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鵡驚懼萬分,這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他想不明白,幻影空間一般無人進出,他明明打探得清清楚楚,只有那對男女進去了,且并未出來過。
怎么會?小鵡立刻跪匐在地。
“公子恕罪,求公子責罰,可否容小鵡先去查明真相,不求將功補過,但求平息公子怒意。”
“哼~!”
小鵡戰戰兢兢領命而去。
金金一看這是個誤會,她撓撓腦袋:“既然是個誤會,那我就不在這里杵著了,以免你們一看到我就糟心哈!”說著就往門口走去。
“站住~!”
“嗐!不用送,別客氣哈!留步留步!我自個兒走就是了!”金金頭也不回。
“誰準你走的~?”
“我一向就自覺,從不麻煩人的!”金金越走越快。
“吃了本公子這么多好東西~,說走就走~,說不過去吧~?”連覓一揮手,整個樓層便包裹在一層結界中。
“又不是我要吃的,這不是你非要請客么,我又不是那種矯情的人,何況浪費食物多不好啊,粒粒皆辛苦,你懂不?再說了,我都還沒吃飽呢!”金金一看,這結界明顯閃過一絲雷電之力,她現在法力還沒完全恢復,硬碰硬是不行的,只好停下來,腳下停了,嘴卻不停地嘟囔。
“你~!”連覓從沒見過這么伶牙俐齒又大言不慚的人,氣得他滿臉通紅,連胸口露出的那一片都開始泛起紅來,“哼~,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如此淺顯的道理你都不懂~?”
“我又沒吃人!你請我吃的,難不成還要我付賬?”金金也不開心了,立刻開啟懟人模式,“我哭著喊著求著你請客了?還不是你自個兒犯賤,也不知道看中哪家美女了,想截胡也不找準點兒,莫名其妙劫了老子過來,飯也不給吃飽,還不準老子走,天底下有這個道理嗎?”
金金語速奇快,說起話來跟爆豆子似的,嗓音兒脆生生的。其實,她還有另一個目的,她想惹得這個丑男發火開打,打起來她就能吸收點兒法力,畢竟她是靠吃來增長法力的。
“你~!”連覓立刻怒上心頭,但他忍住了,拳頭捏得發白,一字一頓地說:“本公子不打女人~!”
別呀,金金心里暗叫,得打呀,不打我怎么吸收法力啊!
“不打女人?你是怕打不過吧?”金金故意撇嘴,擺出一副無比藐視的樣子,“我這法力還被禁錮著呢,你都不敢動手,要是我法力都在,你不得害怕得鉆床底下去啊?”
她環顧一周,肯定地點點頭:“嗯,還真得鉆床底下,別的也沒地兒鉆去。”
“本公子收集了那么多錦繡~,還真是缺一個伶牙俐齒的~,你倒是獨樹一幟~!有趣得緊~呵呵呵~!”連覓不怒反笑了。
連覓一笑,金金可就急了:“收集?你當老子是什么,還收集?收你個大頭鬼。”
“本公子越看越覺得你有趣了呢~,或許~綁錯了便是你我的緣分~。”
“緣分?猿糞才對!老子已經有媳婦了,誰稀罕你個丑到爆的暴露狂?”
“罵吧~,越罵本公子越開心~,哈哈哈哈~!”
“你個死變態~!”金金憤怒地踹了一腳茶幾,茶幾應聲而裂。
連覓笑聲一噎,茶幾,那是母親生前定的,滅門那天還沒送來,這才得以留存,事實上這一屋子的用具都是母親特地為他定制的,就等著他的調令一送到就大張旗鼓地給他安置過去。
“茶幾~,我的茶幾~!”連覓撲上去抱住茶幾,一臉的悲切。
金金立時雙眼放光,嘿嘿,小樣兒,終于抓住你痛腳了,越罵越開心是吧?嘿嘿!她立迅速轉身朝另一個最近的家具,一張貴妃榻撲過去,連覓急忙丟下茶幾過來護著貴妃榻。
不想,金金不過虛晃一招,她見連覓跟來,立馬跳開往最遠的屏風撲過去,連覓的速度哪有金金快,想當初饕餮也被她耍得團團轉呢。
他根本趕不及,只來得及飛出一個法術想護住屏風,金金一看來不及打破屏風了,索性張嘴就是一口。
“咔嚓”一聲,屏風缺了一大塊。
“你...你...給我停下!”連覓急得連獨有的慵懶尾音兒都沒了,心疼的抱住被金金啃掉一塊兒的屏風。
金金咂摸了兩下,感覺這一口屏風吃下去后,體內的輪穴竟隱隱有些靈力灌注的感覺,難不成是這屏風的材質的問題?
可惜了屏風被連覓護著了,她現在的法力還沒恢復呢,她又瞄向剛才被她踹裂的茶幾,趁著連覓心疼屏風的空檔,悄悄地撲過去,啃了兩口,果然滿口靈力。
金金興奮極了,原來這屋里的家具都靈氣充沛啊,她放心地大快朵頤,茶幾很快消失了三分之一。
連覓大吼:“住口!”
