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在三區發生了兩起重大殺人案件,關于案件的細節警方沒有過多透露。現在我們聯系在其中一起殺人案現場的前方記者。”
病房里吃著早飯的陳逸延和余羽芊正在看著早間新聞。
“主持人你好,我現在正位于三區的一居民區,大家可以看到前方的馬路上停滿了警車,據消息說這里是第二起謀殺案的案發現場,透過前方的封鎖帶可以看到警方正在這座屋子里進行調查。讓我們走進問一下。”
“平隊,外面有媒體的人。”說話的小趙是今早才到的。
“誰通知的?”
“這個我不知道,他們現在正往這邊走來。”
計平略顯疲憊的眼神看向屋外的采訪記者和扛著設備的攝像師。原本這案子就已經讓他心里很煩躁了,這時候媒體再來插一腳,他的耐心就像是被扭轉的海綿中的水,已經快耗盡了。
“出門的這位是一區重案組的組長——計平。”這位現場記者的工作做得十分充足,一眼就認出了計平。
“計警官,我想請問一下,現在案件已經調查到什么階段了。”
看著眼前的鏡頭,計平知道自己不能在媒體上展現警方不好的一面,他強忍著想讓對方立馬離開的心情,清了清患有咽炎的喉嚨,這些記者就像是這喉嚨里的痰一樣,無論你怎么咽,就是咽不下去。
“我們接到三區警察局的電話,過來協助他們調查。”計平的發言完畢。但是主持人手中的話筒還是舉在他的嘴邊。記者重復了一遍她之前說的話。
“現在法醫正在確定死者的死因,我們警方在調查現場,至于其他的詳細內容,我就不能說了。”計平的回答很官方。
現場記者把話筒拿到自己嘴邊,對著鏡頭說:“計警官正帶領著警局的精英搜查案件的現場,而死者的死因尚且不知。”
記者的描述沒錯,但是聽在計平的耳里,卻像是一種嘲諷,嘲諷他們警方的能力。
“請問,這兩件重大謀殺案有沒有關聯,可不可能是連環殺人犯?”話筒再次遞到計平的嘴邊。
計平的耐心快磨沒了,但是他知道這個回答一旦處理不好,那很容易引起這邊居民的恐慌,他只好再次用官方的語氣回答道:“關于這兩件案子是否有關聯,目前我們的證據還不足以推斷,大家請放心,我們一定盡早破案。”
“謝謝計警官,祝你們早日破案!”話筒遠離了計平。“這就是我的現場報道,謝謝主持人。”
鏡頭切換到了之前室內的主持人身上。
“為了這兩件重大案件已經出動了一區重案組和三區刑警隊的大量警力,至于這個兩個謀殺案是否有關聯,我們會做后續的報道。好了,接下來下一則時事新聞,一八十歲老者。。。。。”
頭靠枕頭,躺在病床上的陳逸延并沒有聽進這八十歲老者的新聞,他的腦海里還在回想著之前的新聞。
“平隊這次好像真的遇到大案子了。”余羽芊從病床床頭柜上的盒子里拿了一個洗過的草莓,她剝去草莓頭頂綠色的萼片,也叫做草莓蒂。放到陳逸延的嘴邊。
想著心事的陳逸延看到對方遞過來的草莓,這憂心忡忡的感覺被一絲甜蜜沖淡了。
“謝謝,我是腳骨折,不是手骨折。”陳逸延雖是很想表現的像電視劇中的戀人一般,但是兩人只有助理和老板這一個關系,他害羞了。接過余羽芊手中的草莓,一口吃下。
“好吃!”
“真的嗎?”余羽芊自己也嘗了一個。
然而這草莓并不像陳逸延口中說的一樣,這草莓其實還挺酸的。余羽芊下樓買早飯的時候,看到路邊有賣一盒一盒的草莓,她想到草莓富含維生素C,而維生素C能夠促進人體的細胞形成、增強人體的抵抗力。她忘記先問老板嘗一嘗就買了一盒。
余羽芊被酸的瞇起了眼:“你剛剛吃的那個應該是好的,我這個有點酸。”
“那你再吃一個。”
余羽芊搖了搖頭,這草莓就是買來給陳逸延吃的。在余羽芊的監督下,陳逸延只好把剩下的草莓全吃了。這些草莓和他吃的第一個草莓一樣,都是酸的,而陳逸延本身是不喜歡吃酸的。
陳逸延吃完了草莓,拿起了床頭柜上的手機,他撥打了一個電話,打開免提。
輪班的警察已經到了,計平正招呼著從昨晚忙到現在的警員,這時,他的口袋震動了。
“喂?你打我電話干嘛?”
