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把我從回憶中拉扯回來。
“你是?”
我看著眼前這個眉清目秀,卻又有些憨厚的人。
“我是清風,是他們的師兄。”
“請進吧。”
清風坐下,從懷中掏出一個信封遞給了我。
拿出里面的書信,我認得出來,這是張真人的字跡。
上面沒有多余的話,只有十八個字:
入茅山,保性命;降妖譜,收百鬼;窺天機,得天道。
我放下信,直勾勾的盯著清風,企圖看出點什么。
但我失敗了,可能這真的是張真人留給我的,清風臉上只有憨厚的表情。
難道她為什么會留下書信?難道她跟佘老三一樣都知道自己要死?
收起書信,我旁敲側擊問是不是蕭長風讓他來的。
結果他卻說這是件秘密,是張真人親口讓他保密的,誰也不能告訴誰,哪怕最親近的人。
送走清風之后,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我從背包里拿出那個金黃色的卷軸。
攤開之后,上面是一個個窮兇極惡的邪祟跟妖魔鬼怪。
百鬼榜不重,卻能攤開很長很長。
百鬼榜已經完成七十多個,也就是說我還要再去收服二十多個鬼物就可以湊齊百鬼榜。
……
一夜無事,第二天一早,蕭長風背著手來到了門外。
拉開門,他很嚴肅的走了進來。
“蕭前輩。”
“怎么樣?你考慮好了嗎?”
“考慮好了,我陰陽眼的封印已經被我破開,而且我又是三陰人,只有加入茅山,方能保我安寧,我何樂而不為?”
“不錯,很有遠見,跟我去拜祖師吧。”
茅山偏殿的三清閣中,懸掛了歷代祖師或者掌門的畫像,最頂端,是三茅真君的畫像。
周圍都是茅山上排的上號的長老跟護法之類的,再者就是茅山的核心弟子。
按照程序,我應該先上香,然后磕頭,最后等待真君的認可。
從清風手中接過三炷香,插進香爐中。
這時候,除了最頂端的三茅真君之外,其他的畫像全部顫抖起來。
有些不明所以,但我并未停下,跪在蒲團上,我剛要磕頭,那些畫像竟然全部從墻上掉了下來。
我臉色難看,這特么是幾個意思?嫌我是拖油瓶?
蕭長風跟列位長老看到這情況也都是臉色大變。
這是什么情況?
人人都在交頭接耳議論此事。
“長陽師兄,你覺得這件事情是何原因?”
“無外乎兩個原因,一是他前世輩分太高,列位掌門承受不起,二是他并非我正道中人,是魔道中人。”
此話一出,幾乎所有人都在說我是魔道中人。
在他們眼中,我年紀輕輕,輩分不可能在歷代掌門之上。
但是原因只有我知道,我的前世是安倍晴明,輩分遠在這些掌門之上,但那只是我的前世,而且還是個日本人,為什么……
“我可以作證,張小友并非魔道中人,既然不是魔道中人,那可能就是他的前世是個大能的存在,列位先輩承受不起,既然如此,你就做我茅山的記名弟子罷了。”
“全憑前輩做主。”
我順水推舟,順利的成為了茅山的記名弟子,說白了也就掛個名兒。
我的住處依舊是那個地方,清風跟我一起。
路上,他對我的態度跟昨天完全不一樣,就像把我當成前輩一樣。
“大師兄,你不用這樣,我還是我啊,你不要在意掌門說的話。”
“掌門師叔說,以后你就是我們茅山的上賓。”
“真沒必要。”
說話間,我們已經走到房門外。
剛坐下沒一會兒,蕭長風就帶著那個叫長陽的長老走了進來。
他的手里拿著一把劍,是張真人的,叫七曜劍。
他揮手趕走清風之后,坐在了我對面。
“張兄弟,既然你已經入我茅山派了,我們也沒什么寶貴的東西給你,這把劍追隨天曦多年,不如就贈與你吧。”
“多謝蕭前輩。”
我弓著身子,雙手高舉,接過這把劍。
這是對他的尊敬,也是對張真人的。
寒暄一陣子,兩人結伴離開。
拿著劍,我走出屋子,推開了張真人的房門。
隨著吱呀一聲,一股獨特的薰衣草香味沁入我的口鼻。
房間里很潮濕,少說有三兩個月沒有住過,看來她一直沒有回過這里。
看著屋里熟悉的一切,感覺很惆悵。
短短半年不到,就陰陽兩隔。
還有孫敏……
從西山醒來的時候,并沒看到孫敏的尸體,那就說明她沒有死,或者是被別人救走。
但是當時是誰救了他?
我微閉上眼睛,仔細的回憶著當時的情況。
朦朧中,我看到一個黑衣人似乎帶走了孫敏的尸體。
猛地睜開眼睛,我面前站著一個人。
清風抱著被子跟枕頭站在那里。
“大師兄,你要做什么?”
“掌門命我過來保護你,所以我就暫住在這間屋子吧。”
“你能去旁邊的屋子么師兄?這個屋子,我想留著。”
“那好吧。”
清風轉身又走進跟我并排的那間屋子。
但是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間屋子里面好像都是封印鬼的壇子。
我起身跟過去,清風果然把那些封鬼的壇子挪到一邊,把被子什么的鋪在了那張土炕上。
看我站在門口,清風沖我憨笑了一下。
我有些彷徨,曾幾何時,廖文東也是這么對我笑的,但是最后他卻是敵人。
對于廖文東跟馮玲玲,我始終都有種唏噓的態度。
曾經讓我很信任的人,沒想到都是潛伏在我身邊的威脅。
“天玄…天玄……”
“嗯?大師兄你說。”
“我就是看你有點走神而已,你今天要去藏書閣嗎?”
“不了,我想到處走走,了解一下茅山上的師兄弟們。”
“好啊,我陪你去。”
“多謝大師兄了。”
茅山弟子的住宿處,在最北側,那里是茅山弟子的聚集地。
當時張真人只跟我說過,卻不曾帶我到這里。
走進這院子,所有人都穿著黃色的道袍在院子里看書。
有的則是練字畫符。
“大師兄。”
“大師兄。”
院子里的道士都跟清風打著招呼。
“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咱們茅山新加入的師弟,叫張天玄。”
“就是那個跟叛徒佘三鬼狼狽為奸的廢物唄?”
一句刺耳的聲音傳入我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