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九端著手中那碗淡青色的酒水,面上沒有絲毫猶豫便拿起一飲而盡。
安寧呆呆的看著他的動作心里不由擔憂,烈酒剛一入喉,安九便能感覺一股輕柔的感覺順著喉嚨流下。
可沒過半刻,喉中流過酒水的地方,突然陣陣刺痛襲來,這種不舒服的感覺讓他下意識蹙了蹙眉頭。
這種感覺可真不好受,就像有一把吉利的刀子中在刮他喉嚨壁上的肉一樣,不過幸好這種痛苦只是一瞬。
隨之而來的便是輕柔的感覺,此刻他就像是整個人陷入棉花中一樣。
他好似被無數團云層包裹,安九臉色上了緋紅,眼前有些恍惚。
一瞬間他便覺得天旋地轉,若梅看到他眼睛一張一合的,便知道他多半是來的感覺。
于是她連忙要安寧將他扶到床上,安寧扶著他趕緊來到了床邊,眼看著馬上就要碰到床沿。
想到他下一秒便暈了過去,安寧無所適從的看了眼若梅。
“前輩,這…”
若梅微微搖頭:“無礙,他不過是睡著了而已,你讓他找一個舒服的姿勢好好歇歇。”
說若梅便轉身將房內的窗戶打開,一股清風襲來讓屋內的酒氣散了不少。
若梅朝著她招了招手,他與自己一起去移栽她的肉身。
安寧回頭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安久眼中滿是不放心,若梅扭頭看到這幕,當下便勸慰道:“放心吧,他現在只不過是睡著了而已,不會有大事的。”
“更何況這里還有王二和秋生兩個人照看,應該是不會發生什么大事的。”
若梅這話一說,安寧你也不好多說什么再耽擱時間,只得點了點頭,與若梅一起走去曾經她被火燒的地方轉移。
兩個人貼心的幫安九把房門關上,便出去移栽若草了。
兩人走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走著走著走著若梅突然皺眉,拿出一個東西遞給安寧說道:“安寧,你把這個東西含在嘴里。”
安寧雖然心中疑惑但還是照著她說的辦了,她接過若梅手中圓滾滾的珠子。
小心翼翼的將珠子含在舌頭底下,她剛將珠子含舌底。
猛然聽到幾聲重物撞擊的聲音,突然不知哪里跑來一群類似于怪物的東西 一路朝若梅奔來。
他們動作極快差點讓安寧反應不過來,幸好她還算機靈,提前感知事情不對,早就將手放到佩劍之上。
等到有氣流跑到她們面前的時候,安寧已經將手里的劍拔了出來。
若梅眉頭緊蹙,頗為嚴肅的說道:“安寧,千萬不要輕舉妄動聽我指揮。”
安寧緊張的點了點頭,她將劍持于胸前警惕地觀察著那些怪物的動向。
就那些怪物長的奇形怪狀,遠遠看去好似不是活人,他們臉上陰云密布,手上還長著黑毛。
不僅如此肌膚里似乎有小蟲在穿動,他們還未到眼前便有一股難聞的氣味先行鉆入了她兩人的鼻腔。
他們渾身臟兮兮的,看不出原本的模樣,安寧甚至還從幾個人的身上看到垂下來的皮肉。
看到他們她心中瞬間有一個不好的猜想,咽了咽口水有些緊張的說道:“前輩,莫非這些人便是…”
“沒錯,他們便是鎮上的人,他們是因為我才會變成這樣 ,他們現在已然變成我的養料所以我一旦白天出現在鎮上,他們便會失去理智向我攻擊過來。”
聽言安寧忍不住攥緊了手中的佩劍:“那前輩我們該如何是好?”
若梅嘆息一聲:“若非緊要關頭切勿上他們性命,剛才我將我的內丹放在你的嘴里。”
“我的內丹大概可以幫你屏蔽一會兒身邊的氣息,你先趕去我那肉身身邊吧,跟著這光一直走就會到達。”
說完若梅揮了揮手,一團綠色的光霧浮現在她的手中,那光霧在她手間蹭了蹭半晌才磨磨蹭蹭的飄向遠方。
安寧知道這個時候應該聽從她的安排,所以看見那光團飛開,也連忙快速跟上。
逐漸的那團光越飛越快,安寧也跟著它移動得越來越快。
沒過多久一光一人終于到達若梅所說的地方,直接那里盛開著一朵看起來極為不起眼的小小植物。
淡黃色的小花,和細弱的草葉,讓它本就不大的個子顯得更為纖小。
“這便是前輩的肉身?”
那團光霧上下晃動一下,然后猛然放大將一人一草罩入其中。
安寧本來還對此有些茫然,那成想下一秒一群和之前看到的一模一樣的怪物從四面八方跑了過來。
那些人到達光霧的前面就突然停了下來,他們此時就像看不到安寧一樣,正在那里叫蒼蠅一樣四處亂撞。
安寧突然有些心神不寧,她看到遠處突然過來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想過去迎接。
卻沒成想自己剛往前上了兩步,就被光霧形成的墻擋在那里。
安寧做了皺眉略帶疑惑的問道:“你是不讓我出去嗎?”
那光團中突然分出了一個小枝丫,變化成小人的模樣,十分認真地向她點了點頭。
沒辦法那安寧只好重新回到了若草的身邊,等了許久終于等到若梅過來。
若梅進入光霧之中喘著粗氣說道:“果然不出我所料時間耽擱的越久他們變得越來越難纏了。”
安寧轉頭看向后身后那群樣貌可怕的人們,有些不解的問道:“哪怕他們是前輩,您的養料你也不能奈他們何嗎?”
若梅頗為沉重的點了點頭:“嗯,其實也不全是拿他們沒辦法,只是如果要真的把他們全部煉化成養料的話…”
若梅話說到一半目光突然轉向他們,眼中還帶著些許的為難。
“要是把他們全部練成養料的話,恐怕他們之后想要恢復成原來的模樣也難了。”
“這么說前輩你不恨他們?”
若梅活動活動筋骨,聽言不由一樂:“嘿,這話說的,我是受害者好嗎,怎么可能不恨他們呢,只不過我不想我的修煉之途在染上許多性命,這與我修煉的理念不同。”
若梅眨了眨眼睛,安寧不知道為何突然聽到這話心中多了幾分感悟。
說的也是,畢竟它是真實經歷過那些慘痛的,怎么可能因為自己是若草便輕易地原諒他們呢。
雖然不能原諒,但也不代表他們必須去死,也許這樣的懲罰對于他們來說更為痛苦吧。
安寧轉向那些人不人鬼不鬼沒有絲毫理智可言的人們,發出一聲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