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依舊東升,生活依舊繼續,但是就在眾人喝的酩酊大醉的背后,卻是為了掩飾一場蓄謀已久的謀殺。
司徒雨筠的客房中,六個男人橫七豎八的倒在桌子周邊,兩個女生狀態還是比較好的,最少是躺在床上和衣而睡的。
伴隨著清晨的陽光,刑盛斌從地上慢慢的爬了起來,雖然還有點宿醉未醒,但是地面實在太涼了。
小院的地面可是十分接地氣的,不像是二樓三樓的木質地板,天已入秋,在地上睡覺可不是什么好主意。
揉著發脹的腦袋,刑盛斌對著幾個還在地上的人,一人好幾腳的喊道:
“喂~喂~起來,別躺在地上。”
昨夜眾人幾乎是喝到了早上,刑盛斌買的一壇子酒完全不夠,又在客棧抱了一壇子。
這個世界的酒的度數雖然不高,可是也架不住量多呀!一壇子酒可是十幾斤呀!
再說了,這具身體的酒量并沒有練出來,喝醉,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幾個喝的稀里糊涂的人,迷迷糊糊的爬了起來,在客棧小二的幫助下,將幾個人一一送回到了房間,而刑盛斌也帶著柳如詩返回了自己的房間。
宿醉未醒是非常痛苦的事情,更何況刑盛斌此時的身體,還僅僅只是一個十二歲的孩子。
兩壺熱茶過后,這才舒服了許多。
躺在床上,刑盛斌就這樣愣愣的看著天花板,此時的他什么都不愿想,什么都不愿做,雖然睜著眼,可是意識卻早已經神游太虛了。
至于柳如詩,同樣喝了不少酒,又是熬夜,回到房間之后,就鉆進被窩,呼呼大睡了。
就在兩人睡下沒多久,一行人卻氣勢洶洶的來到了五房齋,頭前領路的人,就是那位百花苑的老鴇子。
“大人就是這了。”
看著緊閉的房門,那人示意了一下身后的幾名壯漢,口中低聲說道:
“叫門。”
兩名大漢走上前來,蒲扇一般的大手就開始“哐哐哐”的砸了起來。
剛剛閉上眼睛的刑盛斌,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
心中暗暗地念叨著:
“哎呀,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刑盛斌掙扎著睜開了雙眼,輕輕安撫了睡的不怎么踏實的柳如詩。
刑盛斌穿著中衣直接打開了房門,手中還拿著一塊象征的五城兵馬司的腰牌。
一見此令牌,教坊司的打手連忙退了下去,領頭之人看到這塊令牌同樣嘴角抽搐。
這才一天不見,就已經成了官身了,事情似乎更難解決了。
刑盛斌關上房門,打著哈欠問道:
“什么事。”
教坊司的人連忙行禮道:
“小的教坊司云承澤,暫居晉城教坊司執事,這回來,是想將百花苑如煙姑娘領回去。”
刑盛斌睜開惺忪的眼睛,看著眼前的中年人問道:
“如煙~領回去,怎么教坊司,現在不尊皇命了。”
教坊司乃是奉皇命管理罪臣女眷,官妓只是一種贖罪方式,并非不可買賣,教坊司乃是奉命管理,其實并沒有這些人的生死權限,來去何從還得看皇命。
沒有特殊旨意,只要錢財足夠,任何人都可以為官妓贖身,但是奴籍不會因此脫離,只是脫離所寄身青樓以及教坊司。
教坊司隸屬于禮部管轄,自古以來總會有一些人利用職權,將某位或者幾位,私自扣留將其納入自己的后宅,以此將人從教坊司賬目上除名。
但是這樣教坊司的就會缺少一些收入,不過教坊司并非傻瓜,總會通過各種各樣的方式將這些名額補齊。
得了不治之病意外死亡,又或者找幾個死囚,又或者將幾個被賣到妓院來的女子改一下名字,總之這已經是一條非常合格的產業鏈了。
但是對于有上官指名要的人,這卻是做不得假的,若不是如此,教坊司也就不會,這樣死纏爛打的想要將如煙帶回去了。
不過這算是一種職權上的中飽私囊,刑盛斌可是通過了正規的手續買賣人口,但是直接找教坊司要人的那位上官,卻是屬于違反規定的,若非如此,刑盛斌也就不會這樣趾高氣昂了。
云承澤自知理虧,嘴角不住的抽動,可是又實在不敢不為,半晌才說道:
“聽老鴇子說,您是準備明年參加會試,這位公子可有此事。”
刑盛斌站在門檻上,看著云承澤笑瞇瞇的說道:
“不錯,怎么有建議。”
云承澤臉上的愁容終于消了不少,笑著說道:
“那我勸公子還是讓我帶如煙回去,那位大人可是此次的會試的上官之一。”
刑盛斌笑得更開開心了,似乎是在自言自語道:
“濫用職權,徇私枉法,以私人恩怨,誤國家選才之大事,依據大恒律法誅三族,我沒記錯吧!”
聽到這話,云承澤知道這會是遇上硬茬子了,軟硬不吃。
云承澤只好說道:
“那就好自為之吧!”
說完云承澤就像帶人離開,但是這是刑盛斌卻開口喊道:
“慢著,連續兩天擾我的美夢,就這么走了,是不是不合適呀!”
云承澤扭曲的臉上擠出了幾個字:
“公子還想如何。”
刑盛斌笑著說道:
“沒什么,依據大恒律法,官妓售賣銀兩為國家所有,可是我這里卻只有一張五十兩白銀得贖身票據,我沒記錯,當時我可是付了二十兩得黃金呀!現在黃金兌率是多少呀!”
這個時候,不知道是哪里一個聲音高聲喊道:
“一比十二。”
今天的陣仗,比昨天還要大,自然少不了看熱鬧的人,當然也少不了湊熱鬧的人。
黃金與白銀的兌率一般是在一比八到一比十二之間上下浮動的,這還要看國庫的現存黃金白銀來做評估的。
大約就是每月一次,不過隸屬于國家的錢莊,其實是一天一更新的,畢竟,每天國庫都會有無數金銀涌進涌出,基本上早朝結束,也就差不多定下了,當日國庫的金銀流動數量。
具體兌率幾何,這還得看隸屬于國家錢莊,當日傳來的朝中簡報。
聽到這聲高喊,云承澤扭曲者臉咬牙切齒的說道:
“來人,取十五兩黃金,十兩白銀給這位公子。”
隨行的老鴇子連忙從懷里拿出了那二十兩黃金,取出了其中的三錠,又取了兩錠五兩的銀錠子,一并送到了云承澤的手中。
云承澤接過金銀,遞到了刑盛斌的面前說道:
“公子,你的銀子,請收好。”
刑盛斌笑著將金銀拿到手中,高聲喊道:
“小二。”
站在一旁的小二連忙高喊:
“客官來了,有什么需要。”
刑盛斌直接拿出了那兩錠五兩的銀元寶,丟了過去,說道:
“今天小爺高興,請在場的眾位吃酒,安排吧!”
小二連忙接過兩錠元寶,口中高聲喊道:
“得來,小的這就給眾位客官安排。”
云承澤等眾人,只能是悶著頭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