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蛋糕之前,黎晴晴也接到了室友們的生日祝福電話,順帶嘮嗑家常生活,黎晴晴掛了電話,李云皓去喊沈娜和黎楊,陸黎則把蛋糕提了出來,放置好后,插上生日蠟燭。
蠟燭由黎楊先生親自點上,屋里唯一的光亮與溫暖就是這蛋糕中間的蠟燭,19,他的女兒又平安健康的長大了一歲。
黎晴晴看了看身邊圍著她站著的幾個人,嘴角上揚,伴隨著生日祝福歌閉上了眼睛,雙手交叉于胸前,黎晴晴其實沒有想好要許什么愿望,每一年她的生日愿望都是同一個——希望家人平安健康,幸福快樂,而今年,不如換一換吧?嗯,希望身邊人都能得到想要的幸福。自己的幸福嘛,自己會抓得穩穩的。
黎晴晴睜開眼,吹滅蠟燭,燈亮,咧開嘴笑了笑,“來來來,吃蛋糕咯!”
李云皓端著手里的一盤蛋糕,看看黎晴晴,看看陸黎,小眼神里跳動著躍躍欲試的光,黎晴晴正好捕捉到李云皓眼里狡黠的光。
“李云皓,你別忘了上一次往人臉上抹蛋糕的后果,沈老師可盯著你呢!”黎晴晴用叉子指了指李云皓,說完之后,又往嘴里送了一口蛋糕。
黎晴晴話剛說完,沈娜的眼神就看向了李云皓。
李云皓僵了僵身子,然后嘿嘿一笑,“沒有哈,沈老師的教導我時刻銘記于心,我最乖了。”李云皓一口一口地吃著蛋糕,他沒忘,當然沒忘,那想忘也忘不了不是。
那是小學畢業之后黎晴晴和李云皓的生日,陸黎已經離開了,那天家里請來了好些同學,黎楊先生特意買了好幾層的大蛋糕,李云皓和黎晴晴互相往對方臉上抹著蛋糕上的奶油,半大的孩子們鬧成一團,不知道怎么的,李云皓就和其中一個男孩子打起來了,李云皓哪是肯吃虧的主,脾氣一上來直接把蛋糕盤子糊人臉上了,還趁著人家臉上有奶油看不清的時候,揍了人好幾拳。
沈娜和黎楊一進屋,就聽到哇哇的哭聲,看到到處都是奶油沫子的客廳,聽著李云皓和那個男孩子講完之后,李云皓還不覺著自己有錯,沈娜冷著臉讓黎楊馬上出去買十個小蛋糕回來......
沈娜把那個男孩子收拾妥帖,進行了一些口頭教育,連著黎晴晴這個壽星之一也被教育了,等黎楊買完蛋糕回來,又負責把其他的孩子安全送回家,而李云皓就比較慘了,等孩子們都走完,沈娜讓李云皓把十個小蛋糕都要吃完,一口都不準浪費,李云皓同學開始還挺硬氣,吃到第六個就開始眼睛含淚,吸吸鼻子,委屈得不行,第七個吃到一半就忍不住大哭,邊哭邊嚎,沈老師,我錯了,以后我不那么欺負人了,我也不這樣浪費了,錯了,錯了,嗚~不吃了,吃不下了,嗚嗚~
站在一旁老老實實反思的黎晴晴看不下去李云皓哭天喊地的樣子了,本著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豪氣,幾個箭步上前,在李云皓和沈娜驚訝的目光中,分分鐘就把剩下的兩個半蛋糕解決了。接著,沈娜帶著黎晴晴和李云皓圍著小區跑步消食,李云皓那不愛運動的能跑多遠?可在沈娜的威壓下,硬著頭皮跑,直到跑不動為止......
生命誠可貴,別惹沈老師。
說說笑笑,玩玩鬧鬧到十點,差不多該洗漱休息了。
黎晴晴洗漱完又突然有些想喝水,走到客廳咕嚕咕嚕喝水解了渴,轉身卻發現陸黎站在自己房間門口,走上前,“還不睡?”
“我輸了,你可以說條件。”陸黎不等黎晴晴問,就開口說明了自己在這里等著的原因。
嗯?黎晴晴有些沒反應過來,“什么輸了?”
