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望溪另一只沒有挽著他的手無聲握緊。
“我就只能做一個完美無缺,沒有情緒的傀儡嗎?”
“望溪,不要置氣,無論凌絕有多少女人,最終也只會有一位妻子。你必須要嫁進去,陶家好了,你也會更好。”
陶望溪笑得諷刺。
陶家再好,家業(yè)也不會給她繼承。
這副病懨懨的身體,注定了她只會成為一個給家族錦上添花的工具,而不是實際的掌控者。
“放心,我會的。”
不是為了任何人,而是她陶望溪,就算是一朵被輕忽的花,也要種在眾人仰望的,最高的凌云之地。
……
陶家的宴會,熱鬧繁蕪下是暗流涌動。
不過都與秦疏意一行人無關了。
錢呦呦瞧著舞池中兩臉微笑的陶家兄妹,摸了摸胳膊上的雞皮疙瘩,“不知道為什么,看他倆笑,我身上毛毛的。”
“毛什么,錢呦呦,老實交代,幾天沒洗澡了。”蔣遇舟賤嗖嗖地撩撥她。
“蔣遇舟,你嘴是不是隔了夜?”
“我靠,錢呦呦你真的會很罵。”
“彼此彼此。”
“沒大沒小,我是你哥。”
“呸,你就大我一個月。”
兄妹倆斗著嘴,雖然沒有血緣關系,卻是肉眼可見的親近。
周汀蘭含笑看著這一幕。
她之所以選擇蔣世恒,除了錢,就是因為蔣家人際關系簡單,蔣遇舟也不是什么性格惡劣的孩子。
如果蔣遇舟太難搞,為了呦呦,她也絕不會嫁給蔣世恒。
今后有蔣家做后盾,呦呦的未來她并不太擔心。
反而是疏意……
她看著那邊今晚第一次氣氛緩和的兩人,嘆了口氣。
怎么就遇到他了呢?
陶家的意思她懂,不就是想通過今天的晚宴讓疏意明白她和凌絕的差距。
但其實就算沒有陶疏意,她姐和姐夫也大概率不會同意這兩人在一起。
婚姻從不是有情飲水飽,兩人的身世背景、過往經(jīng)歷、三觀性格,每一樣微小的偏離,都會在日后的生活中從細節(jié)處消磨感情。
疏意和凌絕兩個,本身就是南轅北轍。
除非有一方愿意為另一方抽筋脫骨,重塑自我。
可他們看著長大的孩子,怎么舍得她去受這種苦。
況且疏意聰明,光是為了不讓父母擔憂,不讓他們被人審視議論,都不會要凌絕。
……
周汀蘭是出自于現(xiàn)實考慮擔憂外甥女,但凌絕暫時還想不到這一方面。
雖然酒后沖動說出過一句“如果他和她結婚”的假設,但清醒后仍然知道這是否定答案。
他只當自己的不甘心是對這場游戲的獵物想要跳出掌心的不滿。
“不是現(xiàn)在。”
舞池中,摟著秦疏意完成最后一個舞步的凌絕說出了對秦疏意在花園里的問題的回答。
他會說結束,但不是此時此刻。
秦疏意默了一會。
“好。”
……
兩人明明重歸于好,但是有什么仍然悄悄地變了。
都說愛和咳嗽一樣是藏不住的。
凌絕想,原來不愛也很清晰。
當你陡然發(fā)現(xiàn)你以為喜歡你的人其實沒那么喜歡你后,處處完美的關系突然就變了個模樣。
秦疏意公司樓下,凌絕支著大長腿靠在法拉利的車旁,突然想起,原來秦疏意從來沒有介紹過她的同事給他認識。
大門口,見到從公司出來的人都假裝不經(jīng)意地放慢了腳步往某個方向瞟,秦疏意也不自覺地看了一眼。
同事還抓著她的手驚呼,“快看,極品帥哥啊!嘖嘖,那臉,那腰,那腿,絕了。”
另一位老司機推了推眼鏡,“一定很能干。”
同事眼饞地唏噓,“不知道有沒有女朋友。”
“別想了,這種極品怎么可能單身,就是給他花錢恐怕都排不上號。”
秦疏意表情古怪。
能干確實挺能干的,但是比起女人給他花錢,他好像更習慣為女人一擲千金。
不過,重點是,他怎么來了?!
還沒想好要不要上前相認的秦疏意卻先被人推了出來。
“單不單身,問問又不會少塊肉,萬一撿漏了呢。疏意,你去問問唄。”
秦疏意:“?”
“為什么是我?”
剩下的幾人異口同聲:“你好看!”
秦疏意幽幽看著她們不說話。
同事們:“好吧,我們慫。”
當然,還因為她們有自知之明。
而且,雖然秦疏意一直對外宣稱有男朋友,但是誰也沒見過,她平時也很少提及這個神秘男友。
大家一致認為,這是她為了拒絕別人給她介紹對象的托詞。
畢竟秦疏意的美貌不僅在他們公司,在這一片都是有名的。
最離譜的一次,一位顏控的富婆在自己出軌老公的葬禮上非拉著秦疏意要給她介紹男朋友,不但叫上了自己兒子,還把七大姑八大姨家長得順溜的適齡男全部拉出來遛了一遍。
好好的葬禮,差點變成歡慶熱鬧的相親大會。
主持人都快繃不住表情。
不夸張地說,秦疏意就是她們公司的門面。
此等絕色,怎么能配些庸脂俗粉。
這不就天降帥哥了。
她們看這兩人的臉就是天生一對。
為了嗑上看好的CP,幾個人甚至祭出了賭博大法。
“要是你能要到聯(lián)系方式,今天說的那個出差的項目我?guī)湍憬恿恕!?
“坐上他那輛豪車,我包一個月午餐。”
“抱一下,我當三個月活體招財貓,以后公司進來一個人喵一聲。”
“我也來,我也來,親一口,一年的活我都幫你干。”
明知道秦疏意性格清冷,對陌生人都很有距離感,除了前面?zhèn)z可行性高的,剩下的人一個個越講越high,越講越離譜。
秦疏意微微一笑,“賭博很容易傾家蕩產(chǎn)的。”
幾個同事拍拍胸脯,“放心,你就沖吧,包兌現(xiàn)的。”
她忍住笑,“真的不反悔?”
“誰反悔誰是狗。”
“行,我去問。”秦疏意一本正經(jīng)道。
于是幾個同事就激動地看著她施施然上前,先是好像打了幾句招呼,帥哥從兜里掏出手機。
緊接著,她又指了指她們。
在男人抬眼看向這邊時,突襲上前,踮腳在他側臉親了一口。
男人似乎呆了一下。
秦疏意抓緊這個空隙,飛快地拉開車門坐上副駕駛。
帥哥又彎腰跟她說了什么,她卻死死抓著安全帶,一副不肯下車的樣子,最后勸說無果的帥哥無奈載著她走了。
一套操作太過絲滑,甚至就只發(fā)生在那一兩分鐘,緊張地抱在一起的幾人目瞪口呆。
??!!!
不是,為了贏,這么拼的嗎?!
剛放出豪言的人:大可不必啊!!!
秦美人你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