身穿西裝背心的男子在疑惑和驚恐之中被帶到了牛強一旁。
“這是誰你認識嗎?”
“桂有志!你!你!”男子見到被綁在桌上的人就明白了一切。他繼續說道:“強哥,你聽我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哦?那是哪樣?”牛強轉了轉自己的戒指。
“這個桂有志和我以前就認識,他說他沒多少錢,但是想來酒吧玩玩。所以。。”
“所以你就用你服務員的身份把他帶進酒吧了?那你知道他在酒吧里販毒嗎?”
“販毒?桂有志!你!我不是警告過你的嗎!”
“張哥。。我。。我這不是沒錢嗎,我就想賺點錢。”這個張哥就是帶桂有志進酒吧的服務員,他的確不知道桂有志在酒吧販毒的事情。桂有志這小子還算有點義氣,他不想連累自己的朋友。“強哥,這件事情都是我自己做的,和張哥沒有任何關系。我破了你的規矩,怎么處置,隨便你。”
牛強站起身,從小四的手中接過雪茄。“你來處理吧。”然后他就下了樓出了娛樂室。
“四哥!動手吧!”桂有志這一輩子最英勇的時刻估計就是此刻了。他的耳朵里還有他的朋友張哥的求情聲。
然而事情并沒有他想象中的那樣,手腕處的壓迫感消失,他被松了綁。
小四說:“強哥早就知道整件事情了。小張,你把桂有志放進酒吧,沒有登記名單,算是你的失職。看在你的確不知道桂有志販毒的面子上,你這三個月的工資減半。”
工資減半就意味著還可以繼續在酒吧干活。“謝謝四哥!”
“別謝我,你應該謝強哥。”小四看向迷茫的桂有志。“至于你,你的確破了酒吧的規矩,照道理你應該。。。。不過看在你也機緣巧合的幫了強哥一個忙,強哥就不計較了,你以后別來這附近了。”
桂有志頓時有一種死里逃生的感覺,他從椅子上滑落,跪在地上,一把眼淚,一把鼻涕。“謝謝,謝謝強哥,謝謝四哥!”
至于為什么說桂有志幫了牛強的忙,是因為在查桂有志的供貨商的時候,牛強發現這個人正是緝毒組調查的團伙中的一員。牛強派人把這個人的信息給了張龍,所以這個團伙這么快就能被抓住也有這一層原因。這個團伙的消失意味著牛強的潛在競爭對手少了一個,這讓他心情不錯,而桂有志最后頗有義氣的表現也是救了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