陸黎看了一眼黎晴晴,“你不記得的話,那我就當你沒說過。”說完,就要回自己的房間。
“欸欸欸,停,我想起來了,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怎么能反悔?”黎晴晴想起來了,是當時他和陸黎打賭李云皓會不會回來這件事,但黎晴晴不知道的是因為小學那幾年過的都是農歷生日,所以陸黎一直記著的也是他們的農歷生日,他也沒想到現在黎晴晴和李云皓不過農歷生日了,加上那幾天事情太多,就沒注意時間,所以這也算是黎晴晴鉆了個空子吧?
有關于黎晴晴的,他向來都是記著的。
明明是你自己不記得,還說我反悔?陸黎挑眉,“沒準備要反悔,你說吧,什么條件?”
“什么條件都可以嗎?”兩個房間中間的這條小走廊 ,燈光是暖色調的,投照著兩個兩兩相望的人,不知是不是錯覺,竟有種時間被定格住了的感覺,這個畫面著實不適合第三個人的出現。
“只要你敢說,我就敢去做。”如果是摘天上的星星月亮什么的,確實很難,但不代表做不到,只不過,此星星月亮非彼星星月亮罷了,辦法都是人想出來的,只要黎晴晴想要的,自己傾其所有都會努力去做到。
“嗯,我的條件就是———就是你再答應我100個條件。”黎晴晴嬉皮笑臉。
“認真的嗎?如果是,1000個都可以。”陸黎愣了下,隨即答應道。
黎晴晴看著陸黎的神色,全然不像是在開玩笑,可她是開玩笑的,撓撓自己的后腦勺,“那個,剛才我開玩笑的啦!只有一個條件,那就是為我唱首歌。”之前想了很多很多的條件,斟酌再三,黎晴晴覺得還是這個比較滿意。
“現在嗎?”黎晴晴的這個條件著實讓自己意外了一把,欺負自己不喜歡唱歌?陸黎確實不怎么喜歡唱歌,也沒在別人面前唱過歌,似乎自己都不了解自己的歌聲是怎樣的。
黎晴晴仔細地觀察著陸黎的表情,原來陸黎也會緊張和害羞啊?!哈哈~“不,不用,等你準備好的時候再唱給我聽吧!”
陸黎心里面長長的松了口氣,只要不是現在就好。“好,我答應你。”
“對了,陸黎,我想問問,為什么你的胃不好?”
空氣仿佛突然安靜了下來。
黎晴晴看著陸黎抿唇不語的模樣,揚起一抹笑,“嗯,如果不方便說的話,那就不說,反正現在的你好好的,以后你也會好好照顧好自己的胃的,畢竟,要順帶上我啊!”黎晴晴對于陸黎的廚藝真是沒話說,大寫的喜歡和佩服。
“沒有不方便,我是在想怎么和你說。”頓了頓,陸黎垂了垂眼眸,聲音很低,帶著絲絲回憶的口吻,“我和我媽剛去國外的時候,生活條件還不如在國內,有時候我會偷偷的把一塊面包壞的地方掰開扔掉,把好的地方吃了,然后把新鮮的面包悄悄塞進她的包里,在學校住校的時候也會自己想些辦法賺錢,但大多時候吃的都不是很有營養的東西,但也還好,那時候的我,看起來還是有些胖,才能讓我媽相信我是吃飽吃好了的,后來我媽抓住了機會,加上她自己的實力,生活條件好多了,再后來遇到我爸,就都好了。”那個時候,沒有零食,沒有玩具,水果都成為了奢侈品一般的存在,因為媽媽給他的一點點零花錢他都偷偷攢下來拿去買了書,而媽媽剩下的收入也只能勉勉強強讓母子兩人不至于被餓死、凍死,有個遮風擋雨的小屋子罷了。
陸黎挑著一些不打緊的說,說完之后,還是沒有抬眸去看黎晴晴的樣子,那個時候自己一塊面包都要悄悄分成好幾頓吃,就是為了讓在努力工作的陸雅涵吃得好一點點,可是后來陸雅涵發現了,他的小pp生平第一次被揍了一頓,可是,那又怎么樣呢?他提出住校,也是為了讓陸雅涵省一些公交錢,少走一點路,那時候啊,那時候的日子如果可以的話,真是恨不得一塊錢掰成好幾塊來花。
黎晴晴咽了咽口水,覺得喉嚨像是被堵住了一樣,心里某個地方也酸澀得有些疼,那個時候的陸黎和雅涵阿姨到底吃了多少的苦啊?聽陸黎的話似乎是輕描淡寫的過去,可是人生地不熟的母子倆人哪那么容易就扎根生活呢?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陸黎沒有聽見黎晴晴的聲音,抬眸,卻見面前的小姑娘一副欲言又止,明顯難過著的樣子,陸黎嘴角上揚了一點弧度,抬手揉了揉黎晴晴的腦袋,手順著滑下,停留在黎晴晴后腦勺的位置,“黎晴晴,那些,都過去了。”
黎晴晴想哭但是又哭不出來,想了想,是啊,都過去了,現在的安慰似乎也改變不了什么,主要是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咬了咬唇,黎晴晴上前一步抱住了陸黎,不帶任何愛情或曖昧色彩,是像好哥們兒之間的那種感覺,抱著,吸吸鼻子,大方地拍拍陸黎的背,“嗯,都過去了,你放心,以后我有好吃的就一定有你一份兒!”
