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咯,老爸老媽,小姨小姨父,雅涵阿姨陸叔叔,快來呀!”黎晴晴趴在花園和房子連接的門上朝里面喊著還在麻將桌上的人。
黎晴晴才不管他們呢,喊完就轉身去燒烤架旁邊望著了,鼻子嗅一嗅,哇,好香!一定很好吃!
陸黎穿著熟悉的天線寶寶圖案的圍裙,手腳麻利流暢的烤著魚擺擺、雞翅、雞腿、牛肉、羊肉,還有加了佐料的茄子,他們把一只雞都宰成了塊狀的肉,將其置于盆內,調好佐料,攪拌均勻。
“你們三個倒是會省事,直接把食材都處理好了,烤熟就吃,這個年夜飯誰想出來的點子啊?”沈娜走到了黎晴晴面前,大人們都已經在擺放好的凳子上坐著了。
“母親大人,什么叫省事?我們為了這頓飯可是花費了很多時間和精力的好不好?!要不是家里的火鍋底料沒了,我肯定就上火鍋了。”黎晴晴不看沈娜,就盯著燒烤架上的吃食目不轉睛。
“黎晴晴,我和你爸可沒虧待過你,你這副讒貓樣真的讓我懷疑你到底是不是我親生的。”沈娜看著眼里只有燒烤的女兒,頗有些感慨。
“得了吧,母親大人,我貪吃的基因就是從你哪兒遺傳的,你還是乖乖過去等著吧!別把你熏著了,也別弄臟了你今天漂亮的衣服。對了,桌上有配料的,你還可以去調些蘸料。”黎晴晴毫不客氣地拆臺趕人,親媽也不能阻止她第一手接觸到烤好的肉。
烤著燒烤的陸黎和打下手的李云皓聽著沈娜母女倆的對話忍不住笑了,這母女倆幼稚得有點可愛。
“好了,端過去吧!”陸黎把盤子遞給黎晴晴,黎晴晴低頭感受了一下食物的芬芳,瞥了眼燒烤架上,笑瞇瞇地端著一盤子烤好的食物給大人們送了過去。
“晴晴,這燒烤還真的不錯,你們誰調的佐料啊?”沈蕓拿著一串烤肉吃得津津有味,其他人也同樣露出了好吃的表情。
“當然是陸黎了,你們先吃著,我們待會兒就過來。”黎晴晴笑著應道,一臉與榮有焉,她也有出力的,當然驕傲了。然后黎晴晴從桌上順走了一串小排骨邊啃邊往燒烤架那邊走去,嗯,果然很好吃,比想象中的還要好吃。
“陸黎,你的燒烤比我爸媽烤的好吃多了,我們邊烤邊吃一些吧!剛剛弄過去了那么多,他們喝著小酒,邊吃邊聊,也不會那么快就吃完的。”說著黎晴晴還從放置在一旁的籃子里拿出了三瓶啤酒,遞給了李云皓和陸黎。
陸黎接過啤酒,挑挑眉,“你會喝酒?”
“嗯,是啊,很奇怪嗎?”黎晴晴喝了一口啤酒,她覺得燒烤配紅酒,實在不太配,白酒容易上頭,還是啤酒吧!
