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聽到何燁華和吳雨桐的談話,吳雨林在面對何叔的時候,心里總是別別扭扭的,無法在像以前那樣對他坦然相處。他甚至有意無意的總是避免母親和何燁華的單獨相處的機會,在母親面前,又故意的不斷的問何燁華和他相親的那個阿姨,進展的怎么樣了?
而他的一系列明顯的表現,只有吳雨桐知道是什么原因。
吳雨桐覺得都是自己多嘴造成的,如果不是她先對何叔提那樣的話,也不會被吳雨林聽到,也不會搞得現在這種局面。
平心而論,吳雨桐覺得何叔已經夠委屈了,愛著不能愛的人,不能表達,不能被發現,只是默默站在身后守護著。
一個男人,要有多大的勇氣,放棄自己的所有,這么守護著他這一輩子都愛不起的人。
思索來思索去,她覺得應該和吳雨林好好的談談,結束了上午的家教時間,掏出手機點擊了通話錄里的‘人渣’,只響了兩下,對方就已經接通了。
上班的時間還真清閑嗎?
想想他那德行,能正兒八經的老實呆在下班時間就已經不錯了。
唉,這都是命呀!!
“你還在公司嗎”
“廢話。干嘛?”
聲音似乎不太友善,“…,呃——小少爺,我想…和你談談。”
“嗯?和我?談談?……談什么?”
“死去。”吳雨桐雖然看不見他的表情,可是還是通過他不正經的語氣,感覺到他‘猥瑣’的賤笑。
“……,好,死去。”老是對他沒有好氣的的,可對著陳默就溫柔的要命,死男人婆,氣的就要掛斷手機,那端傳來的著急的聲音。
“艾艾,我說錯了,你別掛哈。”
“……”神了!她怎么知道他準備掛斷啊?呵,好像挺了解他似的,不經意的扯了扯嘴角。
“我真的有話和你說,我們約個地方見一面吧!”
“……”她這是要和他約會了嗎?!
“吳雨林,你現在…不方便嗎?”怎么老不出聲呀。
“沒有。你現在在哪?”
吳雨林記下地址掛斷手機起身對著其他同事說了聲,“我出去下。”聲音還沒飄落,人已經出了辦公室的門,辦公室其他同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誰這么大的魔力呀,讓他們一直都蔫了吧唧的吳少,一下子來了精神。
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吳雨林的車子停在吳雨桐的面前,他沒有之間下車,打開副駕駛旁的車門,等到吳雨桐坐好系好安全帶才開口問道,“要和我說什么!”
“噢,那個…”剛開口,又被他沒頭沒腦的打斷。
“我餓了,我們先找個地方吃點東西吧!”
“…現在?”
“嗯,早餐沒怎么吃,現在突然餓了。”
“…好吧!”現在他是老大,只要他能聽她解釋清楚何叔的事,隨他吧。
吳雨林在附近找了家最近的酒店,吳雨桐因為剛才吃過,所以一直都耐心的等到他吃飽放下筷子,才再次開口。
“現在可以說了嗎?”
吳雨林用餐巾布擦了擦嘴,“嗯。”
“你是不是很介意何叔和夫人的事?”
“如果有個男人,還是你爸的好哥們,竟然喜歡上你媽了,你會不會生氣!”
“可何叔什么都沒有做過…”
“精神上的褻瀆,比身體上來的更讓人不能原諒。”
“你不能這樣說何叔,這對他不公平。”
“那他對我媽動了那樣的想法,他對得起我爸媽?”吳雨林越說越激動,枉費爸生前對他像親兄弟一樣,可他卻窺視著爸的女人。
“我想你爸如果知道,也是希望夫人會幸福,而不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
“你什么時候看見我媽是孤孤單單的了,我爸不在了,還有我呢,我會替爸照顧好媽的。”
“……”
吳雨桐看著眼前的吳少,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天生就生活在溫室里的花朵,沒有經歷過任何風雨,根本就不懂世事,“吳雨林,你根本不懂什么是愛!”
吳雨林鼻息間冷哼了聲,看著她,“明知道沒有結果,還傻傻的倒貼上去,這就是你說的‘愛’嗎?!”