陸黎被黎晴晴的動作和話語搞得有點哭笑不得,明明是有些感傷的氣氛,怎么黎晴晴就這么硬生生的轉變了畫風呢?陸黎抬手剛想回抱住黎晴晴,黎晴晴就已經退出了陸黎的懷抱,雙手搭在陸黎的肩膀上,右手還有模有樣地拍了拍,“陸黎,沈老師說過,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你看看你自己,現在多優秀啊!”
“哦,是嗎?哪里優秀?”陸黎挑眉問道。
“有錢、有顏值、有智商、有能力、會做飯。”
“沒了?”
“嗯,身材好。”
“你又沒看過,你怎么知道?”
“額,不用看也知道。”
“好吧,看樣子你眼力挺好的,那還有嗎?”
這人怎么一夸起來還沒完了呢?逼著自己用四字成語來夸嗎?黎晴晴腦海里瞬間浮現出了那些夸贊男子且經久不衰的詞匯,風流倜讜、玉樹臨風、英俊瀟灑、才高八斗、天縱奇才......睨了眼面前的陸黎,還是算了吧!當然不是說陸黎配不上那些詞匯,而是怕夸太多了,陸黎膨脹了。
不過嘛,黎晴晴對著陸黎展顏一笑,裝模作樣地撩了撩發,“嗯,你最優秀的其實是你有一個優秀的女朋友。”
陸黎:......
“誒,干嘛不說話?承認我優秀很難嗎?”黎晴晴拉下了臉,這時候不說話是幾個意思啊?
陸黎笑笑,捏捏黎晴晴的臉,“我是覺得優秀這個詞都不足以形容你的優秀了。”
黎晴晴愣了愣,然后兩人相視一笑。
“好啦,回房間休息了,陸黎,晚安。”黎晴晴有些想溜掉,看著陸黎笑著的樣子,心跳的加速度有點剎不住啊!
“晚安,黎晴晴。”
黎晴晴轉身,手搭在門把手上的那一刻,肩膀卻被握住,順著那雙手的力道轉了身子,落入了陸黎的懷抱,鼻尖縈繞著的都是陸黎沐浴后的好聞氣息,嗯,和她是同款沐浴露,接著,黎晴晴感覺到臉頰上有著柔柔的觸感,一聲很輕很輕的晚安飄進耳朵里,然后身子又被轉了回去,面對著自己的房門。
黎晴晴還沒轉身看到陸黎的表情,就聽到了陸黎房間門關上的聲音,誒,怎么還突然害羞起來了?喲喲喲,還不好意思呢!黎晴晴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壓不住,開了門,回了房間。
如果可以穿越回過去,她一定會在當年分別的時候把自己小金庫里的錢塞給陸黎,如果可以她一定會想辦法成為他的鄰居或是同學,用自己的方式照顧他,可惜,沒有如果,可惜,雅涵阿姨從來都不會告訴母親大人她的難處,沒有如果的話,那就只能寄予于未來,經濟條件上自己是滿足不了陸黎的,但是她會把很多的開心快樂帶給他。
對面房間里的陸黎,手按在了心口的位置,陸黎可不是因為害羞,是剛剛真的壓不住內心的心動,很想把小姑娘就那樣抱著喜歡著,一輩子不撒手的那種,可喜歡一個人,更多的應該是保護和尊重,所以還是努力壓制住了自己內心的小火苗,他對黎晴晴是比愛還要多的喜歡。
那樣多的喜歡就像是冰山的雪融化成了海洋,滿山的櫻花都成了累累果實。
唱歌嗎?黎晴晴,只要是你想要的,做不做得到,我都會去做。
過了兩天,李云皓走了,陸黎給他安排好了去“學習”的醫院,然后陸黎也有事離開了。
黎晴晴的生活倒沒有因此受到太多影響,非要說有些什么影響的話,那大概就是有些想陸黎了吧!畢竟陸黎在這兒陪著她吃飯、看書、過招,加上個鬧騰的李云皓,這幾天的生活就是熱鬧開心的調調。
沈娜今天有少年班的跆拳道課要教,黎楊要上班,黎晴晴坐在自家的秋千上晃啊晃的,手里還拿著葡萄味的白色巧克力冰淇淋,園子里的花昨兒澆了水之后,今天在日頭下倒是未曾有衰頹之勢,反倒是嬌艷燦爛得厲害。
抹了抹嘴,黎晴晴拿起了畫筆,看著面前畫架上純白干凈的畫紙,卻遲遲下不了筆,今天不想寫生,腦子里似是清晰,又似是混沌,想著想著,黎晴晴就在秋千上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已是日近西山,算了算時間,應該去把飯煮了,菜洗了,等老媽回來做菜了。
揉揉眼睛,伸了個懶腰,黎晴晴發出愜意的嘆息,風吹著,隨手捋了捋鬢邊的碎發,嗯?好好聞呀!
