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興德恭敬地等著郇離開口和自己回離幻天。
他現在還記得師傅當時給自己下的命令,無論如何是死纏還爛打就是磨也要把君上帶回去。
郇離像是個沒事人一般,不知從哪里取出了一套茶具,開始慢慢悠悠的品起茶來。
“離幻天可是出了什么事情?”郇離杯蓋撇了撇茶上的浮沫抬眼問道。
趙興德一愣:“并無。”
“那可是哪個長老遭遇了什么不幸?”
趙興德心里不解:“各個長老并無災難禍事,每個都生龍活虎,大道有望了前途無量。”
郇離抿了一口茶呼出一口濁氣又問:“可是魔門各派對離幻天有什么不滿的?”
“也無。”
郇離沉吟一聲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
趙興德徹底是反應不過來了,這半天就問了幾句話,君上他到底知道了什么?
這也是他年紀太輕經歷太少,要是他師父關江離在這兒一定會大罵郇離雞賊,又在那里搞各種理由不回門派。
事實也果然如此,郇離直到把這一杯茶品才緩緩說道:“興德,此次回門派之中,你獨自前行吧!”
趙興德一雙半大的眸子差點兒被他瞪成圓月,這怎么著又改主意了?
他只聽說郇離的道號叫做千幻,自己也只以為他擅長變換各種樣貌,這辦事怎么也這么陰晴不定的?
之前說的好好的,等事情了了之后,就和自己一起回離幻天,這怎么時間到了,他還出爾反爾呢?
趙興德心里的鄙夷還沒有說出口,那邊郇離開始口燦蓮花,胡說八道起來。
“興德,我也并非什么出爾反爾之人,只是現在形勢實在是急迫呀!”
趙興德撓頭,他就是抓破腦袋也想不到現在的形勢有什么急迫的?
兩人之前的計劃不就是讓自己成功的在伊染塵面前金蟬脫殼,回到離幻天嗎?
什么時候開始情勢緊急了?
郇離取出了一杯子,朝里面添了一杯茶,遞給趙興德。
趙興德這臉憨傻的杯子,順勢抿了一口,想到這一口差點沒給他送走。
嗬!
這是什么鬼玩意兒!趙興德發誓自己這輩子就沒喝過這么難喝的東西!
當初師傅怎么沒告訴自己,不能隨便喝君上給的水,回想起剛才君上喝的一臉享受的模樣。
趙興德甚至有點懷疑,那味覺是不是郇離當年煉自己的時候是不是出了什么問題?
聽師傅當年講,郇離也會練器之術,而且實力不低,他掌握著天下煉器師都沒有的技法。
那就是活人為基,以本身的肉體為材料,以魂魄為火,將肉身煉造成器。
這種技法和當時郇離救他娘用的方法并不相同,這種技法更為精妙和困難。
雖然趙興德不知道其中的奧妙,但是有一點他心里是清楚,就是煉自己肯定比煉別人更難。
聽說當年自己的師父也是因為郇離的這種術法,才在眾多向他遞出橄欖枝的門派里選擇了名不見經傳的離幻天。
誰知道當年煉器煉得快要走火入魔的關江離,竟無意中選擇了一條前途無限光明的路。
畢竟那時的人有哪個會想到當年那個排不上名號的小門派,會在數年之后一躍成了最大的魔修門派,還成了所有魔修眼里的朝圣圣地。
趙興德溜了號都沒架住郇離眼中那滿滿的算計。
郇離趁著趙興德還沒從堪比斷魂散的茶水里緩過勁兒,就開始了他的忽悠之旅。
“趙興德,你覺得眼下修仙界中哪一個是離幻天的威脅?”
“威脅?昆侖?”趙興德想都沒想就給了郇離答案。
郇離搖了搖頭:“并非昆侖,雖然昆侖正道之首,底蘊深沉是第一大修仙門派,可昆侖修士生性淡然,不爭不搶,他若是對我們有所忌憚,那所有的魔門都會在金門獸潮之前,就被正道全部剿滅。”
趙興德聽他這么說,不知道怎么著心里隱隱浮現出一抹不安,他總覺得郇離要整出什么幺蛾子來。
“磬?門才是我們最大的威脅。”
“是…是嗎?”趙興德微愣。
“當然是,磬?門這么多年的野心,難道有人會看不到?磬?門的朝陽真君一直對我們離幻天恨之入骨,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這還不是因為您…”
趙興德小聲在嘴里嘀咕了一句,朝陽真君為什么恨離幻天,整個磬?門的修士有沒有不知道原因的。
就連他這個住在山下的小修士都有耳聞,朝陽真君之所以對郇離和離幻天這么大恨意。
還不是因為當年郇離搶了人家的師父,不喜這么多年的毛病,就是只收一位弟子。
當年她之所以動了心思收徒,還不是大弟子英年早逝,不然哪有后來郇離的事情。
當年顧不喜弟子的熱門人選就是這位朝陽真君。
想當年在郇離還沒有橫空出世之前,朝陽就是當時磬?門的天才啊,金丹修士中的第一人,未來的磬?門之光。
化神期修士顧不喜的弟子,他幾乎都已經被內定了,整個磬?門上上下下對他成為顧不喜弟子一事都覺得那是板上釘釘的事。
誰知道從哪半路蹦出個程咬金來,收徒從來不走正路的顧不喜,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里那找出來一個修為不高還毀容哪哪都不出彩的筑基期小修士,執意要收他為徒。
磬?門的長老們就算是再不滿意,那也是胳膊擰不過大腿,郇離就順順利利的成了化神老祖的弟子。
聽說當年的朝陽真君是一頓鬼哭狼嚎,那哭聲繞了磬?門三天都不曾消散。
不過好在是當年郇離爭氣,朝陽真君雖然心生不滿但也沒有過于執著。
直到那年金門獸潮郇離叛出門派,郇離魔修的身份暴露出來,朝陽真君才徹底恨上了郇離和離幻天。
朝陽真君的心里,郇離這個不知道從哪里跑出來的魔道雜碎,搶自己的自己的師尊,搶了自己的人生。
輕易拿到自己心中一直渴望的東西,最后還如垃圾一般輕易扔在地上,在朝陽真君的心里這不僅僅是侮辱自己,侮辱了門派。還侮辱了老祖。
趙興德真心覺得朝陽真君不上門把君上的頭蓋骨掀了,都算是他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