“我看到你上電視了。”
“別提了,又不是第一次上電視。”
“案子很棘手?”
“棘手。”
“要我幫忙嗎?”
“幫忙?你好好給我養傷,早點出院。”
“我是說真的。”
“你?你現在這樣怎么幫我?”
“你把詳情和現場拍攝的線索發給我,我幫你看看。”
“。。。”計平沉默了一會兒。
“喂?聽得到嗎?”
“聽得到。”
“哦,我還以為你那邊信號不好呢。”透過新聞,陳逸延看到了案發現場的居民區的樣子,比上次在地下室發現老人尸體的郊外還要郊外。
“現在還沒有線索。”
“沒有線索?”陳逸延聽到這句話雙手扶了一下病床,想坐起來,但是左腳傳來的疼痛讓他一下子摔了下去,余羽芊立馬扶起他。
“我們只有死者的照片,現場已經搜查過好多次了,完全沒有一點痕跡,現在就連死者的死亡地點是不是她們自己的家中我都不知道。”
“怎么可能?你們門外入口的地板檢查了沒。”
“查了,沒有痕跡。”
就像之前說的,這里十分郊外,沒有攝像頭,馬路是那種坑坑洼洼的老水泥路,道路兩邊的路牙子外都是泥地。在陳逸延看到新聞的時候,他的腦海中就在想,如果兇手從門口進入了房子內,那門口處一定會留下痕跡,這門口的地方是連一些十分有經驗和小心的殺手都會忽略的地方。
這下可真是夠懸乎的,房子內絲毫沒有一點痕跡,而且現在連確認死者真正的死亡地點都不知道。
“兩名死者的死,有聯系嗎。”陳逸延想到了那個記者問的問題。
過了兩秒,計平對著手機說道。“我和龍立興估計。。。。應該是一個兇手。”
“一個兇手?”
“死者的死法一樣?”既然沒有任何痕跡線索,那只能說明死者的死亡方式十分相像,這兩位高級警察才會把兇手認定為同一人。
“是的,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這死者的樣子。。有點。。慘無人道。”計平只能想到這個詞來形容。
“行吧,你把能發給我的,都發給我,我看看。你不休息會兒?”
“休息什么?這么大的案子,而且真要是和我和龍立興推斷的一樣。。。我可不想再看見下一具尸體。”
“行吧,你發給我。”
“行,那掛了。”
計平掛了電話,發了個消息給證物科的姜升,那些死者的“特寫”照片保存在他那里,當然三區的警局也有一份。
病房中的陳逸延收到了照片,當他看到這些發來的圖片,他的瞳孔放大,這可不是見到自己喜歡的人,心動,腎上腺素激增造成的。陳逸延也幫警察查過很多謀殺案了,但是這樣的死狀,他也還是第一次在現實中遇到。
余羽芊看到陳逸延盯著手機,她把自己的腦袋往前伸了伸。
陳逸延注意到了,他下意識的用手擋住手機。接下來他面對的就是余羽芊那一雙不知所措的大眼睛。
“我。。我不是不給你看,我怕你嚇到。”
余羽芊松了口氣的樣子。“沒事,我也見過好多尸體了,不要緊的。”
“你確定?”
余羽芊沒說話,肯定的點了點頭。
陳逸延的手這才慢慢把手機反過來,還提醒道:“真的有點嚇人的,你做好準備。”
和他的反應一樣,余羽芊的瞳孔也放大了,她被震驚到了。
這死者被剖開上半身的樣子,論誰見了都會有這樣的反應。余羽芊還算是適應力強,在辦了幾個兇殺案之后,她有點適應了尸體,她沒有吐出來。
看到余羽芊的反應,陳逸延又補充了一句:“要是接受不了,就別看了,我來看就好了。”
“沒事,我能接受。”余羽芊話是這么說,但是手上的動作卻是出賣了她,她不自覺的把自己的右手捂到了自己的胸口。我能接受,在心底里,余羽芊一直這樣暗示著自己。
在余羽芊看過之后,陳逸延把手機翻過來,往下查看著那些近距離的“特寫”。
他發出濃重的呼吸聲。
“這真的是慘無人道。”
“嗯。”陳逸延點了點:“這個案子我一定要參與,我要幫他們破這個案子。如果和計平說的一樣的話,這個人很有可能是一個連環殺人犯,而且在這短短的兩天時間里,這個人就殺了兩個人,此時此刻他很有可能正在謀劃第三起謀殺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