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被天雷符打中的剎那,另一個房間內(nèi),阿竹突然尖叫一聲,渾身冒出一股焦糊味,皮膚像是受了灼傷一般,紅腫,氣泡,黢黑,皸裂。
她急忙施術(shù)自救,動用本源法力修復身體,不多時,身體肉眼可見地恢復正常。只是被天雷符打中的痛感依舊存在,那滾雷還在體內(nèi)沖撞,經(jīng)絡被沖撞得脹痛不已。阿竹幾乎控制不住身體的顫抖,比滾雷的沖撞更厲害的是那天雷的積威,沒有哪個妖類不怕天雷的,她渾身的汗毛到現(xiàn)在還豎立著,心跳不受控制,幾乎要跳出胸口。
她哆嗦著,咬牙切齒地說:“秦,君,房,你,給,我,等,著!”
房門突然打開,一個身影一陣風似的卷進來,一把擁住阿竹,語氣急切,充滿關(guān)心:“阿竹,怎么了?我聽到你的尖叫!”來的是龍龍,他又微微推開阿竹,好有留出空間來,仔細查看,見阿竹只是微微顫抖,“阿竹?沒事吧?”
阿竹的臉因為痛苦和恨意而扭曲,她直直瞪著龍龍:“阿龍,你說,你是站在我這邊的!”
龍龍:“是!”
阿竹:“好,我受了欺侮,你必須幫我出頭!”
龍龍:“那是自然,不過,誰能傷害到你?”
阿竹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的說:“秦,君,房!”
龍龍錯愕:“他?不可能,他一直與公主殿下在一起。”
阿竹:“你不信我?他拿天雷符轟我,這有必要騙你么?”
龍龍先前確實感受到阿竹氣息不穩(wěn),抱她的一瞬間已經(jīng)覺察出她體內(nèi)的滾雷了。他猶豫:“可是...”
阿竹狠狠地瞪著他:“就知道你平時都是哄我的!我自己去!”阿竹很慶幸,幸虧先前將自己這一片設了結(jié)界,否則,那聲尖叫早就讓秦君房起疑心了。
龍龍猶豫著,沒有立時跟上阿竹的腳步。
秦君房的房間內(nèi)
“你真狠!一點兒憐香惜玉的心都沒有!”小貍也不知道為什么,看秦君房對付那女人的手段如此狠厲,她居然隱隱的有些開心。
秦君房:“我心里的女人只有你。”
小貍:“別的都不是女人?”
秦君房:“別人,除了敵人就是自己人。”
“切,說得好聽,剛才靠得這么近,差點兒就溫香軟玉抱滿懷了呢!”小貍一想起剛才秦君房一動不動,任由那女人靠近施為的樣子,心里又有些不開心,她自己都不明白為什么,話里的酸味濃重得直沖云霄。
“我一直都溫香軟玉抱滿懷呢,沒空抱別人,何況,那也是權(quán)宜之計,等待最適合的時機而已。”秦君房的眼中有了一絲掩藏不住的笑意,“你在吃醋?”
“我才沒有,你是我什么人?我干嘛吃醋?”小貍的身體依然不能動,但并不妨礙她靈動嬌俏的語氣。
“我是要護你一生的人。”秦君房心中的愛意滿滿,他忍不住輕吻了一下小貍的額頭,“我的小貍,你如此可愛,讓我怎么待你才好?”
“喂,我現(xiàn)在還是獸型,你也下得去口?”小貍不滿,“我準你親了么?”
換來的只是秦君房一連串的笑。
小貍:“哇,你笑起來真好看呢!以后多笑笑!”
“好,只笑給你看!”房間內(nèi)沒有點燈,只有隱約透進來的月光,月光最是能引誘人,而秦君房的笑溫柔而深情,眸中愛意繾綣,直望進人心。
“喂,我不是這個意思!”小貍雖然身體不能動,卻也只是困住了她的神魂,她依舊能感知外界,能與秦君房交流。
秦君房愛意滿滿的笑直直地印在她神魂最深處,好像,以前也有個人這么對著她笑的,那張臉隱約與秦君房的重合在一起,這感覺一閃而逝。
“你...你是不是...”
“怎么了?”
“我覺得你...”小貍的神魂有些顫動,有些事想不起來,神魂顫動幅度越來越大,竟帶動了身體也開始微微顫抖起來。
“小貍?”秦君房有些擔心,他右手輕撫小貍頭頂,一股柔和的光沒入小貍頭頂,片刻后,小貍不再顫抖。“小貍?”
小貍:“嗯,我在。”
秦君房:“現(xiàn)在好些了么?”
小貍:“嗯,好多了。”
秦君房:“剛才怎么回事?”
“我...我剛才好像看到了你的臉,是在記憶中的。”小貍有些疑惑。
秦君房:“你想到了什么?”
“我不確定,也許是錯覺吧!”她摸摸腦袋,皺眉。小貍的神魂只是出不了軀殼的范圍,只要在軀殼范圍內(nèi),行動還是自由的。
秦君房不語,他深知這不是錯覺,小貍應該是觸及到深埋的記憶,只是不知為什么,觸及這些記憶會讓小貍神魂不穩(wěn)。時間很多,慢慢來吧,秦君房似有若無地輕舒了口氣。
“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小貍轉(zhuǎn)移話題。
秦君房:“等。”
“等?”小貍后面的話還沒有問出口,外面就傳來了動靜。
“秦君房!”這是阿竹,聲音聽起來有些氣急敗壞。
小貍:“你說的是等她?”