陸黎仰頭喝了一口,狀似不經意地看了李云皓一眼。
“她可是女中豪杰,當初高中畢業,姑父說要教她喝酒,知道自己的酒量之后,以后在外面要是同學同事聚餐之類的,超出自己酒量的,就不準喝了。她就很老實的和我姑父一起喝上了,結果,哈哈哈,我姑父醉得不省人事,她還有點兒理性,不過后來鬧著還要繼續干杯,還是醉了個一塌糊涂,大醉鬼和小醉鬼差點把屋頂都掀了,不過最后還是被沈老師武力鎮壓下去了。”李云皓邊說邊笑。
黎晴晴也在笑,回想起當時自己和老爸的糗樣,人生啊,總得要有點樂子,娛樂自己,也能娛樂他人。
三個人陸陸續續地聊著天,烤著燒烤,把不容易熟的放在烤架上慢慢煨著,烤熟了的就端著過去和大人們一起邊吃邊胡鬧著玩笑著。
“什么?娃娃親?”黎晴晴一臉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家母親大人。
“是啊,以前我和你爸剛結婚還沒懷上你的時候,就和你雅涵阿姨約定好以后如果我們一個生女兒,一個生兒子,就做親家。”沈娜一本正經的臉色讓她的話顯得無比真實。
“老爸,這事兒你知道嗎?”黎晴晴看向黎楊。
“嗯,知道。”
“雅涵阿姨,我媽說的是真的嗎?”黎晴晴再次求證,這兩個媽媽想得還真挺早的。
陸雅涵微微一笑,“真的呀!”不用黎晴晴問,陸梓峰就附和著自家老婆,”挺好。“
黎晴晴看了看身邊的陸黎,他的臉上倒是沒什么驚訝或是欣喜的表情,“陸黎,這事你知道嗎?”
“嗯。”小時候媽媽就經常說沈娜阿姨的女兒特別乖巧可愛,也開玩笑的說過那是自己長大后的媳婦。本來是要帶自己也去見見的,可一直都沒有合適的機會,不到一歲的時候媽媽就帶著自己離開了A市,換了聯系方式,誰也沒告訴。
“唔,好吧,也沒什么關系,反正也當不得真,我和陸黎還沒出生你們就開始商量上了,也不問問我們的意見,萬一我們倆沒對上眼呢?而且現在是21世紀應該自由婚戀。”黎晴晴望著沈娜,實在想不明白,為什么兩個媽媽之間居然會有做娃娃親的想法,關系再好,也得看兒女自己的意愿呀!這種口頭商量,怎么可以當真?重點是都什么年代了呀?還娃娃親。
“那你們現在對上眼了嗎?”李云皓突然插嘴問了沈娜想要問的話。
黎晴晴看著大人們的八卦調笑小眼神,沒出息的紅了臉,“這是重點嗎?安?重點不是這個,今天的燒烤這么好吃,我還沒吃夠。”
說完黎晴晴就不再看大家的眼神,悶聲吃著燒烤,還暗中掐了一把李云皓,李云皓要叫出聲的時候,黎晴晴塞了一串烤肉,給了他一個眼神,李云皓敢怒不敢言。
一旁的陸黎倒是一句話沒說,只是起身去燒烤架那邊翻了翻上面的菜,撒了撒佐料,沒過一會兒又端著一盤烤好的燒烤坐了回來。
日與月交換了時間和位置,星星一顆兩顆三顆無數顆地綴滿了天空,黎楊拿出了之前就備好的煙花,點上火,飛快地跑開,“咻~嘭”“咻~嘭”......
煙花綻放得短瞬而又極其瑰麗漂亮,很美的煙花,很熱鬧的新年。
吃得差不多了,大人們回了屋子,黎晴晴從箱子里拿出了“火樹銀花”點燃,瞳孔里倒映著煙花漂亮的顏色與光芒,笑得像個孩子,又拿出“仙女棒”和一些小的煙花爆竹要分給陸黎和李云皓。李云皓歡歡喜喜地接過,陸黎卻抿抿唇,微微扭頭,聲音淡淡,“不用,幼稚。”
“陸黎,你能不能尊重一下這些煙花?它們哪里幼稚了?大人聊他們的,我們就要玩我們的。”黎晴晴說得頭頭是道。
“我是說你們兩個幼稚。”陸黎看了一眼開開心心,想玩煙花的姐弟倆。
“陸黎,這不叫幼稚,這叫童心。”李云皓反駁,不給陸黎說話的機會,直接把陸黎從凳子上拉起來,三個人就在小花園里玩開了。
陸黎像個木樁子一樣,黎晴晴和李云皓把煙花塞給陸黎,點燃,陸黎就那么拿著“仙女棒”一動不動的站著,黎晴晴和李云皓倒是撒丫子玩得歡。
李云皓看了眼不動聲色,目光明里暗里追隨著黎晴晴身影的陸黎,誒,陸黎,你的情商要是有智商的一半高,估計你已經是名正言順的了,還是得看我的。
“黎晴晴,你讓陸黎陪你玩會兒,我去客廳吃點水果。”李云皓說著就溜進了屋子。
“是豬嗎?還吃!”黎晴晴一邊嘀咕一邊向站著不動的陸黎走過去,舞著手里的煙花,“陸黎,大過年的你不要板著臉嘛!笑一個唄!之前不是還好好的嗎?”
