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金好奇地看向最近的一個美女“雕塑”,仔細看去她臉上的肌膚紋理清晰可見,皮膚細膩得一絲毛孔都不見,發絲柔順黑亮,睫毛纖長微翹。唇角兒微彎如新月,眼波兒流轉如秋波,金金竟覺得這美女仿佛在朝她招手。
胡小猁真心敗給金金了,怎么每一層都有她來找事兒,他一把拉過金金,拽著就走,邊走還邊教訓:“沒有金剛鉆就別攬瓷器活,看不出每一層都有陷阱嗎?你怎么還每一層都去踏陷阱?你是不是傻?你就該閉著眼睛,什么都別看,什么都別摸!”
金金正覺得美女的笑溫柔如水,讓她不自覺地沉醉,就想縮進美女懷里,那應該是想象中母親懷抱的感覺,她已經準備抬腿邁步過去享受母親的懷抱了。冷不丁被人拉走,重心不穩一個趔趄差點兒摔倒,耳朵邊還有人喋喋不休。
等她回過神來,就看到胡小猁拉著自己的手腕,雖然隔著衣服呢,但她依然覺得要是胡小猁一直都這么拉著自己的話,她情愿每個陷阱都去趟一趟。
金金內心竊喜。
小猁內心崩潰。
后面有人家爹媽看著呢,如果他明知是陷阱卻不提醒的話,后面他們如果遇到什么未知的情況難保人家爹媽視而不見不施援手。不施援手也就罷了,萬一來個兩面夾擊,讓自己三人腹背受敵怎么辦?退一萬步說,小源和小御,還有小貍都在金金的地盤兒呢。他心里自動忽略了秦君房這個拐騙自家妹子的大豬頭。
一行人又上到四層,金金任由胡小猁拉著上了四層,她還乖乖的閉著眼,享受著胡小猁的牽引。
剛進四層便覺得仙音渺渺,四層的大廳收藏著各種各樣的樂器,難能可貴的是每種樂器都能共同配合演奏,并且它們能根據每個人的心境奏出不同的樂曲,因此每個人聽到的曲子都不同。
佘遠心中焦急,掛念妻子,聽到的樂曲便越是惶急,不過佘遠大妖王的定力也不是隨便能動搖的。
金金閉著眼,反而耳力是最強的,她由胡小猁牽著,心中又是無比的幸福,因此聽到的樂曲便特別旖旎。她反手抓住了胡小猁的大手,還無比依戀地摩挲著他的掌心。
胡小猁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又被這小丫頭調戲了,也是他自己忘記了,四層不用眼睛看照樣能被迷住。他懊惱地用力甩開金金的手,金金閉著眼,猛然間手被甩脫,她低低的驚呼一聲。
老饕心中不悅,他只看到胡小猁甩開金金的手,并不知道金金之前近似調戲的摩挲胡小猁掌心。他一聲大吼:“你干啥甩開她?”
這一聲吼剛好將金金從旖旎地樂曲中吼醒了。她絲毫不知道自己之前做了什么,那些是她內心深處的想法,被樂曲激發,自發的表現了出來。
胡小猁知道這個原因,卻不好說出來,更不好說是因為金金摸了他的手才被他甩脫。只能編了個理由,說是為了讓金金不陷入樂曲的迷陣,別說老饕不相信,他自己都說的干巴巴的。
氣氛無比尷尬。
大圣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一拍腦門:“我想起來了!”
大圣舉動倒是稍微緩解了一下尷尬的氣氛。
他繼續說:“我之前總覺得這陣法有些熟悉,像是模仿的大哥的七情六欲塔陣。現在我覺得這應該就是大哥的塔了,但是,為什么這里只有六欲陣,七情陣去哪里了?”
大家聽的一頭霧水。只有裝暈的青衣人心里開心了點兒,他覺得大圣終于想起來了,真心不容易,不然自己還不得跟著他們一行人慢慢往上爬呀。唉,當初沒有教小猁如何登頂,一來是考慮到這塔畢竟不是自己的,他僅僅是受人脅迫代為照看。二來也是怕小猁太過聰明,教會了他,只怕這塔早就易主了。現在想想還不如當初教會他呢,省的自己在這結界中多待,被禁錮法力受制于人畢竟不舒服。
七情六欲塔?這是個什么玩意兒,眾人一頭霧水。
大圣也不多做解釋,低頭沉思了一會兒,自言自語:“如果七情不在,僅有六欲的話應該怎么去塔頂呢?”突然又問胡小猁:“猁小子啊!”
胡小猁趕忙應道:“在!孫伯伯您有什么吩咐?”
