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戒指?”
餐廳里,凌絕見她盯著服務員的婚戒看了幾眼,笑著問她。
三天前他們去珠寶店取戒指,工作人員以為秦疏意就是那位陶小姐,想幫她試戴。
秦疏意正要拒絕,就先被去外面接了電話回來的凌絕隨口攔住。
“不是給她的。”
店里氣氛一時尷尬無比。
秦疏意笑著推回去,“它的主人還未回國,包起來吧?!?
之后她在他的要求下又給自己另選了一套首飾,唯獨沒有看任何戒指。
他以為她是不喜歡的。
秦疏意搖了搖頭,“是不喜歡,你知道的,我工作不方便,除了特殊情況我都不會戴的?!?
“什么特殊情況?”他下意識地接話。
秦疏意手肘支在桌上,單手托住下巴,看著給她剝蝦的凌絕,笑容清淺。
“婚戒吧。”
不得不說,即便只投入三分,凌絕這個男友做得也很不錯。
男人手下未停,在桌面氤氳的茶霧里看不真切面容,又似帶著調笑,“向我催婚?”
他將裝滿蝦肉的盤子推過來,洗干凈手,“戀愛不好嗎?”
他摸摸她的頭,“你乖一點。”
秦疏意杏眸微彎,“好。”
不想結婚,他是明確說過的。
但他不知道,秦疏意的結婚對象也不從指他。
……
秦疏意這幾天住在蔣家。
小姨周汀蘭給家里人設了門禁,最晚十一點得回。
蔣家門口。
光線昏暗的轎車駕駛座,男人青筋暴起的手掌掐著面對面跨坐在自己身上的女人旗袍下的細腰,力道兇惡得像是野獸攫住了獵物。
身姿柔美的軀體被緊嵌進懷里,黏稠的親吻聲不斷響起。
良久,因為洶涌的欲望,冷峻的眉眼染上幾分冶麗的男人平復呼吸,從女人胸前抬起臉,輕笑著揉了揉她白皙的耳垂。
“秦疏意小朋友,你今年真的是二十五歲而不是十五歲嗎?”
從沒想過,堂堂凌氏太子爺想親近女朋友會這么難。
這究竟是什么年頭,怎么還會有門禁這種腐朽的東西?
秦疏意趴在他懷里,也彎起唇。
其實從前是沒有的,從她和凌絕談上后就有了。
為了不被拆穿,自覺連累表姐羊入虎口的蔣遇舟,連帶愛玩愛鬧的錢呦呦都嚴格遵守家規,每天到點就回,倒是省了小姨和小姨父很多事。
凌絕至今還不知道,這道門禁就是防他的。
秦疏意直起腰,就這樣坐在他身上理了理凌亂的衣服,又越身從副駕駛的包包里取出粉餅遮蓋了下唇周親花的口紅。
動作之間不知牽動到何處,凌絕悶哼一聲。
又爽又騷氣。
秦疏意不為所動,自顧自地補完妝,熟練地開門,翻身,下車。
目送那個向大門緩步輕移的窈窕背影,凌絕看了眼身下,左手抬起覆在前額。
“嘖,真絕情。”
……
客廳燈光未滅,披著件杏色披肩的周汀蘭坐在沙發上等她。
“回來了?”
秦疏意換上鞋,點了點頭,“您還沒睡?”
周汀蘭哼笑一聲,“晚飯吃到一半急匆匆把你叫出去,我可不得盯著他把你送回家?!?
年輕人么,談戀愛素食主義的少,秦疏意在外面的時候她不管,但至少住在蔣家的日子,這塊肉就不能在她面前被叼走。
畢竟姐姐姐夫囑托了一回,她總不能再失職。
盯著外甥女紅腫的嘴唇,她突然發問,“你和凌絕……真的沒可能?”
秦疏意表情疏淡,“小姨,陶望溪要回來了。”
周汀蘭默了默,一下散了氣。
“罷了,齊大非偶?!?
秦疏意和凌絕戀愛這小一年,外面不少風言風語,還有揣測是周汀蘭這個平民出生的二嫁女故意拿美貌的外甥女攀附太子爺,來鞏固她在夫家地位的。
周汀蘭無所謂他們說什么,總歸實實在在得到的好處是真的。
但要說兩人正式戀愛,凌絕又一副浪子回頭的姿態后她沒妄想過讓疏意真的高嫁那是假的。
經歷前一段失敗的婚姻,她二婚目的明確,就是要讓自己和女兒過上好日子。
這沒什么好遮掩。
秦疏意若是真嫁給凌絕,對她本人,對她這個小姨和呦呦,乃至蔣家都有好處是客觀事實。
但那是建立在凌絕年輕英俊,有權有勢的基礎上,她自己覺得她家疏意自然也是配得起。
不過在豪門幾年,她也清楚這個圈子不好混,何況凌家更比蔣家高出無數倍。
這樣家族的當家夫人不是好做的。
姐姐姐夫從來都只希望女兒小富即安即可。
疏意生活環境單純,固然聰慧,但個性與復雜的帝都豪門并不搭調。
再想想那位據說身體不好,但很得凌家看重,也得凌絕認可的世交家的女兒,要不是要出國治病,很可能早就成了凌少夫人的陶望溪陶小姐,周汀蘭嘆了口氣。
凌家太子爺就是那翱翔在天的龍,自有鳳凰和他匹配,疏意選擇更輕松的道路也許更好。
利益動人心,但親人的歡喜始終是放在前面的。
“白白讓他耽誤一年?!?
周汀蘭放平心態,言語間還是不免泄露幾分抱怨。
秦疏意抿唇輕笑,坐到沙發上攬住小姨的肩膀。
“和凌絕這樣的男人談戀愛,我也沒虧。”
周汀蘭撇撇嘴,幸好是兩人成了公開的正經男女朋友,不是什么烏七八糟的關系,要不然她都得沖去國外朝姐姐負荊請罪了。
“行了,”她拍拍秦疏意的手,“既然你倆沒戲,那你媽給你介紹的相親對象就約個時間見見吧。”
“聽說是她同事的兒子,也是個醫生,年輕有為,長得也好。你爸媽奉獻了這么多年,也快退休了,過幾年正好回來給你帶孩子?!?
秦疏意點頭,“等我和凌絕正式分手吧。”
凌絕不準備和她結婚,但秦疏意家庭幸福,父母恩愛,她個人對婚姻并不抗拒。
結婚生子本就是她的人生計劃之一。
周汀蘭滿意點頭。
她外甥女還是理智的,沒被愛情和男色沖昏頭腦。
但想起這個分手還得太子爺先提又覺得糟心。
最讓她心里打鼓的,還是她怎么看著凌絕也沒個膩煩的跡象呢?
“你們什么時候能分?”
想想凌絕在餐廳里出去接的電話,隱隱傳來的“陶望溪”“接機”之類的詞匯。
她目露思索。
“快了?!?
從在包廂外試圖勸退她的許宸就可以看出,陶家并不喜歡別的女人站在陶小姐未來的未婚夫身邊。
今夜不過是個開始而已。
不過,他們若要訂婚,她也有了理由要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