他的話,像刀子一樣刺進吳雨桐的心里,緊攥著桌子底下的手,一向最擅長強詞奪理的她,久久的,沒有力氣反駁。
而她的反應,更讓吳雨林煩躁,說過多少次不要再喜歡陳默,為什么她總是聽不到?!一句話,一個人,就可以把頑強的她,變得那么脆弱傷感,他不喜歡這樣的她,一點都不喜歡。端起桌子上的水杯,仰首喝個精光,用力的放回到原處,不想再看見她因為陳默而有的傷楚,起身就要離開,卻被她幽幽響起的聲音,石化了那里。
“是呀,明知道沒有結果,還是像個傻瓜一樣的看著他,很可笑對吧!”她抬頭對著吳雨林,本想要大度的笑笑,可是扯出的嘴角,卻參差的苦澀,苦的,都快要模糊了視線,吸了吸口氣,強壓制涌騰的苦澀,“可就算沒有結果,沒有任何回應,還是忍不住的喜歡,會跟著他的笑,開心著,看見他難過,心疼著,只要對方能開心,能快樂,就愿意付出自己的一切。或許在你眼里何叔對夫人的守護,是一一種褻瀆,是不可原諒的,可是,在我眼里,那卻是世界上最純潔最無私的一種感情,不摻雜任何東西,只是無悔的用自己的所有生命,去守護,去付出,而且,不求任何回報。”
吳雨桐慢慢的起身走到他面前,“如果你真的愛夫人,就應該看清楚她真正需要的是什么。我先走了,你好想想!”
根著他的笑,開心著,看見他難過,心疼著。只要對方能開心,能快樂,就愿意付出自己的一切…
腦海里一直旋轉著她說過的話,吳雨林看著她走過去的背影,不知為何,突然有一種沖過去把她緊緊抱在懷里的沖動,用力的,她把從陳默的世界里,拽出來的沖動……
可最終,他卻只是那么默默地看著她的離去,然后,無力地重新坐在椅子上。
不摻雜任何東西,只是無悔的用自己的所有力生命,去守護,去付出,而且,不求任何回報。
那——就是愛嗎?!
最純潔最無私的一種感情,就是那樣的嗎?!
突然,他也好想體會…那樣感覺!
吳雨桐穿梭在喧囂的人流中,一個人,略顯得有些孤單。她沒像以往那樣總是匆匆忙忙,放慢找自己的腳步,看著人群中偶爾牽著手,或是擁在一起的情人,幸福的,讓人刺眼。
明知道沒有結果,還傻傻的倒貼上去,這就是你說的‘愛’嗎?!
想起吳雨林剛才說過的話,低頭嘲笑自己,是呀,吳雨桐,那樣卑賤的看著陳默,就是愛嗎?
剛才在吳雨林面前還振振有詞的她,發覺其實或許自己,也不懂什么是愛。
她對陳默,何叔對夫人,真的就是愛嗎?
如果是愛,為什么不敢讓對方知道,為什么總是偷偷摸摸的,把那種感覺,藏得很深,不讓任何人看見?!
愛,不應該是光明正大的嗎?!
她腦子里這時突然出現高心玥對吳雨林的態度,說實話,她有時候真的很佩服高心玥,那么不管不顧的任性的對著一個人,表達自己的愛慕。
這一點,她和何叔,好像都沒有高心玥勇敢。
一個人,就這么有些漫無目的的走著,走著,如果可以,真想走出這擾亂人心的城市。
又一個十字路口,靜靜地佇里人行道等著綠燈亮起,馬路對面,突然闖進她視線的人,讓她的心,狠狠地抽觸了下。
陳默——還有一個看上去時尚的漂亮的女生。
而那個人,不是上次在班里吻著他的女孩!
女孩一直挽著陳默的胳膊,頭依偎在陳默的肩膀上,而陳默,好像并不討厭女孩的行為,任由她依偎在自己身上,一只手,還那么自然的環著女孩的腰…
陳默只想快點結束這煩人的陪同,他知道是姑姑故意讓他陪汪總的女兒的,汪總和米希爾的父親關心聽說很好,而且,汪小姐和米希爾關系也很密切,姑姑大概是想通過汪小姐試探自己是不是真的知道米希爾的真正的身份,既然姑姑想看,那他就陪她走走形式好了,而且,他確信米希爾不喜歡乖乖仔的,越是流連各種女孩身邊的男生,越能挑起她的征服的欲望的。
這就是現在自滿自傲的千金小姐的慣病,越不稀罕,越不珍惜,她就越想征服你,得到你!
而他也想通過汪小姐,像米希爾傳遞他的‘不乖’。所以,故意挑逗的眼神,曖昧的舉止,誤導汪小姐以為自己已經被她迷得神魂顛倒了似的,最好是在米希爾面前不斷的提起他,氣的米希爾這輩子都不會忘記他,立刻回來找他算賬,死死地糾纏他。
只是他沒想到,他和汪小姐的這一幕,竟然被吳雨桐看見,而且看的那么清楚,清楚到他故意貼近汪小姐的耳際,低聲的呢喃逗她開心,都被她清楚的捕捉。
明明是隔了條馬路,吳雨桐似乎還能清晰的聽見他們曖昧的嘻笑聲,明明他們已近走過去了很遠很遠了,可是,好像還是清晰的看見女孩依偎在陳默的懷里,而陳默,寵溺的看著懷里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