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了第三場文試考場,刑盛斌想也沒想的,直接上床裹著被子就睡覺去了。
還有整整一天的時間呢,不好好休息一下怎么能夠開動腦筋答題呢!武試這一場實在太累人了,若不是受限于身體,刑盛斌也不會這樣虛弱。
年齡上的差距,是不可彌補的硬傷,雖然說最近的一年,刑盛斌已經給自己加強營養了,可是畢竟只有十三歲而已,身子骨沒長成說什么也是白搭。
考試的第三天,原本應該非常的緊張的時間到了刑盛斌的隔間,卻是突然成了睡覺的地方了。
這讓巡場的考官,無比的差異,但是在知曉,刑盛斌是從武試賽場轉過來的之后,尋常考官只能是微微搖頭,匆匆路過。
下午時分,睡了十幾個小時的刑盛斌,終于慢慢轉醒了,看著簡陋的隔間,還有那桌子上擺放的吃食,明明餓的前胸貼后脊梁,可是就是不愿意起床。
就這樣,刑盛斌迷瞪著雙眼,半躺在床上一個多小時,直到收卷的鑼聲響了起來,刑盛斌才從迷瞪的情況中清醒過來。
考場有三通鑼,靜場鑼,鑼聲響起,學子就位。
開場鑼,鑼聲響起后,一個時辰發放考卷。
收場鑼,鑼聲響起后,一個時辰收卷。
靜場鑼與開場鑼,刑盛斌都沒有聽到,因為那個時候他正在武試賽場,但是這收場鑼確是聽的實實在在。
迷迷糊糊中,刑盛斌終于擺脫了身上的疲憊,坐了起來,三兩口吃完了考場送來的東西,伸手取下了隔間墻壁上掛著的牛皮紙袋。
試卷上就寫了幾條地方管理的政策,雖然前世并沒有參與過地方性的管理,對于政策自然也是一無所知,但是社會的建設后,所發生的改變,卻是從頭到尾的經歷了。
無中生有做不到,但是紙上談兵,這好像并不難吧!
接近兩個小時的時間,刑盛斌研磨謄寫,洋洋灑灑的十幾頁就這么簡單的完事了,這樣的舉動讓周圍同樣考試的學子一臉的崇拜樣。
想都不想,信手拈來,這是在考試嗎,怎么搞覺像是在默寫課文,其實有什么區別呢!
風干后,將答好的試卷重新裝在了牛皮紙袋中,刑盛斌靜靜地躺在床上,等待第三場考試結束。
隨著監考官將一個個隔間的試卷那走,考生們也被一個個要求走出了各自的隔間。
第一考試會場,以及預備會場,已經被重新清理出來,接下來的步驟就是凈身朝圣了。
一二賽場,被重新分割成了,一個個小隔間,每個隔間中都有一個大木桶,里面擺放了皂角、臉帕、瓢,還有一套新的,天青色長衫,從里到外齊備的。
這是專門朝圣時需要穿戴的衣服,為了表示對當朝陛下的尊敬,必須洗干凈之后,穿上干凈衣服,再進行朝圣。
坊間又將這套衣服稱之為‘舉子登科袍’,意為殿試登科的美好愿望,但是能做到殿試榜上提名的又有幾人,能做到殿試登科入三甲的又有幾人。
按照歷代殿試數據,每次前三甲的人數,就沒有超過一百人,舉子登科袍也只是坊間諸人的一個美好愿望、期待而已。
十二月的天,正值冬天,雖然不是五九六九,凍掉耳朵的時候,可是這樣的天,洗涼水澡,這就有點過分了。
刑盛斌站在隔間前,伸手入桶,木桶中的水,竟然是冰涼冰涼的冷水,刑盛斌不由得伸頭看向了四周。
一個個學子,都是抽著冷氣的脫衣服,鉆入其中。
冬泳倒是嘗試過,可是那個時候冬泳,水里比岸上暖和,這可不一樣呀。
刑盛斌咬著牙的脫去了衣服,也鉆入了其中,冰涼冰涼的水觸覺瞬間直沖腦門。
原本還有些昏昏沉沉的大腦,一瞬間就被刺激的無比的精神。
隨著漸漸深入其中,上下牙床止不住的相互撞擊,一時之間,場中只有吸冷氣、哈熱氣、上下牙齒相撞,打哆嗦的聲音。
隨著時間的推移,刑盛斌終于漸漸適應了這樣的環境,這才開始拿起皂角開始洗澡。
皂角這東西就是一種植物的種子,也可以稱之為果實,古代人因為沒有肥皂這種東西,都是用皂角來清洗衣物,這種東西可以重復使用,遇水之后也會有一些泡沫產生,不過這東西作用實在不大,聊勝于無吧!
