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棟,8樓。
“你先進來,今晚的面板吞并行動,需要重新規劃。”
明道推開802室的房門,“六號樓的情況比我預想的要復雜,計劃趕不上變化,劉國棟的人隨時可能巡邏到那邊。”
“那……那我們還去嗎?”王褚小心翼翼地問,將門從里面反鎖。
“去。但要改變路線和時間。”明道脫下外套,走到窗邊,習慣性地觀察著樓下的動靜。
一切如常。
就在明道準備進一步闡述計劃時——
“咚!咚咚!咚咚咚!”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還帶著女人的哼哼聲。
明道將眼睛湊到了貓眼上。
是王姐。
這么急?出大事了?
明道緩緩拉開門鎖,留出一條僅供一人側身擠入的縫隙。
“進來!”他低聲喝道。
王姐從門縫里擠了進來。
“砰!”
明道周圍看了看,迅速地將門重新關上,反鎖。
“明……明先生……”
“你們終于回來了。”
“出……出大事了!”
她喘著氣,說話顛三倒四,毫無邏輯。
“先喝口水,別急,慢慢說。”明道沒有催促,轉身從水壺里倒了杯水給她。
“謝……謝謝……”
“今天出大事兒了!!!”
“中午的時候,劍齒虎退走之后,劉……劉國棟拿著個大喇叭……”
王姐的敘述,如同倒豆子一般,混亂而急促,但其中蘊含的信息,卻極其珍貴。
她就是當事人之一!
“他說……他說我們藍灣半島,從現在開始,進入戰時緊急狀態!”
“戰時緊急狀態?”
王褚失聲驚呼,他作為網絡作家,對這幾個字背后代表的含義,比普通人要敏感得多。
“對!就是戰時緊急狀態!”
“然后,他……他就宣布了三條鐵律!”
“第一條,從現在開始,任何人,沒有得到他們委員會的許可,絕對不準私自外出森林……”(前文已有,該處省略)
她又伸出第二根手指,臉上的恐懼更濃了:“第二條……他說,為了應對危機情況,所有幸存者家里的物資,都必須強制登記!多余的,由……由他們委員會統一調配!”
“什么?!”王褚的臉色一黑,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自家。
統一調配?這不就是明搶嗎?!
他可是存了很多的飲料和速食!
這種可是戰略物資!
王姐看到他的反應,繼續說著:“已經開始了!已經有‘物資登記小組’開始挨家挨戶地敲門了!十五棟那邊,有好幾戶人家不愿意開門,他們……他們就直接讓那個開鎖的秦師傅把門撬開!沖進去就把人家里的米和面給搬走了!“
”誰敢反抗,就……就說你是破壞集體團結,是小區的罪人!有個年輕人不服,跟他們吵,被巡邏隊的人用警棍打斷了腿,就那么拖走了……嗚嗚……太嚇人了……這跟土匪有什么區別……”
說到這里,王姐竟低聲啜泣起來。
這是真嚇壞了。
明道依舊沉默著,只是眼神變得越發深邃。
他在樓上聽到的只言片語,遠沒有王姐親眼所見的這些細節來得觸目驚心。
就在他們出門的這片刻功夫。
劉國棟的動作,比他預想的還要快,還要狠。
這是不裝了,還是……瘋了?
“第三條呢?”
“第…第三條!”她顫聲說道,這也是讓她最害怕的,“第三條最可怕……劉國棟說,為了維護戰時紀律,巡邏隊的權力……無限擴大!”
“他們擁有無限執法權!可以……可以隨時隨地,對任何他們覺得可疑的人,進行盤查,甚至是……抓走!不需要任何理由!不需要任何證據!只要他們覺得你可疑,就能把你抓走!”
“這……這不是把所有人的命,都交到他們手里了嗎?!”王姐徹底崩潰了,“我們……我們跟他們養的豬狗,還有什么區別?!”
王褚能想象到那個場景,一群手持武器、被授予了無限權力的人,在小區里肆意橫行。任何一個不滿的眼神,一句抱怨的話語,都可能招來滅頂之災。
終究活成了他小說里的樣子。
“還有。”王姐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補充道,“劉國棟的巡邏隊……正在瘋狂地擴招!就在廣場上,當著所有人的面招人!”
“他說……他說只要是青壯年,愿意加入巡邏隊,并通過考核,每天……每天保底就能拿到五十個貢獻點!而且,食物和水,都優先分配!!”
“五十個貢獻點?”王褚問道。
他還依稀記得,前幾天委員會發布的任務,也就才獎勵幾個貢獻點,這才多久,通貨膨脹這么嚴重?
“是的!五十個!”王姐用力點頭,臉上露出一絲既嫉妒又恐懼的復雜神情,“好多……好多找不到吃的人,都瘋了一樣地報名!就我們單元,我知道的就有三個!”
聽到這里,明道心中最后一塊拼圖,終于補全了。
他之前在樓上聽到的,只是一個模糊的輪廓。現在,通過王姐這混亂卻充滿細節的描述,他徹底明白了劉國棟的陽謀。
利用劍齒虎入侵制造的極致恐懼,以“戰時狀態”為名,頒布三大鐵律,從法理上剝奪所有人的自由和私有財產。再用貢獻點和食物作為誘餌,將小區內所有找不到出路的暴力分子和青壯年,全部吸納進自己的暴力機器。
一收,一放。
一壓,一拉。
短短幾個小時不到,劉國棟就完成了對整個小區暴力資源的初步壟斷和集權。
好手段。
明道在心中冷冷地評價道。
這也讓他更加確信,趙虎這枚棋子,已經到了最關鍵的節點。
在巡邏隊瘋狂稀釋和擴編的背景下,他這個舊有的“總教官”要么被徹底架空,淪為棄子;要么,就能借此機會,更進一步,反過來擴大權力。
這其中的關鍵,就在于自己的操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