黎晴晴起身循著那絲絲芳香而去,原來是這兒的一小叢華灰莉開花了,華灰莉別名非洲茉莉,花開時便會散發出一種清香,不似荔枝玫瑰的香甜,也不似桂花的濃郁,就是一種自然的、柔和的芬芳。
黎晴晴腦海中突然想起了看到過的元代散曲作家徐再思的一首詩詞,“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云,心如飛絮,氣若游絲。空一縷余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證候來時,正是何時?燈半昏時,月半明時。”
雖然現在還是是白天,可是也克制不住心中的思念呀!突然有些希望開學的日子快些到來呢!有些想念活潑可愛的舒音,明媚大方的楊雯,傲嬌別扭的秦美人兒,戲精弟弟李云皓,還有那位答應了給自己唱歌的陸黎。
在醫院觀察學習的李云皓,因為陸黎開的“后門”,行動還是很方便的,戴著口罩,穿了身醫院實習人員的白大褂,隨身揣著個小本本和筆方便記錄。
李云皓做事很小心,盡量不打擾醫院工作人員,也不干擾到那些病人,但就是因為太小心了,才容易顯得不太對勁。
“誒,你鬼鬼祟祟干嘛呢?”李云皓感覺到肩上有一只手,身子僵住了,轉身印入眼簾的卻是一張清秀干凈的臉蛋,稚氣未脫,還好,是個可人的小姑娘,不過,怎么看著,像是在哪里見過呢?李云皓仔細回憶了下,又著實想不起來。
“我沒有鬼鬼祟祟啊,我就是記錄下病人的情況,方便以后的實習工作嘛!”李云皓下意識地摸了摸口罩。
小姑娘看著李云皓的動作更懷疑了,“你有沒有什么身份證明可以拿出來看看的?”
身份證明?這小姑娘難道是把自己當壞人了?開什么玩笑,哪有壞人長得像自己這么好看的?李云皓不理小姑娘,錯開身子,就要邁步離開。
小姑娘是來醫院找爸媽的,從這片區域過去會近一點,沒成想老遠就看到這個人躲在這棵樹后面鬼鬼祟祟的。
眼看著李云皓要離開,“別想走!”小姑娘反手就抓住了李云皓的后衣領。
“誒喲!”李云皓向后踉蹌了幾步,小姑娘家家的,看著挺斯文,勁兒怎么那么大呢?“放手、放手,小姑奶奶,我給你看身份證還不行嗎?”
可是自己出門沒帶身份證啊?李云皓磨磨蹭蹭地往衣兜褲兜里摸著,半天都拿不出身份證。
小姑娘懷疑的眼神更重了,“你再不拿出來,我可喊人過來了啊?”
啥?還喊人?“不是,小妹妹,我又不是壞人,喊什么人啊?”李云皓無奈了,什么啊,什么啊?這從哪里殺出來的程咬金啊!
李云皓話音剛落,剛從兜里摸出來的手機就響了,一看,是安琪拉打過來的。
“小妹妹,我先不和你說了哈,我有事要走了,拜拜!”李云皓拿著電話就要離開。
小妹妹?!自己都是讀高中的人了,哪里是小妹妹了?小姑娘在李云皓身子都還沒轉完全的時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扯下了李云皓的口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