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防盜門“咔噠”一聲落鎖。
書房里重新恢復(fù)了安靜。
明道轉(zhuǎn)過身,目光再次落在了角落里那個黑漆漆的獸籠上。
“好東西啊……”
他伸出手,指尖輕撫著籠柱,眼神中閃爍著異樣的光彩。
原本,他只把這東西當(dāng)成一個馴化野獸的工具。
但現(xiàn)在看來,這東西的戰(zhàn)略價值,被他嚴(yán)重低估了。
在這個秩序崩塌、人心鬼蜮的末世,最難測的是什么?
不是變異獸,不是惡劣的環(huán)境。
是人心。
背叛,往往只在一念之間。
而這個【簡易獸籠】,卻能將這種不可控的變量,轉(zhuǎn)化為最穩(wěn)定的常量。
它能將“野性”過濾為“忠誠”。
如果運(yùn)用得當(dāng)……
明道的嘴角微微上揚(yáng),這不僅僅是一件生存道具。
這是一件……統(tǒng)治神器!
“以后,不聽話的,或者太有想法的,都可以送進(jìn)去‘進(jìn)修’一下。”
他輕聲自語,聲音在空蕩的書房里回蕩。
“在這個瘋狂的世界里,只有保持絕對的理智和忠誠,才能活得更久,不是嗎?”
他拍了拍籠子,就像是拍著一位老伙計的肩膀。
隨后,他轉(zhuǎn)身走向書桌,重新點(diǎn)亮了電腦屏幕。
既然內(nèi)部的隱患已經(jīng)有了解決的方案,那么接下來,就該好好規(guī)劃一下,怎么應(yīng)對明天那場即將到來的“風(fēng)暴”了。
劉國棟,趙虎,還有那個隱藏在暗處的林逸夫。
這盤棋,也是時候輪到他上場了。
……
凌晨的小區(qū),寒風(fēng)凜冽。
李一峰抱著懷里的肉,腳步生風(fēng)。
若是換作以前,走在這陰森的路上,他心里多少會有點(diǎn)發(fā)毛,會時刻警惕著周圍有沒有打黑棍的。
但今天,他走得異常踏實(shí)。
那種感覺很奇妙。
就像是一個流浪多年的孤兒,突然找到了家,找到了靠山。
明道的身影,就像是一根定海神針,鎮(zhèn)住了所有的恐懼與不安。
不僅如此。
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思維變得前所未有的清晰。
以前的他,做事全憑一股子狠勁和沖動,想一出是一出,這也是為什么他雖然有一幫兄弟,卻始終只能是個混混頭子,成不了大事。
但現(xiàn)在。
隨著每一步落下,他的腦子里都在飛速運(yùn)轉(zhuǎn),自動規(guī)劃著接下來的行動方案。
怎么分配這塊肉才能最大程度地收買人心?
怎么在不引起懷疑的情況下篩選出忠誠的兄弟?
明天帶誰去見明哥?
一個個念頭條理分明地冒出來,仿佛他的大腦被升級了一樣,執(zhí)行力暴漲。
“這就是跟著神的感覺嗎……”
峰哥喃喃自語,眼中的光芒越發(fā)熾熱。
很快。
地下車庫那微弱的火光出現(xiàn)在眼前。
這里是獨(dú)行者的營地,也是被委員會遺棄的角落。
幾個幸存者,正三三兩兩地蹲在火堆旁烤火。
“峰哥?!”
“是峰哥回來了!”
“臥槽!那是……那是肉?!”
一雙雙原本渾濁的眼睛,瞬間亮起了綠油油的光。
幾個還沒睡死的小弟,打開車門,連滾帶爬地沖了過來。
其中沖在最前面的,身影格外眼熟。
這人叫王大刀,人稱“刀哥”。
就是跪下挨巴掌的那位。
只不過這人向來心高氣傲,仗著自己比峰哥多混了十幾年社會,雖然表面上叫峰哥,心里卻一直不太服氣,總覺得自己才是當(dāng)老大的料。
哪怕明道親自出面。
他心里也有自己的小九九。
刀哥吸了吸鼻子,目光死死地盯著峰哥懷里的那塊豪豬肉,喉結(jié)劇烈地滾動了一下。
“咕咚!”
那是一大塊生肉啊!
紅白相間,看著就讓人瘋狂!
“峰哥?!”
刀哥一臉驚喜地迎了上去,語氣里帶著幾分試探和調(diào)侃,“今兒個收成不錯啊!這么大一塊肉,哪弄的?”
他一邊說,一邊眼神往峰哥身后瞟,見沒人跟著,膽子頓時大了起來。
他湊近了些,壓低聲音,臉上掛著那種自以為是的痞笑:“是不是那小子給的?”
那小子。
指的自然是明道。
在刀哥看來,明道雖然厲害,但年輕啊!
論經(jīng)驗(yàn),論閱歷,哪比得上他這個老油混子?
峰哥去給人家當(dāng)狗腿子,他心里是瞧不上的。
現(xiàn)在明道不在,他那點(diǎn)敬畏也就淡了幾分,言語之間,那股子老江湖的痞氣和輕慢,又流露了出來。
“嘿嘿,那小子出手還挺大方,看來給他辦事……”
刀哥的話還沒說完。
原本臉上還掛著淡淡笑容的峰哥,臉色驟然一變。
要是原來的李一峰,聽到這話,或許還會跟著笑笑,甚至附和兩句,畢竟在背后編排老板是打工人的常態(tài)。
但是不知怎么的。
他現(xiàn)在心里就是特別難受!
“那小子”這三個字,怎么聽怎么不得勁!!!
一種莫名其妙的、近乎生理性的憤怒,砰的一下炸開!
沒來由的,他眉頭一皺,眼中兇光畢露。
“啪——!!!”
又是一記耳光!
峰哥騰出一只手,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狠狠地抽在了刀哥那張滿是橫肉的臉上。
這一巴掌太狠了。
直接把毫無防備的刀哥抽得原地轉(zhuǎn)了半圈,腳下一軟,差點(diǎn)一頭栽倒在地上。
整個車庫,再也沒人敢說話。
所有人都傻了。
就連刀哥自己也被這一巴掌給打懵了,他捂著火辣辣的臉頰,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峰哥。
“峰……峰子?你他媽瘋了?!”
刀哥怒吼出聲,眼中的兇光也冒了出來。
然而。
迎接他的,是峰哥那雙比野獸還要兇狠的眼睛。
“去你媽逼的!怎么說話的?!”
峰哥上前一步,唾沫星子直接噴在了刀哥的臉上,聲音暴怒:
“那小子?!那是你能叫的嗎?!”
“那是明哥!是道哥!是咱們的衣食父母!是咱們的神!”
“你他媽這么大歲數(shù)了,混社會都比我多混十來年,都混到狗肚子里去了?!一點(diǎn)禮貌都不知道遵守?!”
“再讓我聽到你嘴里有一句對明哥不敬的話,老子現(xiàn)在就廢了你!把你扔出去喂劍齒虎!”
峰哥的胸膛劇烈起伏,那股子擇人而噬的瘋狂勁兒,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到一陣膽寒。
那不是裝出來的。
那是真的想殺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