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文蘭公子一行人進入場景中心地帶時,那邊已經(jīng)聚集了不少妖了。
包括九公主,一書得道,星醬在內(nèi),還有好多其他家族的精英們。
“嘿,來的人還不少!”一個穿羽衣的白發(fā)男妖神情興奮。
“什么叫不少?所有參與者都要過來,還得在一月期限內(nèi)過來,今天就是最后期限了!”他旁邊是個穿獸皮的黑皮膚男妖。
白發(fā)男妖驚訝:“我怎么不知道?”
“系統(tǒng)任務都通知了的,切,你要是不知道,會到這里來?”黑皮膚男妖白了他一眼。
“我是跟著我女神來的!”白發(fā)男妖有些害羞。
“女神?源界哪來的女神?”
“喏,那邊!”白發(fā)男妖一指群妖中心。
黑皮膚男妖運起目力,這才發(fā)現(xiàn),圍得水泄不通的群妖中心,有個穿獸皮背心加短裙的少女。
只看得到背影,不過,這背影足夠讓他驚艷了。
紅發(fā)高束頭頂,以一根細枝插住,這發(fā)型讓她細白的脖子更顯修長,順著脖子的線條向下,分別向兩邊延伸出圓潤的肩線。
背心和短裙中間露出一截纖細的腰身,順著腰線向下擴出豐盈的臀部,短裙下那雙筆直修長的雙腿,那白嫩的肌膚,無一不吸引黑皮膚男妖。
“女神~!我要做你的頭號忠粉!”黑皮膚男妖突然振臂高呼,直奔群妖中心而去。
“哎~,那是我的女神,我才是頭號忠粉!你連正臉都沒看到呢,搶什么名頭?”白發(fā)男妖直追而上。
兩只妖你追我趕下之下,難免發(fā)生碰擦,本來就人滿為患的中心地帶,被這兩只碰碰撞撞下,更是掀起一波騷亂。
“哪來的混混?竟敢撞老子?”一個被撞了一下的虬髯男妖怒吼著,揪住碰到他瘦小男妖。
“你說誰是混混?你才是混混,你們?nèi)叶际腔旎欤 北痪咀〉哪醒w型明顯比他小了一圈兒,但氣勢上絲毫不落下風。
“小樣兒,你個小混混,敢罵我全家?有種再罵一遍試試?”
“罵你怎地?試試就試試,你才混混,你們?nèi)?..啊...哎呀,你個老混混,居然真的動手!老子吃了你!”
兩只妖瞬間從罵戰(zhàn)升級成了肉搏大戰(zhàn)。
“啊?就罵個混混而已,至于嗎?哎喲喂,這打的...嘶~哦唷~這招夠陰的,太損了,嘖嘖!”
金金咂摸著嘴,邊搖頭邊欣賞,順便替先開口的男妖呼個痛,沒辦法,瘦小的男妖下手忒狠了,這一記偷桃使得又穩(wěn)又準又狠,估摸著被偷桃的男妖一輩子都會有心理陰影了。
“咦?執(zhí)法大人您不知道?”萬靈通驚訝。
文蘭公子也豎起耳朵聽著,其實他也不清楚,混混兩個字而已,應該沒多大殺傷力吧?
萬靈通擺足架勢,清清嗓子:“你們沒發(fā)現(xiàn)嗎?好多家族都是內(nèi)部通婚,為的就是血統(tǒng)純粹。”
“混混一詞,算是雅號了,顧名思義,血統(tǒng)不純,說的就是混血妖。”
金金幾人終于了然,是說的混血妖么?
“混血妖怎么了?”金金不以為然,“又沒吃他們家米!”
“血統(tǒng)純粹的妖,妖力也更純凈,傳承更...!”
萬靈通有些說不下去,因為血統(tǒng)的純凈也不過就是些老舊家族一廂情愿的想法而已,并沒什么實際用處。
還有一點,他不敢觸及源界的禁忌話題。
想想只得搖搖頭:“好像也沒什么特別之處!”
“事實上,混血妖的妖力更強,有些的是同時繼承父母雙方的妖力,一加一等于二,甚至是等于三的疊加妖力,確實比血統(tǒng)純粹的妖,要來得更強大!”
金金和胡小猁對視一眼,他們倆都是混血妖,說不準,也會被這源界的老牌家族排斥。
但是,自家事自家知,混血妖到底有什么強大之處,抑或是不足之處,旁人也無從知曉。
兩只摩擦升級的妖,正忙不迭地你一拳,我一腳,你來我往的好不熱鬧。
周圍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妖比比皆是,更有甚者,居然當場開盤口,堵起輸贏來。
兩妖打斗間,不免動作幅度偏大,而這一后果便是:傷及無辜。
一個動作稍慢的妖嬈兔妖,躲避不及,被狠狠撞了一下,摔倒在地。
“嚶嚶嚶~,好痛~!”兔妖只拿樹葉以妖力粘合在一起,做了一條連身短裙,頂多是能夠蔽體。
這一摔,胸前的波濤立刻洶涌澎湃,旁邊的男妖看得一愣一愣地,眼神跟著洶涌的波濤晃了好幾晃,“咕咚”一聲,喉頭不自覺地動了一下。
兔妖一向柔弱,憑著這柔弱又楚楚可憐的情態(tài),她吸引了許多裙下之臣,如今,突然被撞倒,居然沒有任何援手,她心里很是不爽。
“哎呀~疼~人家~好像摔傷了~呢!”
