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婉跪在自家祠堂的地上,連個大氣都不敢喘一口,她小心翼翼地看著家主的臉色不敢說話。
“伊婉?”
一個沉穩(wěn)的男聲從頭頂傳來,伊婉被叫到名字之后將頭埋的更低,整個人抖得厲害,她不敢抬頭去看上面的人。
“在。”
伊婉回話的聲音微弱可聞,整個人就差縮成一團,能看出來她怕極了。
伊元洲也就是伊家家主,伊染塵的生父,他上下打量著跪在地上的伊婉。
“我記得你是四弟家的女兒吧。”
伊婉點了點頭,不敢抬頭看自己這個四叔,雖然她平時無法無天,但是還是懂得禮儀尊卑的。
家主的震懾力對他們這些小輩而言,可不僅僅只是一句恐懼就能概括的,更何況她這次還是犯了大錯的。
“回家主的話,正是。”
伊元洲點了點頭沉吟一聲:“我記得他性子還算沉穩(wěn),在我這一輩里也算得上不錯的。”
伊元洲輕擊自己座椅的把手,聲音傳到伊婉的耳朵里顯得十分刺耳,她心跳猛然加快。
“你在緊張。”
伊元洲這句話顯然不是一個疑問句,他在闡述這個事實。
“我記得你和染塵有過不少來往。”
伊元洲沒有繼續(xù)維持上一個話題,轉(zhuǎn)而將話扯到伊染塵的身上。
“我平時和三姐姐的確實偶有來往。”
伊染塵在伊家主支的排行老三,所以伊婉稱她為三姐。
“你知道我這次來找你是為了什么嗎?”
伊元洲隨意問了幾句話之后開始聊上了正題。
伊婉將頭埋的更低,袖子里的手緊緊握起,眼睛看都不敢看面前的伊元洲一下。
來源于元嬰修士的不由自主散放的威壓讓她快喘不過來氣。
“知道,我用了…不能用的法術(shù)。”
伊元洲聽她這話突然笑了:“笑話,我們伊家在門派里行的正走的直,何為不能用的法術(shù)?”
伊元洲眼神猛然染上一層寒霜,伊婉覺得好像有無數(shù)利刃撒在自己的背脊上。
伊婉抖得更加厲害:“是…是我搞錯了,不是不能用的法術(shù)…是,是…”
她支吾了兩聲也沒能將話說個明白,自己的腦子里早就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就已經(jīng)不容易了。
要求她能將自己說的話婉轉(zhuǎn)的拉回來,簡直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伊元洲冷哼一聲:“哼!真不知道我這四弟是如何教你,就把你教的如此上不了臺面!”
他一改之前的親切,讓本來就怕的不行的伊婉差點沒昏厥過去。
“你們一家是不是覺得在主支過太舒坦,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想挑戰(zhàn)我這個當家主的極限?”
伊元洲冷聲質(zhì)問,他的聲音響徹整個祠堂,伊婉一頭磕在地上不敢說話。
伊元洲看了一眼她身上那件被她用手擰的皺皺巴巴的衣服,忍不住冷笑一聲。
“怎么現(xiàn)在知道怕了?那在秘境里做出這些事的時候,怎么就不會動腦子多想一想!”
“當時是我一時糊涂。”伊婉小心翼翼開口辯解道。
只聽她話音一落,突然傳來砰的一聲,伊婉偷偷朝上看了一眼,原來是伊元洲坐著的那把椅子被他踢了出來。
那把椅子就落在自己的不遠處,伊婉下了咽了咽口水,整個人把地面貼的緊緊,沒有膽子再去看伊元洲了。
“一時糊涂?”
伊元洲說這話時差點沒氣的笑出聲。
“你一時糊涂就能干出這件事了,那其他人一時糊涂是不是我將家族給亡了!”
伊婉身子凌空而起,半個身子都浮在半空中,好像有一雙無形的手,將她的脖子緊緊的掐住。
伊婉覺得自己快要呼吸不過來,她的臉色漲紅,想要說出一句求饒的話都十分困難。
“你知道那是什么場合嗎?那是山門大比,那么多雙眼睛都盯著你們,你怎么敢把家族的禁術(shù)隨便使出來!”
伊元洲說完掐著伊婉脖子的力量又重了些,伊婉瞬間臉變成豬肝色。
伊婉第一次體驗到瀕臨死亡的感覺,她的意識開始逐漸變得渾濁,眼睛的畫面開始泛白。
她覺得自己可能真的快要死了,眼前開始浮現(xiàn)過往種種,耳邊好像傳來熟悉的聲音。
這說話的聲音無比熟悉,像是自己的父親。
伊婉猛然在瀕死的感覺中驚醒,她用盡全身最后一點力氣轉(zhuǎn)動眼球,她用眼球的余光看到祠堂的門被人撞開。
陽光從門里透了過來,映在她的臉上,那一瞬間她好像真的看到了自己的父親出現(xiàn)在自己的面前。
在她昏厥的瞬間,伊元洲將她一把扔在地上,扭頭看向門外沖進來的人。
“大哥!”
來人正是伊婉的父親伊元洲,祠堂的門被他撞壞躺在地上。
他這一沖進來就看到自己最為疼愛的女兒躺在地上,脖子上有明顯的淤痕,他一看就知道是伊元洲干的好事。
“大哥,婉兒不過是個孩子,你怎么能這么對待她!”
伊正信心疼的將她抱在懷里,他眼眶濕潤,搖晃著她的身體,想要她醒過來。
而后猛然反應過來拆了探她的鼻息。
這才整個人松了一口氣,無力的癱坐在地上。
“她還是個孩子?呵,四弟你的腦子里都是什么?你知不知道她要是真的在秘境里用了那禁術(shù),整個家族將會面臨著什么樣的危機!”
伊元洲恨鐵不成鋼的罵道,這禁術(shù)萬一施展成功,那個名叫凌霄子的弟子一定會命喪黃泉。
到時候門派一定會查在自己的頭上,那么伊家一定會被清除掉,要知道王證道盯著他們這些世家已經(jīng)很長時間了。
就等著有個世家犯出什么錯來,好殺雞儆猴,他可不想因為一個小小的伊婉就將自己辛苦經(jīng)營這么長時間家族毀于一旦。
伊正信抱著自己女兒昏倒的身體,往她的嘴里塞了一顆丹藥進去,見她的情形逐漸好轉(zhuǎn)這才扭頭看向自己的哥哥伊元洲。
“大哥。”
伊正信可憐巴巴的看著他,聲音凄慘眼眶里的淚水好像無時無刻要掉下來一樣。
“大哥,伊婉的娘親死的早,這孩子可憐,是我平時對她嬌慣過頭,你要發(fā)就罰就罰我,別沖著她,她根本經(jīng)受不住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