進了水,在想出來可就不那么簡單了,畢竟一出水,那個寒冷,可要比身體干燥的時候,冷多了,若是再來上一陣小風,好麻!不直接凍僵那都是身體素質好的。
知道其中道理的刑盛斌,洗完了澡,一個翻身就出了木桶,拿起面帕,上下擦拭,沒有十秒鐘就已經擦干凈,打著哆嗦就開始穿衣服。
就他這速度還是慢了一點,手腳凍得有些發木,花了十分鐘左右才,哆里哆嗦的將衣服穿戴整齊,抱著手臂在墻角里打哆嗦。
這也不知道是哪位大神出的餿主意,會試安排在冬天也就罷了,還得洗個涼水澡,還他娘的是個露天的,真的是玩死人不償命呀!
縮在墻角里的刑盛斌,花了接近兩個小時才緩了過來,監考官也開始將一個個學子拉出浴桶,完成凈身,為接下來的朝圣做準備了。
隔間外,許多光屁股的學子,被三五個大兵,七手八腳的按住穿衣服。
看見這場景,刑盛斌就為自己的先見之明感到慶幸。
三通鑼再次響起,連續敲了三遍,列好陣型的學子們開始朝著考試的會場里面走去,此時第二第三會場的格局已經全部撤掉了。
一個個身穿官服,頭戴烏紗的監考官與手持長矛的兵卒位列兩旁,就像是迎接凱旋的戰士一般,莊嚴而肅穆。
會場深處,身為主考官的李尚書,看著徐徐走來的學子,撫摸著自己的胡須。
等到所有學子來到了固定的位置,李尚書才揚聲對著眾人說道:
“大恒國,第四十二個甲子,戊子年會試,考生朝圣,焚香。”
在主考官抑揚頓挫的聲音中,三名身披紅色披風的大將軍,各自手拿一根手臂粗細的香,在中央火盆中引燃。
看到這香,刑盛斌都崩潰了,如果沒記錯,學子們需要跪倒這燃盡了才能起身。
這么粗的香,少說得燒上個十天半月吧!這不直接得跪成瘸子了。
不過刑盛斌的考慮完全就屬多余的,在主考官說出“跪”之后,學子們一一跪倒在地。
而在主考官的聲音下,朝圣中的另外幾項法器也被揭下了蒙面的紅紗,直徑兩米的大鑼,重達近千斤的銅鐘。
兩個兵卒立于兩件樂器一旁,在主考官一聲令下,兩名兵卒同時敲響了鑼,撞響了鐘。
趴在地上的眾學子,只感覺到了自己的耳朵中傳來了嗡嗡作響的聲音,腦袋瞬間就陷入到了昏昏沉沉的狀態。
而與此同時,三只手臂粗細的香,就像是被按了快進的鍵的視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而下,而三道白煙竟然在半空中凝結成了一只白色的五爪飛龍。
飛龍在學子上空飛過,然后略過了會場,直接飛到了主考官的身側,猙獰的龍口,咬住了黃色的蓋頭布,當朝皇帝陛下的畫像,終于亮相在了眾位學子的面前。
白色飛龍做完了這一切,舞動的身形就徘徊在畫像周圍,而此時主考官再次揚聲說道:
“起身~朝拜圣顏。”
學子們慢慢起身,昏昏沉沉的感覺未曾消失,在看到當朝陛下的畫像后,刑盛斌的眼中,竟然仿佛看到了畫像中的人,朝著眾人走了下來。
金色的人影散發著金色的光芒,左手倒背,右手一揮,出聲說道:
“眾卿家~平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