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派人找過他?”
“我找他干嘛,他幾乎每天都來。哦,他今天好像沒來。”
“行,那我們知道了。”
鎮(zhèn)上兩處蔡途達常去的地方都沒有查到任何和他死亡相關(guān)的線索,二人回到了派出所。然而派出所里的場景卻讓二人皺起了眉頭,他們看到的場景不像在一區(qū)的警局和老邢那里看到的忙碌。
二人找到了辦公室里的黃嚴飛。“黃隊長,我們在鎮(zhèn)里查了兩處地點,你之后可以派人去調(diào)查一下。”
“你們?nèi)ユ?zhèn)上查什么?”
“查案子啊。”
“你們不是去東堤村訪問了嗎?”
“東堤村的村民都不在家。”
“對了,法醫(yī)鑒定出來了。死因是頭部的重傷,我想可能是他自己摔倒撞到的。”
“之前不是說過。。。”余羽芊記得陳逸延否定過這個說法,她想和黃嚴飛理論,但是被陳逸延拉住了。“一會兒和你說。”他看向黃嚴飛:“那我們繼續(xù)查下去可以吧。”
“當然,你們盡管查,我們會提供你們所有需要的幫助的。”
出了派出所,余羽芊就問:“怎么這個黃隊長的態(tài)度好像一下子變了,和之前不一樣。”
“之前他們迎接我們的時候表現(xiàn)的的確很熱情,但是周圍的人完全沒有偵查現(xiàn)場的跡象,那時候我就覺得有點奇怪。你也看到了,派出所不大,我估計這樣的命案他們應(yīng)該遇到的少,所以他們應(yīng)該想盡早的把案子歸案。請我們來當顧問,估計就是想看看我們能不能查出來,如果查不出,那他們就應(yīng)該會說是死者因為意外導致自己死亡的。”陳逸延補充了一句:“接下來,可能就要靠我們自己了。”
在鎮(zhèn)上吃過晚飯,二人準備再一次去東堤村訪問一下村民。
剛到橋頭就看到第一戶人家的大門打開著。兩個赤膊的男人正在門口抽著煙聊天,當他們看到橋頭出現(xiàn)的陌生人時,都不約而同的把煙扔在地上轉(zhuǎn)身進了屋內(nèi)。大白墻,八仙桌,四條板凳,這是陳逸延的第一印象。
“你們是蔡建文和蔡建武嗎。”一戶和二戶是一對兄弟,但是兩人卻長得一點都不像。
靠近門口的是蔡建文:“你們兩個找誰?”
“我們是警察顧問,來問問關(guān)于昨晚蔡途達的事情。”
“他不是摔到池塘里自己死了嘛,還有什么好問的?”
“我想問問你們昨晚聚會的時候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嗎?”
“沒有。”兩兄弟倒也的確默契。
陳逸延說:“那你們是在那一家聚會的?”
“蔡門慶家,怎么了?”
“沒什么,我再問一下,你們下午是在出海捕魚嗎?”
“對啊,怎么了?”
“沒什么,你們繼續(xù)聊。”
沒問多少句,陳逸延就退了出來。一旁的余羽芊說:“這村子里的人似乎都這樣,不愿意配合。”“嗯,我們?nèi)ハ乱患摇!?
蔡門慶看起來比之前的兩個兄弟年長一點,蔡途達摔進的池塘,就是他承包的。屋內(nèi)也是大白墻,八仙桌,四條板凳。
“昨晚是在你這里聚會的嗎?”
“對,你們有什么事情?”
“我想問一下蔡途達這個人你熟不熟。”陳逸延換了一種方式。
“都是一個村子的,你說熟不熟。”
“那你知道他是做什么工作的嗎?”
“他哪有什么工作成天游手好閑的,平日沒事情就喜歡到我們村里來逛。”
“他不是你們村子的嗎?那他來村里逛怎么了?”余羽芊問。
看到問話的陳逸延身后的一個漂亮女子,蔡門慶的態(tài)度似乎好轉(zhuǎn)了一點。“姑娘啊,你不知道,這個蔡途達喜歡搞一點偷雞摸狗的小動作,沒事過來就順走一點東西,之前我們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畢竟他父母死的早,都是村子里的,血脈上還有點關(guān)系。”
“那之后呢?”問話的人從陳逸延變成了余羽芊。
“之后,之后,反正我們就和他翻臉了。”
“這樣啊,那你們昨晚有沒有聽到什么動靜,或者看到什么人?”
“這個。。這個。”一二戶的兩兄弟正在看著蔡門慶被問話。蔡門慶瞥了一眼他們:“沒有看到。”
接下來幾戶人家的反應(yīng)都是和白天的蔡安康、一二戶的兄弟一樣,不怎么配合,甚至有一家開門就說不知道。
在村里和鎮(zhèn)上奔波了一天著實有點累了,回到事務(wù)所的時候已經(jīng)接近晚上九點多了。
陳逸延躺在沙發(fā)上,看著整理自己筆記的余羽芊。“你覺得村子里的人怎么樣?”