陸黎還是不說話,也不笑,只是靜靜地看著手里的煙花燃燒綻放,然后熄滅。
“哦,我知道了,是不是剛剛我母親大人說的娃娃親的事讓你不樂意了?你不是知道嗎?難道你當了真,但是你有喜歡的女孩子,所以很苦惱?”說到這里,黎晴晴莫名覺得心頭有點堵,有點澀。
陸黎把目光移向了黎晴晴,眼里是她看不懂的神色,難道自己說對了,想了想,擠出一個笑容,轉過身與陸黎并肩站著,又點亮一根煙花,“哎呀,大人們都是說著玩的,你不用太當真,我也沒放在心上,你喜歡哪個女孩子,勇敢去追就好了。”
她為什么不當真?不放在心上?她不喜歡自己嗎?可是她的神情又哪里像是不在意?
“黎晴晴,你是不是喜歡我?”陸黎這會兒不開口則已,一開口就讓人有些難以招架。
黎晴晴深深的呼吸了口氣,看著即將燃盡的煙花,想到自己的猜測,她想要對陸黎說我沒有喜歡你,不用有什么負擔,即使有,也只是朋友之間的。
話還未開口,陸黎就說,“我知道你喜歡我,我喜歡你喜歡我。”
黎晴晴的煙花在這一瞬間正好燃完,聽到陸黎的話,煙花棒從手中掉落,轉身抬頭望著陸黎,眸子里有些不解,我喜歡你喜歡我,這個句子應該怎么斷句?她要不要否認陸黎的話呢?
一陣風吹過,陸黎抬手撫了撫黎晴晴的發,勾起唇角,笑得溫柔,“因為我喜歡你,黎晴晴,我喜歡你。”
陸黎是對自己告白了嗎?這么突然直接的嗎?自己的心跳得好快好快,黎晴晴的手不自覺地放在了心口的位置。
“聽到我們有娃娃親的消息,為什么你似乎不太開心?是害羞嗎?”陸黎收回自己的手,低著頭就那么看著黎晴晴,臉上的表情就像是誘騙小白兔的大灰狼,帶著笑意和溫和,還有絲絲哄誘的味道。
“什么啊?!我只是覺得娃娃親這種東西不靠譜,我,我就是喜歡你又怎么了?喜歡就一定要在一起嗎?萬一哪天不喜歡了呢?”黎晴晴直直地迎上陸黎的目光,話卻越說越小聲了。
喜歡為什么不在一起?喜歡的時候又何必考量著會不會不喜歡的事呢?