“她一定有問題。”秦君房匆匆回了一句,小貍便不再有機會開口了。
“咣當”一聲,房門被踹開,阿竹不等秦君房回話便直接闖了進來,眼中的怒氣之盛簡直要噴薄而出。
“你做的好事!”阿竹開口便質(zhì)問。
“什么事?”
阿竹從背后拽出個黑乎乎的人影來,赫然便是先前被秦君房用天雷符打中的女人。
依舊是那副焦黑的模樣,只是不再慘叫呼嚎,似乎已經(jīng)治療過了,還有些后遺癥,不時地還會抽搐一下。
“她?”秦君房并不否認。“是我做的!”
“我廢多少心力才將她培養(yǎng)出來,一株雜生的小小青蛇藤修煉成型有多么不易,你知道么?”阿竹怒吼。
“那就看好她。”秦君房一直淡淡地,隔絕了阿竹的怒火。
“她才化形,什么都不懂!你也忍心傷害?”秦君房的冷淡刺激了阿竹,她竟有些癲狂,“我要你的命來賠償。”
秦君房:“什么都不懂也知道求歡?”
“那是本能,陰陽相合乃是天道。更何況,你一個男人,這方面又不吃虧!”阿竹只吩咐青蛇藤勾出秦君房的魂魄,沒想到青蛇藤竟看上了秦君房的好皮相。
她轉(zhuǎn)頭輕輕瞥了青蛇藤一眼,青蛇藤明顯瑟縮了一下。
“那請龍先生幫忙不是更好?”秦君房毫不客氣。
“阿龍有主了。”
“我也有主了!”
“你!強詞奪理沒有用,既傷了人便要付出代價!”阿竹祭出本命武器,蛇骨鞭。鞭子一入手,阿竹的氣勢立刻更強大了幾分,“你一個區(qū)區(qū)人類修行者,諒你也拿不出好東西,也只有拿你的魂魄來賠了。”
“住手!”龍龍感覺出蛇骨鞭的氣勢,立刻沖過來阻止。“阿竹,不要沖動,那可是大姐頭的人!”
“你若是阻止我,我們就恩斷義絕!”
秦君房不管兩人之間的緊張氣氛,他冷冷地地說:“欲加之罪而已,你想要的只是我的魂魄而已。”
“你說什么?”
阿竹還要辯解,秦君房卻不給機會,自顧自地說下去:“青蛇藤是你用本命精血澆灌長大的,她得了你的本命精血便成了你的替身,替你承受一切傷害。只是你沒想到天雷符如此霸道,她受傷,作為主體的你也會被反噬。”
“你應該是修習了邪術(shù),需要用生人魂魄滋養(yǎng)提升,剛巧我是人類,還是個修行已久的人類。于是,你便想方設法地想要奪走我的魂魄!”
龍龍望著阿竹,眼神中有疑惑,有質(zhì)問,也有一絲心痛,“難怪,我覺得你最近變奇怪了,你不讓我跟本體聯(lián)絡,不讓我跟老大通消息,就是因為你修煉了邪術(shù)?”
阿竹一窒,眸色又開始在綠色和黑色之間轉(zhuǎn)換,她辯解:“我沒有修習邪術(shù),阿龍,你別聽他胡說!”
龍龍嘆息:“我不用聽誰的,我有眼睛,會自己看!”
秦君房繼續(xù)說到:“生魂應該已經(jīng)收了不少了吧?青蛇藤功不可沒,你怕被龍先生發(fā)現(xiàn),不敢自己出去搜集生魂,只好培養(yǎng)青蛇藤做幫手。可惜,青蛇藤也有私心,她成長以后,有了陰陽交 合的本能,每次外出采集魂魄時,都會接機與人交 合,你其實早就感覺到了。她作為替身怎么可能瞞得過你這個主體?你也在享受,怕是早就對龍先生膩煩了吧?”
面對龍龍不可置信的眼神,阿竹慌忙解釋:“沒有,阿龍,別聽他胡說!我沒有!”
“你們之間早就沒有了最初的信任,貌合神離而已。”秦君房眼神突然犀利如利刃,直逼阿竹,“你敢發(fā)誓,你沒有任何事情瞞著龍先生?以你的本命誓言起誓,你對龍先生沒有任何隱瞞,如有一絲隱瞞便化為天地養(yǎng)分,歸靈于天地,永無輪回!”
“我...我...”阿竹突然一窒,氣勢早已消失,她囁嚅著,嘴唇顫抖,眸中的顏色變換愈加頻繁。
“我,阿龍,我,阿竹,愿結(jié)為夫婦,永世相伴!”
“我們之間永無秘密~互相坦誠~”
阿竹的耳邊響起一句句誓言,那是她與阿龍之間的誓言,誓言如洪鐘,聲聲入耳。眼前是阿龍憨厚的笑顏,立誓的場景歷歷在目。
“不,你答應過我的,要幫助我收集魂魄~怎可食言?”耳邊又響起另一個聲音,焦急,尖利,充滿責問。“就為了這個男人么?你有我,我們才是真心相愛的,男人有什么好?”
“不~”阿竹覺得頭痛如裂,她痛苦地抱著頭,“別說了,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