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他對面，他翹著二郎腿。
似乎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
“另一個呢？”
“找他做什么？”
“嶗山道士，數百年來隱世不出，為什么偏偏這個時候開始活躍在社.會上？”
“我不是嶗山的人。”
我拔出身后的劍，橫在腿上，“如果你不想死的話，最好離開這個人的身體。”
“那可真遺憾，我想再體驗一次死的感覺。”
他放下坐腿上的右腿。
這一下，我直接站起來。
“別激動，腿麻了而已。”
“你到底想怎么樣？”
“我想，殺人，我是厲鬼誒，當然以殺人為己任。”
“動手吧。”
我左手拿出一張符紙。
嗯？
我雙腳突然有一種被抓住的感覺。
我低下頭，卻什么都看不到。
拿劍在腳旁揮了兩下，感覺腳腕一松。
在抬起頭時，他已經到了我面前。
狠狠一巴掌抽在我臉上，我竟然被抽翻在地。
呸——
我吐了一口唾沫，剛要起身，一只大腳隨即壓在我的后背上。
右臂也被狠狠的踢了一下，本來就有傷在身。
疼的我齜牙咧嘴，渾身用力翻了個身子，我直接從地上跳起來。
抓起手中的劍就劈。
他的動作很快，每次在劍劈到之前都會閃開。
而且我每劈出去一劍就會感覺這劍更重一分。
二十幾下之后，我開始有些氣喘，我身上也被他手中的西瓜刀給砍出好幾條傷口。
他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怎么不動了。”
“你別囂張。”
我把劍收起來，從兜里掏出三張符紙。
“天以一生，地以六成。利潤萬物，滋養生靈。請為法水，道氣歸宗。邪穢滅處，書符建功。神兵火急如律令。”
三張符紙化作三團烈焰飛出。
他一口膿血噴出，直接破了這三張符紙。
趁這機會，我抓起劍向他的肚子插了過去。
隨著噗嗤一聲，劍尖從他胸前插入，在背后探出。
他眼中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似是很難相信我會傷到他。
趁他愣神的期間，我又掏出一張符摁在他的額頭上。
為了防止意外，我咬破中指在符紙上點了一下。
他剛開始只是劇烈的掙扎，到最后掙扎的頻率也變慢了。
最后直接昏了過去。
找了輛出租車，我把他送到我家旁邊的那家醫院。
可能是因為鄰居的原因吧，他們多收了我兩百塊錢……
出了醫院，看到旁邊有一個小超市。
我就在窗口的地方要了一個冰棍。
我正吃著呢，感覺肩膀被拍了一下。
我扭過頭，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大哥吧，滿頭大汗，而且臉色還有點不正。
“有事兒嗎哥?”
“小兄弟，你能看到這路上的人嗎？”
“您這不是開玩笑呢嘛，這大白天的路上都是人，怎么可能沒車。”
“我可能碰上事兒了。”
“您看不到？”
“是啊，我從徐州過來的，算上高速，我一個人也看不到，全都是車輛在自動行駛。”
我挑挑眉毛，指了指我家：“大哥，那個三層小樓看到了吧？二樓有個叫黃大仙的，挺靈驗的，我建議你去看看，不然你這樣早晚得出事。”
正說著話，這超市的老太太從屋里走出來。
“你把衣服鋪在路上，車子壓過去就沒事兒了，我們家老頭子早些年也碰到過這種事兒，也是這么辦的。”
這哥們估計也是以為我是拖，拿出車上的就要往路上鋪。
我上去一把攔住他，他這樣是自己沒事兒了，但是萬一那個清潔工過來撿這件衣服，就會成為他的替死鬼。
“小伙子，你這么做就不仗義了。”
“那你要這么做，可能別人就成了你替死鬼了。”
“死道友不死貧道的道理你都不懂？”
“懂，但也不能沒一點人性？我讓你去找那個先生，你為什么不去？我可以保證，他不收你的錢。”
他冷哼一聲，掙脫我的手，快步向我家走去。
我緊隨其后進了二樓。
黃永威看到后面還跟著我，一時間也沒說話。
“小子，這就是你說的先生？這么年輕，毛都沒長齊呢吧？”
“就是他，在荊州這地方你可以打聽打聽，除了他，還有誰夠靈？”
“有多靈？”
我瞥黃永威一眼。
他會以從桌上拿出一張符紙，手腕一抖，符紙瞬間自燃。
“魔術？”
“這是道術，你可以自己試一下。”
給他一張新的符紙，他抖了幾下一點動靜都沒有。
黃永威笑笑，從他手中拿過，手腕微震，黃符自燃。
“坐吧。”
“小師傅，剛才多有冒犯。”
“無礙，你有什么事？”
“我看不到路上的人，只能看到車。”
“被鬼遮了眼罷了。”
他起身，端起桌上那三清道祖面前的清水，沾了幾點抹在這司機的眼皮上。
“去窗口看看。”
“看到了，看到了。”
這司機喜出望外，然后作勢就要掏錢。
這時，我攔住了他。
“我說了不要錢，就是不要錢，你走吧，以后不要干這種損人利己的事情就好。”
“小兄弟，沒說的，這次是我太……”
“好了，我都知道。”
這司機大哥走了，不過臨走的時候，非要塞給我們二百塊錢。
目送他離開之后，我才低著頭上樓。
“事情辦完了？”
“嗯，算是吧。”
我把在曹格家發生的事情告訴他之后，他也有些疑惑。
不過他對我那一劍倒是挺好奇的，會不會捅死他之類的。
我也有些后怕，當時是急了眼了，也沒想這么多。
現在也只能祈禱曹格別死了，不然我可就成殺人犯了。
“你沒事兒吧？”
我轉身，看著臉色依舊有些慘白的黃永威。
“我沒事兒，今晚上好好補補就行，不過這一次確實傷了元氣，近期可能動不了手，不過我可以教你一些我們嶗山的道術。”
“你那個什么天罡什么什么的，也能教我？”
“這個不能，你又不是我們嶗山的人，這是我們立命的根本。”
“好吧。”
“不過你得先記住，遇到鬼之后不能慌，以不變應萬變，方可……”
“行了，別比比了，快開始。”
這時候，樓下傳來一道渾厚的叫喊聲。
“人呢？都死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