金金哪里聽他的?跟連覓玩起了你追我跑,你停我咬的游戲。
金金為了啃食方便,早就變回了原形,原形的速度壓根兒不是連覓能跟得上的,就這么一會兒功夫,覓錦閣頂層便千瘡百孔。
覓錦閣頂層一應家具全部無法幸免,金金連柱子都沒放過,現在的頂層搖搖欲墜,若是風稍微大點兒都能直接將閣頂吹落。
“嗝~!”金金邊跑邊吃,還要防著連覓偷襲,也不小心吞了好多空氣,一停下來便打了個嗝兒。
“吃...飽...了...?”連覓咬牙切齒,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
“沒呢,老子哪有這么快吃飽,都不夠老子塞牙縫兒的。”金金舔了舔牙縫兒,又咂咂嘴,“不過,你這家具味道倒是不錯,跟蘿卜似的,脆生生的!”
金金當然不會告訴他家具有靈氣,她這么一通啃食,輪穴 里已經充滿了靈力,只要多些時間消化消化,不用太久,她就可以嘗試沖擊禁錮。
“吃飽了就用你來補償!”
“補償什么?”
“補償這滿屋的家具。”
“你這人真小氣,飯不給吃飽也就算了,家具都不給吃?”
“這是我娘留給我的念想,最后的念想!”連覓失控地大吼,“你居然啃壞了它們!”
“啊呀,那真是對不起。”金金的道歉十分敷衍,“你不早說啊?早說我就不吃了,餓死也不吃啊,我這人最講道理了,你說別吃我不可能還吃的,你不說我當然繼續吃了,大家講道理嘛...”
“住口!”連覓捂著耳朵,煩躁的大吼,“本來想將你留在覓錦閣做個藏品,現在,我只想殺了你!”
金金一直在努力沖擊禁錮,就在這時她感覺渾身一輕,這是沖破禁錮了,她甩甩長耳朵:“你要殺我,就別怪我先吃了你!”
話音剛落,金金就動手了,她可是連大圣都敢斗上一斗的主,那時她幾乎是法力盡失的狀態,如今她得了父母的法力溫養,已經不可同日而語了。
連覓竟招架不住,他心中驚慌不已,因為他感覺不到危險的預警聲,以往每每有人對他動了殺意,他便能第一時間知曉,難道是以前那預警聲音失靈了?又或者這混血妖對自己沒有殺意?
其實他猜得不錯,只是他不愿相信而已,金金從來沒有學過主動進攻,她從小練就的最擅長的便是防守,這番打斗都是連覓主攻,金金只有一招,磕擋而后吞掉攻擊。
金金不會進攻,那預警的聲音也無從發揮,但連覓的法力快被金金吞噬殆盡了,他只擅長在預警聲提示下將對手一招斃命,并不習慣這種長時間的打法。
終于,金金趁連覓無暇顧及時,肆無忌憚地張口一吸,所有家具通通進了她腹中。
“我要殺了你!”連覓吼聲震天。
“來呀,來呀,老子怕你不成...”金金話還沒說完,閣頂便傳來一陣吱呀聲,“呀,房頂要塌了!”
金金忙往外跳,她已經掙脫了禁錮,法力恢復后便不會再擔心外圍的結界,張口一吸,結界瞬間崩塌。
只是這結界帶著雷電之力,金金只覺得嘴巴里麻酥酥的,心說,就當這是麻辣口味的了。
落地瞬間,金金恢復人形,眼看閣頂快要落地,她覺得或許這閣頂也是好東西呢,本著寧吃錯不放過的原則,金金很盡心地吸了一大口。
“咔嚓”一聲,極其細微,像是結界破碎的聲音,缺了一角的閣頂在落地前變化為了一地碎片。
“嘭”地一聲巨響,煙塵中掉出一頭巨獸,形似牛,頭上沒有角,只有一條腿,渾身有雷電閃過。
它抬頭,“昂~”地一聲,吼聲震天,金金奇怪地望著它,這家伙怎么只有一條腿?其余三條呢?誰動了我的牛腿?除了被人搶食的憤怒,她心中還有另一種莫名地沖動,尤其聽到那巨獸一聲巨吼后,她好似被冒犯到了,心中突然涌出一股怒火,呼之欲出。
“嗷~”,金金仰天長嘯,將心中那股怒火噴發而出,這聲音竟隱隱有后來者居上的趨勢,幾乎是瞬間便蓋過那頭巨獸的吼聲。
果然,那巨獸一聽金金的吼聲,立刻便沒了聲音。
巨獸便是被連覓囚禁的幻界老界主,連夔,他的本體便是夔牛。
連覓在巨獸露面時已經驚駭無比,金金那后來者居上的一吼,更是嚇破了連覓的膽,那是一種銘刻在骨子里的懼怕和臣服。
金金到底是什么來頭?這一聲吼竟比他親爹還要攝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