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她虔誠的懇求有了作用,“嘀”一聲突然想起,監(jiān)護儀上重新有了心跳。
所有人不約而同的長舒了一口氣。
醫(yī)生檢查完易安的身體,抹了額頭上一把汗走了出來。
他看著迎上來的蘇妍和孟婕,臉色依舊凝重。
“孟總,雖然人暫時脫離了危險,但還是跟您說過的,他現(xiàn)在的情況很嚴重,我們醫(yī)院的醫(yī)生都沒有這個技術給他做手術。如果再找不到合適的醫(yī)生,請您提早做好準備。”
蘇妍聽到這話,腦袋發(fā)暈,腳步往后踉蹌了幾步,險些站不穩(wěn)。
孟婕相比她,就鎮(zhèn)定了很多。
“不論國內(nèi)還是國外,你說,哪個醫(yī)生可以救我的兒子。”
醫(yī)生想了想,“國內(nèi)外在這方面的資深專家倒是有一個,我剛好聽說這段時間他會來M城,如果請到他,手術應該是事半功倍的。”
“誰?”孟婕急聲問道。
“羅正清。”
孟婕聽到這個名字,瞳孔驟然一縮,旋即恢復了正常。
“好,我知道了。”
蘇妍一個勁兒的重復著這個名字,她急聲對孟婕說道:“我去找他,不管用什么樣的方式,不管用什么樣的手段,我一定會把他給請來的。”
孟婕臉上倒是沒有太大的波瀾,她扭頭看了一眼房間內(nèi)躺著的易安,緩慢的開口:“你明天跟我出一趟。”
蘇妍愣了一下,疑惑的詢問:“去哪里?”
“記得穿黑色的衣服。”
孟婕只是交代了這么一句。
等到第二天,蘇妍到了目的地,才知道她今天跟著孟婕要來的地方,是那個死去司機的葬禮。
葬禮現(xiàn)場圍滿了記者,也不知道是早就得知了孟婕要來的消息,還是只是有預感的察覺到這個葬禮有新聞可挖。
蘇妍跟著孟婕一下車,就引來了記者的圍堵。
孟婕戴著碩大的墨鏡,一言不發(fā),面無表情的往墓地里走。
蘇妍緊跟其后,跟她的身體總是不多不少差著一步的距離。
也不知道是孟婕身上的氣勢太強,還是她的表情太肅穆,所有的記者只敢圍著拍照,一個提問的也沒有。
司機的家屬看著孟婕走進來,有些受寵若驚。
“孟總您怎么親自來了?”
孟婕沒有理會她,而是走到了司機的墓碑前,摘下墨鏡,面色沉痛的深深鞠了一躬。
蘇妍也緊跟著她鞠了一躬。
孟婕鞠完躬,才走到家屬面前,緊緊的握住了她的手。
“對于發(fā)生這樣的意外,我很抱歉。為了表達我的歉意,我會竭盡全力的給予你們家屬補償,幫助你們的生活。”
她話說得非常真摯,引得家屬淚水連連。
“孟總您已經(jīng)幫我們夠多了,這件事不該您的,我知道。都是有心腸歹毒的人要害您,您放心,我不是個糊涂人,我不會恨錯了人。”
孟婕又與家屬說了幾句話,安排好所有的事宜,才領著蘇妍離開。
從墓地到車上的路,又引來了記者的一通拍攝。
等蘇妍上了車,孟婕才從旁邊拿出了一份文件,遞給蘇妍。
蘇妍看著面前的文件,有些發(fā)愣,遲疑的接過。
“這是什么?”
“是易氏集團公司的資料,你今晚看完,這對于你以后處理公司事務有所幫助。”
蘇妍一聽這話直接驚住了,“處理公司事務?您要我去易氏集團工作?”
孟婕沒有理會她的話,自顧自的說著:“明天我會召開董事會,正式的任命你為易氏集團的執(zhí)行總裁。”
“為什么?”蘇妍再次發(fā)出疑問,話語咬得更重了。
孟婕看著她大驚小怪的模樣,面無表情的反問:“怎么了?有什么問題嗎?”
蘇妍反手壓住那份文件,“為什么這么突然要我去易氏集團?您就不怕我掌握了易氏集團的資料以后,行什么不軌之事嗎?”
孟婕輕笑了一聲,似是對她這個問題表達不屑。
“你不會的。”
蘇妍聽著她異常堅定的話語,擰起眉頭反問:“為什么不會?”
“因為你是我孫子孫女的媽,我兒子的老婆。”
蘇妍聽到這個回答,眉頭擰得更緊了,她不知道孟婕要做什么了。
孟婕收回視線,目視前方,淡聲解釋:“現(xiàn)在什么情況,你很了解不是嗎?我的位置看似穩(wěn)固得不可動搖,實際已經(jīng)風雨飄搖。一旦易安的狀況被傳出去,整個易氏集團,就算是我,也沒有辦法輕易的控制住。”
她面色沉重的補充了一句:“而且,不管是何子默還是易瑞華,他們都是不會放過這塊肥肉的。”
蘇妍心中一震,她忽然明白了為什么孟婕非要帶她來參加葬禮,葬禮外面又為什么會有那么多的記者了。
這全都是孟婕的有意設計!
孟婕為的就是借助他們的鏡頭,來向所有人公布她易家兒媳婦的正式身份,讓明天董事會的任命變得順利應當。
耳邊孟婕的話依舊沒有停。
“小雨和小寶都是易安的孩子,他們都是易氏集團真正的繼承人。無論你作為易安的妻子,還是孩子的母親,都應該跟我堅定的站在一起。”
孟婕扭頭看著她,“路,我已經(jīng)幫你鋪好了,怎么走,能不能走穩(wěn),這都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蘇妍眼睫顫抖,她突然不敢看孟婕了。
她經(jīng)歷了離婚那件事情以后,自詡看透人世間所有的冷暖,能做到處事冷漠無情,不受感情牽擾,殺伐果決。
但如今一跟孟婕比起來,她還是太年輕了。
孟婕怎么能心狠到連自己親生兒子最慘的結果都打算好了。
她好像已經(jīng)對易安不報任何希望了一樣,所做的每一步,都是建立在易安會走的基礎上。
孟婕見她一直低垂著頭不說話,也不強求,出聲叫停了車。
“在前面路口停一下吧。”
等車停下,孟婕扭頭對蘇妍說道:“我還有事,你就在這兒下吧。記得晚上把所有的資料看完,明早八點,我在易氏集團等你。”
蘇妍下了車,自始至終沒看孟婕一眼,她害怕,真實的害怕。
現(xiàn)在就連孟婕都放棄了易安,那易安還有活的希望了嗎?