輕笑聲從陸黎的口中逸出,行隨心動,陸黎一把拉住黎晴晴的胳膊,將她圈進了自己的懷里,“黎晴晴,我會一直喜歡你。”
黎晴晴在落入陸黎懷抱的時候就懵了,心臟像是漏了一拍,有些不知該作何反應,陸黎的話低低淺淺卻又清晰無比地進入了她的耳中,想要說什么喉嚨卻又好似不會說話了一般,陸黎像是知道她會有這般反應,手輕輕拍撫著她的背。
這是不同于曾經歲月中的任何一個擁抱,心中有著欣喜,有著期待,有著嬌羞......這個懷抱很舒服,這是喜歡,黎晴晴一直都知道,從陸黎回國之后的再次相遇,她對陸黎除了熟稔,還有心動。
白胖別扭的陸黎和高大帥氣的陸黎仿佛重疊在了一起,他對她,一直都很好,他于她,是鮮少提及卻從未忘記過的存在,沒有人知道啊,當年小小年紀的她曾想過要保護著這個男孩子很久很久,但現在的他儼然已經成了一個可以獨自面對風雨的男子漢。雖然這個告白和自己以前想象過的有些不一樣,但她依然歡欣。
黎晴晴的雙手緩緩地放在了陸黎的背上,她明顯感覺到自己背上的手停止了動作,抱著自己的人身體也明顯愣了一下,黎晴晴開口,“陸黎,我也喜歡你喜歡我,你要讓我一直喜歡著你啊!”
陸黎感受到黎晴晴的動作,聽著她話里的笑意和俏皮,收緊了懷抱,絢麗的煙花下,滿天的星光中,這個擁抱顯得那么美好,無關世間任何人任何事物,只因為兩個彼此喜歡著的心。
“外面冷,我們回去吧!”陸黎想要牽黎晴晴的手。
黎晴晴卻躲開了陸黎的手,“那個,陸黎,在家里還是收斂著點,我怕母親大人揍我們。”目光突然瞟到了地上的一口袋東西,“陸黎,等我一下。”
只見黎晴晴從拿袋子里拿出了幾個紅薯,放進了炭火里煨烤著,冬天里的烤紅薯,絕對的美味。
拍拍手,起身看著陸黎,笑了,眼里像是有著一彎清泉,“好了,我們回屋里去吧!”
陸黎走到黎晴晴面前,看了眼炭火的方向,對著黎晴晴說,“沈老師不會揍我們,因為我們的緣分是她和我媽定下的。”抬手捏了捏黎晴晴的臉蛋,繼續說道,“黎晴晴,以后你別想松開我的手,走吧!”
陸黎往前走著,他知道黎晴晴只是有些不好意思,時間還長,他們的未來也很長,黎晴晴跟在他的身旁,臉上隱隱有著笑意,她知道陸黎不是生氣,只是選擇了理解,這個年,很特別。
回到屋里的時候,似乎沒有人過分關注黎晴晴和陸黎,大人們這會兒在玩撲克牌,電視上播放著春晚,李云皓坐在沙發上吃著削好的水果,看著兩人進來的時候,嘴角抑制不住的勾起了一抹笑,又很快地壓了下去,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拿著水果叉指了指桌上的水果盤,“嘗嘗水果,可甜了。”
今晚是除夕,要守歲,祝愿家中老人健康長壽,新的一年吉祥如意。
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大家都坐在了沙發上,一大家子人一起吃著年貨和黎晴晴烤好的紅薯,看著春晚,十二點的鐘聲即將敲響,三小只收到了大人們厚厚的紅包,尤其是黎晴晴,雖然下午的比武黎晴晴輸了,但黎晴晴最開始是踢到了陸黎的。
看著黎晴晴拿著大紅包,說著漂亮話,哄得大人們眉開眼笑,李云皓挨著陸黎的耳朵小聲說,“揍你還能賺錢?!陸黎,你也讓我揍兩下唄!”
陸黎沒好氣地看了一眼李云皓,“你不是黎晴晴。”你不是她,我不會放水,更不會手軟,我爸媽也不會多給你大紅包。
煙花爆竹隨著新年鐘聲的敲響齊齊綻放,新的一年來到了。
睡覺的時候,黎晴晴才發現自己的書桌上多了一個紅包,打開一看,里面有一條非常精致漂亮的項鏈和一張漂亮的小卡片,項鏈的吊墜是一只很可愛的小羊,小羊的尾巴是小小“L”的樣子,而卡片上面龍飛鳳舞地寫著——今后歲月我守你意樂無憂,黎晴晴,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