配合著欲起不起的一絲無力的掙扎,兔妖素手輕撫微亂的云鬢,黛眉輕蹙,嬌弱輕嘆,聲如柳絮,氣若游絲,軟綿無著。
倒是引得周圍一眾男妖,雄性荷爾蒙瞬間飆升至頂點。
“我擦,誰撞了我們家兔寶寶?”
“哪個不長眼的?出來,跟我家兔寶寶道歉!”
兔妖單手支撐,胸前擠出的溝壑幾乎埋下了現(xiàn)場所有的雄性...的心。
她輕啜兩聲,柔荑輕舒,纖纖玉指若有若無地一指打得正歡的兩只:“啊~不要怪他們,他們不是故意的,是我自己不小心~!”
這一句不說還好,一說,綠茶指數(shù)立刻爆表,但,周圍憤憤不平的雄性們十分受用這一套。
立刻,就有好幾個身影揉身而上,加入了戰(zhàn)團,但是,大家都還算保有理智,加入前都大喊了一聲:“老子吃了你~!”
倒也沒被美色沖昏了頭腦。
場面,一時混亂不堪。
侍衛(wèi)甲趁著騷亂也進入了場景中心,當然,他早就看見墨橘了,是以,他是蹭著邊緣溜進去的。
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快到強弩之末,胸腔內(nèi),一顆心臟“砰砰”直跳,似乎隨時都能跳出胸口。
頭暈腦脹,眼前時不時陣陣發(fā)黑,他直覺自己有些不對勁,卻無法集中注意力,絲毫想不清到底哪里不對。
要不是回家的強烈愿望支撐著他,他早就倒在半路了。
他抬頭仰望中心的那座高塔,陣陣眩暈讓他覺得,那高塔隨時都會朝他砸下來,他努力搖搖腦袋。
任務開始時還沒有這座高塔,十天前,陸陸續(xù)續(xù)有參與者收到系統(tǒng)通知,要求在中心高塔集中,那時候才有了它。
不管了,趕緊完成任務,然后,棄權(quán),回家,侍衛(wèi)甲的臉上一片輕松和希冀。
四下觀察過后,他發(fā)現(xiàn)周圍亂成一團,現(xiàn)在的機會剛剛好,他十分小心地避開紛亂的群妖,悄悄溜到中心高塔里。
太好了,高塔里一只妖也沒有,化為原形的侍衛(wèi)甲,順著高塔墻角溜到了靠近中心的位置,畢竟,亂斗的場面中,也沒誰會注意到一只灰不溜秋的小貓兒。
他很疑惑,外面看起來頗為壯觀宏偉的高塔,進到里面卻明顯草率過頭了,內(nèi)部竟是空的。
零零星星地幾點火光,完全沒法照亮整座塔身內(nèi)部,幸虧他本體是貓,有夜視能力,否則,就這點豆大的燈火,根本無法起到照明效果。
他的眉頭僅皺了片刻便舒展開了,嘿嘿,這塔究竟怎樣與他何干?趕緊留下記號,棄權(quán)離開,才是正經(jīng)。
他找了個火光照不到的墻角暗處,化為人形,取出黑筆,提筆就畫。
第一筆就覺得自己的胳膊有些抖抖索索的不聽使喚,后面的,更是提不起筆來。
他不斷提醒自己:回家!畫完,就可以回家了!
侍衛(wèi)甲努力凝神靜氣,催動自身妖力,灌注筆身,低喝一聲,快速運筆,直到最后一筆完成。
會心的一笑還沒有表露,更不容他喘口氣,黑筆倏地騰空而起,筆尖直指侍衛(wèi)甲頭頂頂輪位置,開始快速甩動。
甩出的墨黑之氣如柔軟的絲帶,又似堅固的牢籠,瞬間籠罩他周身。
那一道道墨黑之氣如有實質(zhì),雖不貼身,卻似繩一般緊緊束縛住了他。
他立刻感覺動彈不得,不止是身體不能動,·連神魂都被定住了,甚至他的妖丹都無法催動半分。
如今的他,就連驚恐的表情也做不出,家主說的...送我回家...難道...是這個意思?
下一瞬,他的思維也停滯不動。
黑筆此刻也停下動作,繼而開始反向甩動,將所有先前甩出的黑氣通通吸了回去。
隨著黑氣的回收,侍衛(wèi)甲的身形也開始漸漸變淡,直至最終消失,一切停歇后,黑筆似完成任務開始隱退,筆身漸漸消散。
才開始變得有些朦朧,整支筆身便突然一震,似被什么控制和禁錮住,一陣猛烈的震動后,黑筆消停下來,筆身周圍一陣金光閃過,而后,消失不見。
沒有人知道,侍衛(wèi)甲的痛苦。
被家主欺騙的痛苦,被黑筆寸寸斷骨,生生吸盡血肉的痛苦。
以及,億萬次,神魂化為齏粉復又捏和的,撕裂重組的痛苦。
他怨,怨家主欺騙。
他恨,恨自身弱小。
他憎,憎世道不公。
怨,恨,憎,三種情緒越來越多,由此產(chǎn)生黑氣也越來越濃重,被黑筆盡數(shù)吸收后,那支筆,已經(jīng)不能稱之為黑筆。
它全身裹挾著濃重死氣,沉沉死氣如九幽地獄下最深的黑暗,如蠻荒墟無界最利的罡風,無論誰碰到,就只有被吸收同化,墮為魔物的下場。
但,如此枯枿朽株之物,卻被那片金光輕松裹挾而去,也不知金光從哪里來的。
高塔內(nèi)的一切,外界無從知曉,卻不代表無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