大圣擺擺手:“客氣啥?就問你個事兒。”
兩個人兩顆腦袋埋在一處嘀嘀咕咕了一會兒。
大圣豁然開朗,心思急轉。大圣一向隨性隨心,不喜多思慮并不代表他不擅長思考。他跟胡小猁聊過之后,瞬間明白了塔的狀況。這就是他跟九兒的大哥毛犢的七情六欲塔,只是七情被封與地下,六欲置于上,應該是與當年九兒的事有關了。唉,想不到大哥至今依舊無法釋懷,依舊用這樣的方式懲罰自己,大圣心中哀嘆。
現在搞清楚了塔的狀況,大圣便有了計較。他不再需要胡小猁帶路,徑自走到第四層空間的東南角,一眼看去這個角落空空如也。大圣走過去,嘴唇嗡動口中念念有詞,少頃,角落便有個光點出現,且迅速擴張成兩人合抱大小的光柱。
大圣得意一笑:“哈哈,沒想到,這么久了依然可用!諸位隨我一起進入吧!”
他率先帶著青衣人跨進光柱,迅速消失在光柱中,佘遠不疑有他,也帶著胡小弟閃身進入,接著胡小猁,金金,老饕,金三娘陸陸續續的進入光柱。
再次出現的時候便已經身處另一個稍微小點的空間。這個空間什么都沒有,像個客廳似的,卻僅有幾個蒲團,類似客廳排布,正中間是主座蒲團,下手兩邊各有三張客座蒲團,中間隔著矮幾。除了這些,周圍竟連墻壁也沒有,四周空曠,連同屋頂也是空的,如同置身曠野的高空,伸手便可觸摸藍天,讓人感覺心曠神怡。
金金疑惑:“可是這里什么都沒有啊!”
大圣大笑:“六欲,眼耳鼻舌身意也。這界主還挺會享受的。”瞬間他又情緒低迷:“大哥...只享欲,便不要情了么?”倏爾他又開心起來:“看來大哥是想通了,情之一物最難為人,活到大哥這個年歲只要快意恩仇便行了,要什么情?哈哈哈...”
只聽他自言自語,一會兒低落一會兒開心地,一眾人都看得莫名其妙。只有結界中的青衣人知道大圣說的什么。他正兀自感慨,冷不丁大圣一把抓過他:“老鬼頭,你裝暈裝了這么久也該醒了吧?”
青衣人心中一顫,身體卻依然不動。
大圣冷哼一聲,做勢拿出金箍棒就要朝青衣人腦門上砸去,青衣人唬了一跳,立刻睜開眼求饒:“大圣息怒,大圣息怒!”
大圣突然一松手,青衣人猝不及防摔在地上,悶哼一聲。
大圣冷冷的說:“說吧,究竟怎么回事?”
佘遠上前揪住青衣人前襟,喝問:“九兒呢?她在哪兒?”竟是跟大圣同時問出了話。
青衣人無奈訕笑:“二位稍安勿躁,讓我先回答哪個呢?”
二人又異口同聲:“先回答他!”
青衣人道:“若是回答大圣那就說來話長,若是...”
大圣火了:“老鬼頭別跟我兜圈子,老孫最不愛這種彎彎繞繞,先說九兒在哪里?”
青衣人又看看佘遠揪住自己前襟的手,
佘遠冷哼一聲放開他,青衣人已經被大圣制住了,不可能跑得了。
青衣人慢條斯理的理理衣服:“尊夫人正在塔中修煉。”
大圣怒得都爆粗口了:“你放屁!貍丫頭都傷得快死了,九兒還有心思修煉?”
青衣人將前襟上的褶皺撫平:“我告訴她,想要報仇就趕緊融合妖珠。”
佘遠也不淡定了,急切地吼道:“她痛失愛女,心境不穩你還讓她融合妖珠?安的什么心?”
青衣人不屑:“她又不是你!更何況,你女兒死了沒?”
佘遠被噎住了,胡小猁卻看不下去了。他一把揪住青衣人,雙目通紅,大吼道:“小貍沒死也去了半條命,如今都無法化為人形,連我這哥哥都不記得了,你怎么忍心?秦君房還是你徒弟呢,你就這么害他看中的人?你還配為人師表嗎?”
青衣人掏掏耳朵:“你們父子怎么一個樣兒?說話基本靠吼?我又不聾!小猁呀,你不知道什么是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伏?”
正在青衣人說話之時,他的面貌身形漸漸變了。身形拔高變得修長挺拔,面上的肉痣回縮消失,臉龐越來越瘦,鼻梁越來越高,皮膚也變得瑩潤如玉,濃眉如劍斜入鬢,雙目炯炯如朗星,一副飄飄如仙之姿。
胡小猁驚叫:“界主?”
跟他一起驚叫的還有金金:“你是那個給我陣圖的人!”
兩人同時出聲,又互相看了對方一眼,都從對方眼神中看到了驚訝。
佘遠也認出來,這個才是當初見過的鬼谷子。
老饕跟金三娘對視一眼,也覺得奇怪了,老饕問:“到底怎么回事?怎么金金也認識你?我見過混血妖界的界主,并不是你啊!”
胡小猁也奇怪:“我從小到大見到的界主就是他,這一界從沒換過界主。”
這下眾人更糊涂了,一個說他不是界主,一個說這就是界主,大圣在一旁莫名其妙:“你們到底在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