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一個準女神官勾勾搭搭,怎么可能困呢。
只是大半夜跑到箱根和伊豆干什么,這主意未免有些瘋狂。
八幡晴美這樣的性格,還真不適合沉靜枯燥的神官工作。
不過兩地倒是都不太遠,距離東京兩小時車程之內(nèi)。
“我們?nèi)ジ墒裁???
“那里都有我們家的神社,我在箱根和伊豆度過了童年,想帶你去看看?!?
蘇長青想不出理由拒絕,這樣的機會千載難逢,錯過了去哪再找這么漂亮的女神官陪著夜游。
而且八幡晴美篡改履歷的事很難保證明天不見報,蘇長青可不想出面處理這種糟心事,一個外國人也沒道理插嘴,還不如避開。
八幡晴美也應(yīng)該避開,這種事能拖就拖,先別回應(yīng)別道歉,存疑到電影下映了再洪水滔天。
或許她該留在伊豆的神社里反省一下,是否繼續(xù)下凡為害人間。
“那就去伊豆吧,我喜歡川端康成的《伊豆的舞女》?!?
八幡晴美很高興,立刻攔了輛出租車:“去東伊豆町的黑根巖!”
老司機以為聽錯了:“東伊豆町?一百多公里呢?!?
“沒錯,我們要去看太平洋日出?!?
“看日出可以到東京鐵塔,不但可以看到太陽從海上噴薄而出,還能將東京灣盡收眼底?!?
司機和東京鐵塔業(yè)務(wù)掛鉤吧,這介紹很正式。
東京鐵塔是模仿法國埃菲爾鐵塔建造的電波塔,已經(jīng)成為東京的標志。
很難想象北京仿建一個埃菲爾鐵塔作為城市標志會是什么下場,在小區(qū)里、公園里建一個都被罵出天際。
“不,一定要去東伊豆町的黑根巖,我們與少童神有約?!?
少童神是日本的海神,果然是受過訓(xùn)練的神棍,張嘴就來。
上車,向伊豆進發(fā)。
一代目蘇長青雖然來過日本數(shù)次,但并沒有去過伊豆,所有印象都來自于山口百惠的《伊豆的舞女》。
影片改編自日本首位諾貝爾文學(xué)獎作家川端康成于二十年代發(fā)表的短篇《伊豆舞女》,描寫了20歲的一個日本舊式高中的學(xué)生,去伊豆天城山旅行時,與一位14歲的舞女發(fā)生的初戀故事。
許多人都因這篇知道了伊豆這地方,雖然數(shù)次被改編成電影,但以山口百惠的這一部最成功,吸引了許多的人來到伊豆朝圣。
中的男主跟隨舞女的表演隊伍而行,游客也沿著這條路走,帶動這地方成了世界級旅游景點。
文化的力量真是非常巨大。
蘇長青當然明白自己在玩火,在狹窄的后車廂里與富士山神女偎依著,這要是曝出去也是爆炸性新聞,力量也小不了。
可在黑暗的街頭拒絕一個女孩,讓她回家獨自面對壓力,是一個男人干的事么?
再說前兩天帶著她在淺草的料理店里和北野武、荒木那兩個老混蛋喝酒到半夜,這應(yīng)該已經(jīng)冒犯了,愛咋咋地吧。
如果不得不背這個黑鍋,那也得名副其實地背才行。
“你的家在哪,不會是箱根或者伊豆吧?”
兩人靠得很緊說話的聲音很小,能夠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我家籍貫靜岡,很早就搬到了東京,我從小跟隨姑姑,她先后負責箱根以及伊豆的工作?!?
神社是宗教法人,經(jīng)營早就如同公司一般,比如八幡家族有一千多座神社,那么就需要數(shù)千名員工,雖然在日本可能排不進連鎖神社前三,但也算是個大企業(yè)。
關(guān)鍵是人家有富士山,以至于地位十分崇高。
“你真的還沒有在神社里任職過?”
八幡晴美有點猶豫了:“我小時候一度是巫女?!?
看來還是干過,把老子弄上車了才說實話。
“巫女和神官有很大區(qū)別么?”
“有區(qū)別,神官需要認證,巫女是遴選的,只要符合一定條件就可以從事?!?
巫女當然是神職之一,在傳統(tǒng)神道中女神職地位是高于男性神職的,被稱為御神子,是類似于神明的代言人,傳說巫女可以接受神的憑依,傳達神的意志。
同時巫女也擔任著祈禱、驅(qū)邪、祭祀等職務(wù),最高級的巫女只能由皇室女性承擔,****后對政治也有著深刻的影響,曾一度站在國家權(quán)力的頂端。
蘇長青對巫女的印象來自動漫,身穿白衣、襦袢和紅色的大袴,腳裹白足袋穿著紅紐草鞋,用白色檀紙或丈長扎發(fā)。
巫女都很酷,要么是沉默寡言冷清嚴謹?shù)膭C然系巫女,要么溫柔知性古典傳統(tǒng),是那種大和撫子系的性格,八幡靜美似乎二者合一。
或許發(fā)行公司的人是對的,給巫女配上一把太刀大殺四方,的確吸引觀眾。
八幡靜美在《移動迷宮》中的確又把太刀,如果真讓她穿上傳統(tǒng)服裝,哪怕不是巫女服,也會被認為是故意為之。
傳統(tǒng)上巫女是清新、神圣、無垢的代表,獨具魅力,遴選非常嚴格,現(xiàn)在也只能二十五歲以下的純潔女性擔任,不過巫女不能升任神官,現(xiàn)代的神官有點像公務(wù)員了,一定得考試認證。
“你姑姑還在伊豆么?”
蘇長青想問的是:“你不會帶我去見姑姑吧?”
他可不想見任何長輩,太尷尬了,上輩子最不喜歡做的事之一就是見長輩,現(xiàn)在也一樣。
“她已經(jīng)不再從事這份工作了,”八幡靜美聳了聳肩:“小時候她總是期望我獻身神道,可自己卻沒堅持下來,早幾年就嫁人了?!?
日本的神職人員是可以結(jié)婚的,包括佛教的和尚,不過女性神職一旦成婚基本就退出了,以至于現(xiàn)在女神官越來越少,占比不到五分之一了。
因為特別留意了,一路上到處可見紅色的鳥居,維護得都很好,極少有脫漆破敗的。
這一點后來也讓大陸游客非常羨慕:“你看看人家文化古跡保護的水平,再看看咱們的,不羞愧么?”
然而八幡晴美卻告訴蘇長青,日本神社法律規(guī)定了造替制度,每隔七十年就得重建一次替換原來的,沒有真正意義的古建筑。
“經(jīng)營上千家神社,每年都有幾十處在重建改造,非常繁瑣。”
凌晨三點時,出租車開進了東伊豆町,蘇長青給了司機三倍的車資,跑長途很辛苦,而且還要放空車回去。
八幡靜美站在空蕩蕩的街頭:“好美得伊豆?!?
這娘們會忽悠人,卻形容詞匱乏,剛才喊過好美的銀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