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照片上,我穿著的婚紗,是米國設計師泰特·瑪麗安親手設計的,上面的每一個鉆都是來自南非貨真價實的真鉆,一針一線也是五個高級繡師花了七天的時間繡上的,價值世界無雙。”
她說到這兒,突然想起了一事。
“哦,對了。泰特·瑪麗安,你好像不知道她是誰。但一定知道今年被米國王子所迎娶的夢麗王妃,她穿得那套婚紗,是一個設計師。”
何云心臉色煞白,她最討厭不是孟婕說出她高不可攀,一直連想都不敢想的東西,而是孟婕說出這些時的隨意語氣。
這種語氣就好像是在說一個地攤上二十塊錢的T桖衫一樣。
讓她深切的感受到兩人之間隔著深海天塹般的距離,那是她不管怎么努力,不管靠什么手段,都得不到。
何云心努力壓抑著心中波濤翻涌著的情緒,佯裝一點也不在意的模樣,輕描淡寫的回道:“哦,那又怎么樣呢,妹妹?不也一樣要成為無人問津,無人欣賞的垃圾嗎?”
她話音落下的時候,手也松開了。
結婚照快速的墜落,伴隨“啪”一聲重響,在地上摔得粉碎。
何云心看著地上的一片狼藉,終于體會到了暢快的感覺。
她昂起下巴,恨不得用鼻孔對著孟婕。
“呀,妹妹,我不小心,手滑了,你不會介意吧?”
話是這么說的,但說話的聲音非但一點歉意,反而透滿了幸災樂禍。
孟婕視線從她臉上移開,瞥了一眼地上已經被玻璃碴遮住了的結婚照,臉上連一點波瀾都沒有。
“妹妹?”
她重復了一遍這個稱呼,臉上露出了玩味的笑意。
“何小姐,真會說笑話。我孟婕在這個世界上,只有兩個姐姐。一位是孟氏集團的執行董事,另一位是迪安集團董事長的夫人,哪里來的第三個姐姐。”
何云心聽到這話,臉上什么笑容也都消失了。
孟婕這是在嘲笑自己的不自量力。
孟婕也不等她反應過來,扭頭就走。
臨走到房間門口,她忽然又停住了。
“哦,對了,何小姐有一句話算是說對了。原主人不用的東西放著多可惜啊!何小姐既然這么喜歡變廢為寶,那以后,我如果還有這種垃圾,一定多想著何小姐。”
“你!”
何云心被她這話堵得臉通紅,卻是什么反駁的話都說不上來。
孟婕冷眼瞥了她一眼,扭頭就走了。
下樓的時候,還碰上了準備上樓的吳芬。
“夫人,您沒事吧?”
吳芬擔憂的上下看了她一眼,見沒什么異樣,這才松了一口氣。
“夫人,那個何云心她自己什么身份,難道還想不清楚嗎?還真有臉搬進來!您若看不慣,不好開口,我去轟走她。先生怪罪下來,也是我的錯,任打任罰。”
孟婕一聽這話就笑了。
“你也太在意她了。何至于為了一個小角色,費這些心思。出力不討好不說,還白白給了她做戲的機會。她想干什么,就由著她干。”
“她的目的不過就是一個,想要讓我舒服。但我每天光彩耀人的出現在她的面前,何嘗不是讓她不舒服。就這樣吧。”
孟婕隨口說完,就樓下走,還招呼著人:“去備車,我要出門。”
吳芬看著她瀟灑離去的背影,臉上并沒有輕松多少,反倒更加凝重了起來。
“夫人呀,您這話說得好像,您整天看著她就能痛快似的。”
孟婕坐車離開了易家別墅,并沒有去公司,而是去了一個普通的咖啡廳。
蘇妍去前臺取咖啡的時候,孟婕一直在打量著周圍的環境,臉上露出的表情捉摸不透。
段思思趁著蘇妍過來的工夫,趁機附耳道:“你這個婆婆百聞不如一見啊!可真是不一般!”
蘇妍面無表情的糾正:“已經不是婆婆了。”
她不等段思思回話,端著咖啡走回了桌前。
“不知道您的口味,美式咖啡。”
孟婕連眼都沒瞥面前的咖啡一眼,直接說道:“也不需要知道。”
蘇妍聽著她毫不客氣的話語,臉上沒有一點怒色,反倒是輕笑道:“看來,孟總是不喜歡這種上不了臺面的東西了。”
孟婕深深看了她一眼,“看來,你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蘇妍順勢往下說道:“所以,孟總今天來,是想說服我離開易安的?”
“不是說服,是通知。”孟婕糾正。
“通知”這個字眼,蘇妍很不喜歡,眉頭微微皺起。
她端起咖啡飲了一口,才又說道:“孟總來這兒的事,易安知道嗎?”
孟婕連思考都沒思考一下,直接反問:“通知而已,就跟辭掉公司一個職員一樣簡單,他還需要知道嗎?”
蘇妍一臉恍然的點了點頭,隨手抓起了手機,就要去撥打易安的號碼。
孟婕突然一把抓下,“我剛夸了你,你這么不經夸嗎?”
蘇妍看著她此刻的表情,與之前的漫不經心儼然不同了。
蘇妍閑適的靠在卡座的背上,“我只是覺得這事他有必要知道。”
“既然你這么沒有自知之明,有件事,我倒覺得你應該有必要知道。”
蘇妍沒有說話,以沉默示意孟婕把話說下去。
“你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嗎?一個離了婚,還有孩子的女人,你配不上易安,也沒有資格成為易夫人。”
孟婕一個字一個字都咬得很清楚,生怕蘇妍聽不明白一樣。
蘇妍雙手交叉,撐著下巴。
“那孟總到底是介意我離婚了,還是有孩子呢?”
不等孟婕回答,她立刻又接話道:“不對呀,易安也有兒子呀。那看來,孟總是介意我離婚了。”
孟婕沒有說話,這模樣在蘇妍眼里,就是默認了。
蘇妍意味深長的說道:“原來在孟總的眼里,離了婚的女人,就是被男人拋棄了,不值錢的女人啊。”
她話鋒突然一轉,“可是孟總知道嗎?在這世界上,還有一種女人。她們不管用什么手段,忍著多大的委屈,怎么樣的死撐著婚姻,也依然改變不了被男人拋棄了的事實。”
蘇妍勾起嘴角,直勾勾的盯著孟婕已經開始變化了的臉色。
“孟總你說,這兩種女人,到底哪一種更可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