“他們似乎知道些什么,但是不愿意配合。”
“你怎么知道他們知道些什么?”
“直覺,他們見到我們就像是見了瘟神一樣,恨不得我們早點走。”
“你覺得死者是意外死亡的嗎。”
“聽了你的說法之后,我覺得應(yīng)該沒那么簡單。”
陳逸延從沙發(fā)上坐起,“行啦,明天我們還要深入考察一下。你早點休息!”
“好!等我整理完這些。”
第二天一大早二人就來到了東堤村,一戶人家的大門還是敞開著,兩兄弟還在門口,交談著。和昨天不同的是,今天二人竟然主動和陳逸延他們打了招呼。
“來來來,坐。”態(tài)度也比昨天好了很多。
進了門之后,四人坐在八仙桌周圍。
“昨天不好意思,今天你們盡管問。”蔡建文說道。
他們現(xiàn)在所在的第一戶人家其實是蔡建武的房子,只是身為主人的蔡建武卻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只是陪著蔡建文點頭。
“這個房子最近裝修過啊。”問到這個問題。兩人的表情凝固了一下,似乎沒有想到對方會問這個問題。
“對對對,年初的時候裝修過。”
“這樣啊,那我想問你們,你們平日里和蔡途達有什么交集。”
“我們。。。。。”整場對話就是陳逸延問,蔡建文答。在二人交談的過程中,余羽芊仔細的觀察著屋內(nèi)的擺設(shè),這是昨天陳逸延告訴她的。
之后的六家也突然積極配合了,這讓離開村子的陳逸延感到有點有趣。
“他們今天好像商量好似的。”余羽芊走在橋上。
“是的,有點奇怪。”陳逸延想起了什么,他問余羽芊:“你觀察到什么了?”
“這幾戶人家的擺設(shè)都差不多,沒有什么特別之處,唯一讓我覺得有點奇怪的是,蔡建武的資料上登記的是未婚。”
“未婚?這有什么奇怪的。”
“未婚不奇怪,奇怪的是我看到房子右側(cè)那個停電瓶車的地方,有一張喜字。”
“喜?”
“沒錯,我確定,而且聽他們說房子年初的時候裝修過,我想應(yīng)該和這個喜字有關(guān)。”
“你是說他已經(jīng)結(jié)婚了?”
“但是我也沒有見到他老婆。”不僅如此,這八戶人家除了兩戶是女性以外,除去蔡安康,剩下的那些男人都沒有結(jié)婚,這在這種村子里是很少見的。
“那你覺得是什么情況?”
“可能是我電影看多了,我想他可能之前談好了對象,房子也裝修了,喜字也貼了。但是結(jié)婚的時候女方突然不嫁了。”
“行,那我們就跟著這條線索查下去。”這次的談話從以往的余羽芊發(fā)問,陳逸延回答,變成了陳逸延發(fā)問,余羽芊回答。當然,這次的訪問依然沒有從村民口中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陳逸延通過黃隊長查到了蔡建武的確之前有一個到了談婚論嫁程度的女友,至于為什么這件事情他知道,是因為這件事情當時在鎮(zhèn)里還成了一個笑話,這件事情就發(fā)生在年初的時候。
“程梅嗎?”陳逸延敲了敲查到的地址。
“是我,請問是誰。”對方的話里帶著點口音。
“我們是警局的顧問,我想問一下,你之前是不是和蔡建武談過。”
門打開了,“蔡建武?你們找我問什么?”
“我們想知道你們當初是怎么沒有結(jié)成婚的。”
程梅見過二人的證件之后把二人請到屋內(nèi),這是一間普通的廉價公寓的房間。
“當初我們說好了,他那四萬八的彩禮,然后我嫁過去,結(jié)果到結(jié)婚的時候他說彩禮沒了,我就覺得被騙了。”
“四萬八?”
“對,就是四萬八。”
“我告訴你啊,蔡建武這個人脾氣不好。。。。”二人聽程梅訴苦聽了好一會兒。
出了公寓,陳逸延問起。“你還記得那個信貸公司的老板說蔡途達借了多少嗎?”“記得,正好是四萬八。”
“你說會不會是巧合?”陳逸延看著余羽芊。
“不知道誒。”陳逸延笑了,這句話是他對經(jīng)常的提問最常說的話,余羽芊連這句都學去了。剛剛聽聞了程梅和蔡建武的事情,他想到自己會不會有一天也拿不出余羽芊想要的彩禮。‘想這么多干嘛呢,會不會在一起還不知道呢。’陳逸延心想道。
“你干嘛呢?快走啦,接下來我們?nèi)ツ睦锊椋俊庇嘤疖返脑捳Z把陳逸延拉了回來。他看著這動人的容顏,心里卻有一絲壓抑,可能是案子摸不著頭腦的緣故,又或者是怎么才能和余羽芊在一起的緣故,他知道,他已經(jīng)愛上了這個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